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控
“为什么要压制它？”
宋维猛地回头，但厕所里除了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也许是幻听吧。
他带着些许不安快步走了出去。
宋维神情恍惚地走回了孔雀大厅，桌子上的人议论纷纷，他也注意到言启向他递了个关心的眼神。
“老宋，你还好吧？”有人在后面戳了他一下。
“我能有什么事？”宋维假装感到莫名其妙地反问道。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凡事要想得开。”在他背后的人正是王逍。“天涯何处无芳花，何必单恋一株草，走！哥带你采花去。”
宋维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个死不要脸的家伙，他一时间竟分不清采花究竟是好还是坏，不过心里却有一股暖意。
无意地，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舞台，可偏偏就那么巧。
严熏雯现在正站在舞台上即将演奏小提琴，和他搭档的则是拿着大提琴的老生代表戴晓鸥。
一股燥热的力量又在冲击着他的大脑，血液想要刺破皮肤喷涌而出。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为什么要压制它？”
宋维强忍着收回目光。
“为什么要压制它？”
又是那个声音，一次更比一次清晰。内心的火焰又开始燃烧了，比刚才更加强烈。
“压制什么，你告诉我啊？”宋维强忍着冲动在心中咆哮，他的额头上已青筋暴起。
他想叫住前面的王逍，他艰难地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你是谁？”
转过身来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孔。
等等，他干了什么？
“他是我朋友，宋维。”是严熏雯的声音。
该死，怎么会……头好疼！
“你们认识啊，他好像有点不舒服，好像……很愤怒。”英俊的面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说：“你们俩要单独聊聊吗？”
宋维在心里解释：兄弟我不是故意要打断你们的，这是个误会。
“你，滚开！”他奶奶的，这霸气侧漏且逼调十足的话真不是他的本意。
宋维感觉身体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但那愤怒与不甘却又真真切切地在他胸中化为火焰，灼烧的痛感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要压制它？”
也许是习惯了，习惯了活在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我没言启那么受欢迎，没王逍那么帅，更没赵允恒那样优秀，但我一直混得很甘心。
……
“宋维天天晚上找我发消息，烦死了。”是严熏雯的声音。
“你不会不知道他喜欢你吧？”是解金。
“他……我向他暗示过了，他好像没理解。说实话他人不错，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要我帮你和他明说吗？”
“算了。”
该死，我怎么会知道这个。
那个下午，我在操场上打球回来，回到班级的路上路过楼梯口，那里好像有一男一女在交谈，声音压得很低……
“为什么要压制它？”
……
那次林循过生日。
那时的她还没和赵允恒分手，不过他俩并不是一个班的。那个晚上林循请客，大家聚在一起吃串串香，赵允恒还没到，她坐在他旁边。
严熏雯刚从洗手间回来，看着她脸上的笑脸应该是刚听见了什么好事。
“我要去接一下他，可能会有一点迟，你们先吃吧！”
众人对这种若隐若现的撒狗粮行为报以嘘声。
“宋维，帮我先把酱料放一边，别弄洒了。”
“嗯。”
他的回应很简单，那时的他已经很少和严熏雯说话了，因为他说的再好再眉飞色舞再声情并茂也很难感动一个已经属于别人的女孩，至少那时是如此。
宋维在她刚走没一会儿就离开座位去了趟洗手间，洗手间的洗手台上竟放着严熏雯的手机。
宋维心想现在肯定追不上严熏雯了，带回餐桌等她回来再给她吧。他顺手拿起手机，有意无意中摁亮了屏幕，直接显示的就是她和赵允恒最新的聊天记录。
这种新兴的通讯工具有一个特点，就是可以将一段时间内的消息记录保留下来。
要说完全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他知道这触犯了别人的隐私，但挣扎了许久的他还是没忍住。
……
“雯雯爱你呦！”
“肉麻死了，你为什么学习那么好，就不能分一点智商给我吗？”
“我是靠努力的。”
“你是说我不努力了？”
“呃……”
……
“阿恒我这次考差了。”
“我这次也没考好，年级第二。”
“滚！”
往上翻……再往上翻……
“阿恒你们班有没有哪个姑娘对你有意思？”
“怎么这么问？我可不是那种人。”
“我家恒哥这么牛有女孩子暗恋也很正常吗，说！有没有？”
“你让我怎么说，我只是瞎猜，猜错了人家还说我自作多情，猜对了人家不承认还是会说我自作多情。”
“……”
“你们班是不是有个人叫宋维？”
“嗯。”
“我听说……他喜欢你。”
“你听谁说的？”
“解金，他跟我说你们班的宋维对你有点意思。”
“是有点吧，他也没对我明说，不过之前在学校天天找我说话，有点烦人。”
“看来是真的，不过我有信心干翻一切挑战者。”
“我其实从来就没看上过他。”
“只怪你男人我太优秀，其他人都黯然失色了。”
“嫌弃……”
“……”
……
剩下的一切他也无心在意了，只有那句“我从来没看上过他”刻骨铭心，刻骨铭心的痛。
“为什么要压制它？”
我不想再压制了。
……
“你发什么神经了？”严熏雯拽着宋维的胳膊就往台下跑。
此时的舞台下方，大多数人仍在有说有笑，对于舞台上的闹剧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宋维一把甩开她的手，他的眼睛已经分辨不清周围人的模样了，只有心中的怒火在越烧越旺。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他的右臂蔓延开来，似乎全身的细胞都在发生质变。
戴晓鸥看出了情况有些不对，原本他以为只是一个小误会，身为学长他自然不会和学弟学妹们计较。
但作为一个异能者，他能明显感受到一股紊乱的能量从宋维身上散发出来，而他的精神状态更是混乱到了极致。
他赶忙示意想要冲上来把宋维拉回去的解金一行人退远一点，快步上前想将站在宋维身边的严熏雯拉开。
电光火石间，宋维挡在她的前方挥拳相向，戴晓鸥措手不及，连忙抬手格挡。
但他低估了这份力量，他看见一个金色的符文在空气中一闪而灭，接着不可思议的冲击力将他击落到了台下。
大厅里的学生们才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舞台事故了，大部分新生被这场面吓得不轻，纷纷远离舞台，但仍有少数胆子大的在舞台前转悠看热闹。
解金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下意识地退得越来越远。
林循提醒了一句，严熏雯还在台上，众人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被打飞的学长，也没人敢上台救人。
正当他们犹豫之时，一旁的台下忽然窜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严熏雯的前男友赵允恒。
解金看到宋维、赵允恒、严熏雯同站在台上，再回想一下他所了解的事，嘴里忍不住念叨出一句：“我怎么感觉他上去要坏事。”
事情果然如解金所想的一样，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赵允恒还想劝几句让宋维冷静下来，但只见他二话不说便再次挥拳而来。与戴晓鸥不同的是，赵允恒是有防备的，他没有正面接拳，而是以灵活的身法侧身躲过。
令他意外的是，这次没再出现像之前那样的符文，从他身旁划过的就是普通的一拳。
言启注视着舞台上的一切，他知道赵允恒作为世家子弟，提前接受过一定的专业训练，不至于像解金他们一样对力量一无所知。
言启并不打算出手，他不相信堂堂世界之都连这种情况都没办法应付。他对宋维的情况也很疑惑，异能的意外觉醒并不少见，被异能反噬意识不受控制也不是个例，但他总觉得宋维的情况有些特殊。
赵允恒躲过了第一拳，他扭头看了一眼，严熏雯此时已经趁机跑下台了，这个场面还不至于把她的腿给吓软。
包厢看台上的亚德里恩阿瑟正默默观望着一切，一旁的下属问到要不要去控制一下。
阿瑟直接回绝了他。
“如果这批学生连这点小惊吓都经不住，那我们的招生选拔意义在哪里？现在的年轻人太娇气了。而且，晓鸥不还在下面嘛？”
赵允恒看着正在捂着脑袋喃喃自语的宋维，略带关切地问了一句：“兄弟，你没事吧？”
“滚——”
赵允恒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宋维能吐出这个字已经是他最后的理智，但他的身体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转瞬间右拳再次突脸。
这一次赵允恒的大脑反应得过来，但他的身体跟不上了他的意识。
眼看重拳袭面，赵允恒感受到身后一股巨大的拉力，下一刻他就被甩到了台下，眼前出现了富丽奢华的孔雀大厅天花板。
言启差一点就要出手了，但台上已经出现了比他更适合救场的人——阿瑟学院的优秀学生代表，戴晓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