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麻木

    顾成春僵住，“你是说她——”

    “这几日城中掘地三尺都找不到江小姐身影，多方打听，才有人说，曾见过一个十分貌美的女子在旁晚时分提着酒罐子去了河边，那人怕她一个弱女子不安全，追过去时，便只看到一只绣鞋。

    人不知是寻了短见，还是失足掉下去的，总之就那么不见了，多半是淹死了。”

    楠竹说完，屋内陷入一阵沉默。

    云鹤睁大眼睛，脸色发白，嘴唇一直怯蠕着，说不出半个字。

    几人着急忙慌的一同赶赴河边，看到那只绣鞋时，云鹤的心猛然凉了半截，他僵直着看着平缓流动的护城河，表情木然。

    对一个女人有没有感情，男人心里是最清楚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江揽月的，他不知道。

    在他心里，婉婉是正房位置，其余女人都是过眼云烟，他哪怕当时投入了几分真心，热度散得也快。

    江揽月在他面前闹过无数次的自杀，当她真的不在人世时，他脑子一片空白，心中没有起伏，没有悲戚，没有愧疚，或许随着苏婉婉的离开，他的心早就跟着死了。

    剩下的只有空洞，麻木。

    顾成春命人打捞尸体和大理寺的人交涉处理后事，苏婉婉站在河边，神情悲悯，不知在想什么。

    云鹤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边，问道：“你恨我吗？”

    苏婉婉头也没回，语气寻常道，“不恨。”

    云鹤惊讶，“为什么？”

    苏婉婉将吹乱的一丝头发夹在耳边，平静道，“因为我有了更好的生活。那些曾经的伤痛，憎恨的人，也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云鹤呆呆的看着她，就那么僵直着。

    这时顾成春走过来，他拉了苏婉婉的手，在她脸颊边落下轻轻的一吻。动作十分熟稔自然，仿佛做了千万次。

    所以顾成春不是在故意做给他看。

    苏婉婉莞尔，笑得娇羞，温柔，眼神里满是对他的爱意。

    爱和咳嗽一样，无法掩藏。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语气，足以昭告天下。

    直到这一刻，云鹤才惊觉，苏婉婉真的不属于他了。

    从他的生命中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城时，苏婉婉挑开车帘，这一看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苏颜坐在另一辆马车里，行色匆匆，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不安，和苏婉婉的马车正好交错而过，苏颜心事重重，并未察觉迎面而来的马车上挂着大大的顾字，苏婉婉却是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见苏婉婉神色有异，顾成春跟着探头看向窗外。

    “那不是——小温将军的方向吗？”

    苏婉婉有些懵，苏颜是去找小温将军的。

    苏婉婉放下帘子就要叫车夫跟过去，顾成春立刻制止，“别——去。”

    “为什么？”

    苏婉婉想说苏颜那么着急，可能是小温将军出事了。之前她一直想去拜访小温将军，想知道他和苏颜之间究竟有没有可能，结果成亲一耽搁，又忙着药居馆的事，一时竟给忘了。

    顾成春不知该如何启口，他捏了捏眉心才道，“他们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苏婉婉听得一头雾水，“我姐和他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