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下一起死亡
“姐，你知道爷爷每天吃多少降压药么？不考虑突然血压升高的情况。”
“两颗。”
“一瓶药四十颗，买五瓶，那就是两百颗。每天如果只吃两颗，最多能吃一百天。也就是三个多月。爷爷九月份买的，年底去的大伯家。如果偶尔血压高，那药就是在大伯家吃完的。”周游继续补充。
“你也觉得有问题？”周然问道。
按照时间来看确实就是这样。
周然没有说话，一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二是想听听周游是怎么想的。
“会不会是大伯专门做了大剂量的药装进瓶子里？”周游以非常冷静的语气说出来。
眼前这个人周然突然觉得不认识了。太理性？还是太冷血？周然一时也说不清楚。
周然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或许太幼稚。内心深处周然还是不希望是大伯。
“但爷爷已经从大伯家回来很久了，回来到去世前一天也过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一瓶都没有吃完？”
听周然说完，周游没有说话。
“那这样的话，爷爷开新药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发现。每一个瓶装药的上面都有封带。所以我觉得不是大伯。”
周然拿到打印条的时候是怀疑大伯的，不过冷静一想就知道这不可能。
周然赶忙把之前偷出来的药拿出来。
药瓶盖打开，直接把药倒在床上，“一颗、两颗、三颗……”
还剩二十五颗，爷爷这瓶药最少吃了五天，最多吃了七天。而且有问题的药绝对是处理过，把单颗药的剂量变大了。
这几天爷爷去过哪些地方吗？周然想了想，爷爷也没有出过远门啊……
那……
周然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刺耳的声音，把周然的思绪打断。
“您好，请问…”
“您好，请问是周明仁的女儿吗？”这个开场白让周然心中咯噔一下。
“是，请问有什么事吗？”心脏在胸腔里越跳越快。
“我们在水库发现了周明仁的尸体。他的通话记录最后一通是你。您可以马上来一趟警局吗？”
“你说什么？”周然不敢相信，昨天爸爸还活着，今天早上他们才见过面。
“喂？难道是信号不好？能听见吗？”对面的警察以为是自己信号的原因。
“您说的是周明仁？”周然捏着电话的手，骨节都泛白了。
“对，您节哀，麻烦您来警局一趟。”
“……好……”
电话挂断，手机从耳边滑落到地板上。
“怎么了？”周游见周然状态不对，连忙询问。
“爸爸……没了……”前两天，周然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可是现在竟然还有，豆大的泪滴“啪嗒啪嗒”地掉落。
“现在哭没有用，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要想怎么告诉妈妈。”
这是最难的，妈妈的情绪也是昨天才得到缓解，现在爸爸又出事了。她怎么接受得了。还有奶奶，刚刚送走了枕边人，马上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把眼泪擦干，我先去跟妈妈讲，你把证件收拾一下，待会去警局可能要等级。再准备两包纸巾。”
说罢周游便去找周母。
没有两分钟，隔壁传来一阵呜咽。
周然去妈妈卧室时看见妈妈为了不让奶奶知道，已经压低了声音，整个人全都埋在被子里。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一连遭受两次亲人逝世。周然不禁觉得上天不公。
“妈妈，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去警局处理爸爸的事。”周游在一旁也不忍心，可是不得不出声。
门从外面轻轻打开，“什么事？”
“奶……奶奶……”周然回头看过去，老人虚弱地站在门口。
“没什么事。”周然调整状态，接过话去，奶奶的身体确实经不住这样的打击。
可惜没有成功隐藏住情绪。
“说吧，我承受得住。”老人扶着门框，手都快抠进木头里。她知道，能让儿媳妇如此痛哭的要不就是儿子生病了，要不就是……
周游见妈妈和妹妹都没有说话，奶奶迟早都要知道，僵持下去没有任何用，便开口道，“爸爸走了。”
没有说更多细节上的东西，即便这样，扶着门的老人还是猛地坐了下去。
“奶奶！”周然立马上前。
“现在人在哪？”奶奶问道。
“人在警局，应该是意外，所以现在通知我们过去。”周游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没有隐瞒。
“一个月，我们家走了两个人了……”奶奶说着又哭了起来。周母本来就因为婆婆在，而刻意压制情绪，现在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突然，奶奶的哭声消失。
“妈！妈你怎么了？”周母突然大叫，周然和周游看过去，奶奶已经晕倒在地上。
周游探探奶奶的鼻息，还是正常的。
把奶奶费力抬上床，时间已经又过去不少，“不行，我们必须先去。刚刚的警察不是催我们吗？”周游拿定主意，两边都必须有人，两边也都离不开人。
“周然，你在家里照顾奶奶，我和妈妈去警局。”
周然也想去，可是家里只有奶奶也不放心。而妈妈那个样子，周游现在的确是最佳人选。她比自己更理智，知道的事情也更多。
“好，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奶奶醒了我们再做打算。”周然卷起袖子把泪水擦掉，她和周游现在是奶奶和妈妈的支柱。
就这样，周然一直在奶奶的床边守着，等她醒来。
几个小时的冷静后，周然在无尽的悲伤中也开始思考，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是他们家。想到下午对爷爷死亡的分析，周然突然觉得爸爸死的也很蹊跷。
虽然警察没有在电话里告诉周然调查的结果，可是爸爸为什么会在水库里？水库根本不是爸爸常去的方向。
周爸爸基本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水库……
周然想不通，想打电话问问周游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每次拿起手机又放下，直觉来说，从今天表现来看，周然不知为何，还是不想把这件事情和推测告诉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