第31章 赤北“泛鹤”
三年前。
阿瑟官邸。
一个留着络腮胡，一副油腻大叔模样的男人直接走进亚德里恩阿瑟的办公室，丢在办公桌上一份文件袋。
“亚德，这是你要我帮你查的那个澄澈驻颢都负责人的资料。”
阿瑟掂量了一下文件袋，有些诧异地取出薄薄几页纸。
“只有这么一点吗？”
“我只能查到这么点，这个女人用过的身份多的数不清，我动用了我一半的情报人员也只能查到这些。”
“他们派来的负责人是个女人？又是约都那边哪位权贵的情妇吗？”
“我不清楚，也不关心，但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善茬，为了调查她我的好几个精英都失踪了。”
“我很抱歉，也都是为了家族，我需要知道我们的对手是什么样的角色。”
“我能做的也只剩这些了，澄澈那边已经有所察觉，再查下去只怕会被对方摸到我们身上。”
“她在澄澈任职用的名字是文谙，包括这次也是以这个身份作为颢都分部的负责人。”
阿瑟快速浏览了一番，对上面她曾用过的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这个女人似乎是个伪名狂魔，在前往不同地方做不同事情时用的都是不同的名字。
以至于她曾经的踪迹总是查到一半便忽然中断，显然是换用了身份。
胡子男将另一张纸抽出，指着上面一段资料说道：“她所能查询到的资料中我比较感兴趣的是这点。”
“和……赤北地区有着一定的交往？看来澄澈的手伸得还真远，赤北现在是什么局势。”
阿瑟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胡子男则坐了下来详细地为他说道：
“终结岛大战之后世界格局发生剧变，各方势力元气大损，迫切寻求喘息的机会，暴徒党也在那时渐渐崛起。
而赤北在靳玄死后，因为地理环境特殊，各方又无力前往干预，所以自三都同治时代开始至今，就一直游离在世界局势之外。
在大多数人心中，靳玄之后那里便成了蛮荒之地，成了罪犯流放，贼寇逃亡之所，可事实并非如此。
我派遣了几名精英专员前往赤北冒险考察，发现赤北每年大约有上百条商路与外界连通，与东洲西洲的边缘地区形成了相当成熟的交易网。
但最后仅有一人在克服巨大困难后成功混进城市内部，那里的各项建设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落后，而且民众自觉性非常高。
而这一切要归功于赤北严苛却完善的法律和极为高效的行政执行力。”
阿瑟听着听着终于坐不住了，“这十六年的时间，赤北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年，他们对赤北的态度主要都是抹黑和制裁，时间久了连他们这些高层自己都被麻痹了。
胡子男也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也没有办法知道。”
“现在有澄澈和赤北所勾结的实质性证据吗？”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在这方面白费功夫了，赤北的商路和很多家族都有牵扯，澄澈和他们有贸易往来也无可厚非，除非我们能掌握他们有军事勾结的确切证据。”
“莫里茨，我们真的对澄澈没有任何办法了？”
“有着其他家族的暗中支持，我们的确无能为力，不过你也还没到忍辱负重的地步。”
阿瑟咬咬牙，右拳重重落在桌子上。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澄澈又能怎样，阿瑟家族岂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发现你现在说话东方味道越来越重了。”莫里茨不禁调侃道。
决心是必要的，不过阿瑟还不忘最后叮嘱了一件事，“莫里茨，澄澈这边交给我，赤北那里已经不能再忽视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试着从商路入手，深入了解赤北这些年来的发展。”
“你办事我向来放心，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你自己好好看看我给你的资料吧，不要小瞧了文谙这个人。”
胡子男莫里茨正要离开，忽然折返而归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卡片，上面是一个端庄男人的肖像。
“这是什么？”
“那名专员从赤北带回来的，就是让赤北在逆境中重生的领袖肖像。”
“真是个陌生的面孔，他叫什么？”
“也是个陌生的名字，叫‘泛鹤’。”
“泛鹤……”
————
“上位，文谙这个假名字有什么由来吗？”小帆细心地为文谙打理着装，整理仪表。
“假名字而已，具体什么意思你得去问汐祈辰。”
“您为什么那么早就让汐总在澄澈准备一些假身份，前往颢都是您很早以前就计划好的吗？”
“好的假身份不是凭空捏造的，就比如说他们调查文谙这个身份，发现已经在澄澈工作了很多年，可信度也就大大增加了。
也许这个身份并不能骗过那些有着完整情报体系的大家族，但依然具有极强的迷惑性，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他们调查的深度。
其实哪有那么多计划好的东西，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只是看谁应对变化准备得充分罢了。”
小帆好奇地又问：“那泛鹤这个名字也是随便取的？”
文谙顿了顿，在思绪中沉浸了一会儿。
小帆略有些惊惶，“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没事，也许身份多了，名字更像是我的代号，但这个名字的意义不一样，可以说它是我真正的名字。”
“上位您的真名……那赤北的那位……？”
“我需要在赤北打造一个精神领袖的形象，但又不能亲自出面，找一个傀儡是最好的办法。”
“那上位大可以让他用别的名字，为什么要赐予他您的真名？”
泛鹤回忆了一会，平淡地说道：“当年我在掌握大权，稳定住形势的时候赤北的民众已经听说了我的名字。
他们知道了赤北现在的统治者名叫泛鹤，一个承诺他们会让赤北在涅槃中重生的人，只是还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形象。
我也希望我的肖像被家家户户所收藏，可现在赤北还没有力量承受世界的瞩目，仍需要我亲自游走于三都，泛鹤之名只会成为我的累赘。”
文谙心中，不，泛鹤的心中莫名地泛起一阵阵久违的兴奋感，这对于无时无刻不保持冷静的她是有些反常的。
她不确定拍卖会的现场是否坐着她寻找了许久的那个人，是一如既往的失望还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所有线索都在暗示着那个年轻人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他真的回来了。
一个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只有是急报的时候才会允许这样敲门。
“进来。”泛鹤喝道。
“约都的紧急专线，请求直接联系上位。”
“把电话转接到毋止殿。”泛鹤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前往毋止殿的专属办公室。
小帆连忙提醒道：“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拍卖会正常进行，通知后台我会另寻时机入场。”
小帆立刻动身前往，将这一消息告知拍卖会的负责人。
泛鹤身边还有戴着虎头腰刀的侍卫少年，和几名随从的侍者。
泛鹤一边快步向办公室走去，一边思考着补漏之法。
“祁濂，宋先生已经入场了吗？”
“是的。”一名侍者回复道：“他现在正坐在十一号贵宾座上。”
“贵宾座？他不坐在包厢坐在贵宾座干什么？十一号……在言启旁边？”泛鹤神色稍显惊疑。
“是的，您邀请的言启先生正坐在十二号贵宾座。”
泛鹤脸色一凛，道：“给宋先生递个信号，让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让赤尾鸳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