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请神进门

    虽然不太懂为什么父母还是愁眉不展。

    但是我和我姐，吃着炖的烂烂的鸡肉还是觉得很爽。

    父亲和老孙头当然得喝酒，白瓷碗添上开水，把二曲酒坐在里面，丝丝缕缕的发散着勾人酒香。

    饭间我隐约听到父亲问了句什么什么时间的话。

    老孙头则回的是：“天南地北的路太远，还得等几天”

    就这样，老孙头算是在我家住了下来。

    平时就躲在我三叔屋里也不知道鼓捣些什么东西。

    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看到他那张老脸。

    值得一提的是，老孙头包在眼睛上的红布初三时就摘下来了。

    摘下来后，眼睛里玻璃花就不见了，浑浊的老眼虽然看东西时候还得凑近的像是在闻，但总算不是全瞎了。

    正月十五。

    父亲吃过了早饭，就去仓房里找出2个罐头瓶子。

    刷干净了就随手倒扣在窗台上，还把两截蜡也放在边上。

    告诉我下午和他一起去我爷爷和三叔坟上送灯。

    我们爷俩正说着话，忽然院门被人扣响。

    声音不疾不徐。

    与此同时，院子里卷着雪渣的冷风也骤然停下，有一股很奇怪的香味飘了进来。

    还在饭桌上喝粥的老孙头，闻到香味，狠抽了几下鼻子，猛的放下饭碗就往外跑。

    同时吩咐我爸：“快，快去西屋把香点上一根，老仙儿来了”

    老孙头一边跑一边还在兜里掏出块红布，三两下系到了自己腰上。

    他紧跑慢跑的到了院门口，正了正腰上红绳，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

    看见我爸从三叔屋里出来。

    老孙头知道屋里点好香了。

    他对着大门深鞠躬拜了一下。

    大声说：“老陈家，大门开，恭请老神老仙进门来。”

    说完就开始抽门叉开院门，还要我帮他把院门左右全打开。

    我跟着一起拉开了院门，但院外却什么也没看到。

    孙老头看我探头探脑，小声训斥我：“别乱瞅，低头。”

    说完还示范性的先把腰弯下去。

    我看了连忙也学着孙老头低头弯腰。

    老孙头看我听话，嘴角牵扯着笑了一下。

    他又飞快的跑到三叔家屋门口，再对着空气连拜两次。

    大声道：“老陈家，外屋门开，恭请老神老仙进屋来。”

    说完赶紧拉开屋门口低头躬身，并小声要我爸赶紧再点一支香。

    看到我爸点过了香，老孙头又叫我过去帮拽着屋门，别关门。

    他则进屋去把所有门都打开，都系上了红绳。

    系好了红绳，老孙头又在屋里对外面拜了三拜，大声道：“三拜老神老仙屋里坐，恭请进屋落仙堂座来”

    并示意父亲再点一根香。

    随着父亲在屋里把香点上。

    我忽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恐惧，虽然什么也没看到，却感觉身边刚才好像有什么洪荒猛兽经过，那猛兽身泛异香，还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淡淡腥膻味道。

    我感觉身体忽冷忽热，牙齿也禁不住的打颤。

    直到那阵香味过去，我的恐惧感才消失不见。

    老孙头又点了第四根香插在香碗里。

    插好了香，老孙头躬身对屋里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立起来的供桌拜了四下说：“恭请老神老仙堂上坐。”

    稍等了一下。

    老孙头继续说：“告各位仙家得知，我十五年前被凤山省晒网场市二层甸子镇苏家围子老方家所骗，背了修业，丢了招子。今日我与他方家恩断，想再请各位老仙儿出马济民。”

    说完，恭恭敬敬的把烟，酒，水果，烧鸡等物都摆到了桌上。

    刷……

    平地风起，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邪风把桌上东西都吹了下来。

    苹果，橘子，骨碌骨碌的滚了一地，酒瓶也摔的粉碎。

    孙老头脸色都变了，也不挑地方，直接就跪在了酒瓶的碎玻璃上。

    猛的磕了几个响头。

    说：“老仙儿息怒，弟子也知如此反复失我仙家威风，只请各位仙家看在陈家小金童受苦的份上，再助弟子坐堂三年。”

    说着拉过我一起跪倒台前。

    屋里出奇的安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听到孙老头忽然悲声说

    “人无信不立，弟子已经应下治疗陈家小童男的事，求老仙开恩，弟子愿意减寿二十年，和用一只眼睛来换。”

    话才落，我就听到一声很小的声响在身边传来。

    我扭头一看，孙老头正捂着一只眼睛咬牙，而血，正从他指缝里滑落。

    孙老头痛过了，反倒露出喜色。

    用手捂着眼睛，要我爸赶紧拿过骨胶和黄铜粉来和毛笔来。

    他要立堂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