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潜伏者
“铛——曾——”
面具人的刀似乎劈空了，但金属碰撞的声音又告诉他没有劈空，可身体上的踉跄又让他有些恍惚。
战斗仍在继续，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几乎同时回身再次起刀。
言启驭刀和面具人的刀一触即分，接着借力第二刀，第三刀……八个方向不断借力使刀，最后一刀从上而下重重砸落。
面具人被借力刀打得逐渐被动防守，加上之前自己的攻势消耗了太多体力竟难挡这最后一刀。
言启压着刀身将利刃逼至他的脖颈前，他已经感受到对方武器上的能量流动已经开始紊乱了。
面具人的实力也逼得他漏了一些老底，巨大的异能差距迫使他必须以极致的格斗术来弥补。
面具人在这场战斗中更是饱受震撼，对方无论是对异能的把控，还是无与伦比的战斗技巧都在刷新他的认知。
不过他还没有认输，身体向下猛地一沉向后翻滚挣脱了这一刀。
也未待起身便以极低的身位斜向上斩去，青色火焰从刀尖再次燃起，利刃挥动宛若一条青龙升起。
无论这是他的孤注一掷又或是之前故意示弱卖个破绽，言启都不打算放过眼前的优势了，他抡刀落斩“青龙”。
“彭——隆——”
没有金属的碰撞声，只见火焰溃散显出面具人的刀身。但落下风的似乎是言启，右臂与刀一同被冲击震退。
言启右手握刀借着被弹开的劲势向身后背去，露出身前大片破绽。
面具人趁机翻转刃口，想要斜向下落斩，但之前的一刀青龙后摇太猛，他控制不住慢了一拍。
下一刻，言启左手握刀刺穿了面具人的右上臂。
双方僵持了这个动作数秒，面具人没有挣脱，言启也没有进一步刺入或翻转刀刃。直到面具人先开了口：
“我输了。”
面具人没有想到言启被他击退刀刃后会有一套换手借刀，再一次借了他的力抢先了他一拍。
他松开了手掌，任由手中刀哐当落地，言启也在瞬间抽出唐刀，洒了一些鲜血落地。
面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迅速捂住伤口止血，言启立刻退后数步保持距离。
“你是什么人我不关心，你藏在船上有什么目的？”
面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捡起地上的刀入鞘，边向后退边说道：
“阁下还是不要过问了，权当这是一次切磋吧，我非常过瘾也心服口服，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战。”
“说不定我们能合作。”言启见他要走连忙表明立场。
但面具人没有应答。
他退到了拐弯处转身飞速离去，言启甚至没有听到开门声，画廊内已经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潜伏者的基本素养吗？”言启在嘴里默念了一句。下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擦，漏了一手。”
言启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激烈的打斗连带着墙上的“名画”一同斩碎，无数次刀风和冲击将这些曾经珍贵的废纸搅得满屋都是。
言启战斗时的心态有多稳，现在就有多崩。无语归无语，身体已经飞快地捡起地上的刀鞘，一边收刀一边往外跑了。
g17舱。
行动队的人封锁了该舱包括周边区域，世界之都二号的这一层都处在了行动队的监管之下。
德里安阿瑟和另一名东方面孔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室内，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行动队特派员劳恩斯的上半身几乎被嵌入了石膏板墙中，肋骨以下的腹部医疗队正在搜集碎片。
他的下肢也被血液粘在了墙上，因为血液并不是立刻干涸，所以下肢固定之前斜向下滑动了一点，显得他在墙上犹如一幅血肉组成的抽象画。
g17舱是后备办公舱，墙壁都是内夹钢板的防火石膏板墙，一道巨大的劈痕呈左低右高的斜“一”字状印刻在墙上，血红色的“一”字中铁光隐隐可见。
劳恩斯队员的手甚至都没来得及完全抽出短棍，敌人就将他击退到墙边一击斩杀。
“这个队员叫什么名字？”阿瑟先开了口。
“劳恩斯，行动队的精英专员，侦查能力一流。”
“真是可惜了，我会向颢都那边说明一下情况，这件事先向乘客隐瞒避免不必要的恐慌。聂组长，你对凶手有什么猜测或看法？”
“劳恩斯在行动队虽不以战斗力见长，但能进入行动队自然实力也是不容小觑。虽然说应该是遭受了偷袭，但我们的行动队精英连武器都拿不出来就被秒杀，我印象中能做到这样的人可不多。”
聂组长继续道：“劳恩斯的感知能力是非常优秀的，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担任世界之都号的安全特派员。从我们的调查中得知，他在检查g17舱时出现过短暂的信号中断期，大约十秒时间，之后劳恩斯回复一切正常。”
“如果问题就出现在这十秒钟，那之后的一切正常就是不正常了。”阿瑟皱了皱眉说道。
“舰桥连线的船员回忆说，劳恩斯刚打开舱门时并未第一时间作出反应，说明凶手可能还拥有隐蔽的能力。”
“我们也有理由怀疑劳恩斯短暂停留后发现了潜藏在g17舱的凶手，又或是对方担心被发现了，果断做出反应，立刻出手秒杀了劳恩斯。除此之外，对方甚至能干扰对讲机信号，明显是有备而来。”
“这都是你猜……调查出来的？”阿瑟瞪圆了眼睛望着他。
他原以为聂组长和他一样都是刚刚才站在这里，原来他是在场唯一的“废物”。
聂组长谦虚道：“不敢当，主要依托于下面人的调查汇总到一起，正好阿瑟先生您问我我就把我知道的都一块告诉您了。”
“不过我也的确有属于自己的猜测。”
阿瑟回了回神，“你说。”
“也许当时的敌人并不止一个，毕竟靠一个人同时做出这些应对措施且成功骗过舰桥的船员，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你认为是团队合作，一个分工明确、实力不俗的团队他们到世界之都号上做什么呢？”阿瑟露出不解的神情。
“这点我们不清楚，但敌人必然还藏在船上的某个角落，行动队正在全力搜查。”
“辛苦你们了，我代表阿瑟学院向你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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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启稍显忧虑地靠在客舱的沙发上，他原本准备下去将顺来的唐刀放回原处，但船上的工作人员还有行动队的人忽然在下面活跃了起来。
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下面出事了，言启担心他们聚集的地方就在兵器陈列舱附近，一时心虚就将唐刀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
言启还想在外面溜达一圈试图摸清船上的情况，但广播通知他们这些学生立即返回客舱。
此时才晚上九点，该说学院为学生的身体健康做了一个非常良好的作息安排，还是另有原因呢？
言启分析起了自己的现状，他现在孤身前往颢都，很难掀起大的风浪。
自己近些年虽然也积蓄了一些力量、人脉，但世界之都的种种集权政策极大地限制了他的发展。
所以一年多前他伪造了身份打通了关系混进了分校做了插班生，他要亲自打入世界之都，而学生的身份对于年轻模样的他是最稳妥的。
隐藏实力但也要有所出众，否则世界之都的高层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太过张扬也会引人怀疑，毕竟他的假身份不一定能禁得住世界之都情报机构的推敲。
以他现在的实力在颢都勉强可以自保，要是能攀附上某个大家族或者大财阀就要方便多了。
言启自嘲自己也算能屈能伸了，二十年前他还是万人俯首的王者，现在已经在盘算到了颢都巴结哪一家好呢。
“昔日放荡不足夸，今朝龌龊思无涯。”
“悲夫，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