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2 往日的记忆像一张黑白照片
诺瓦连科直取123师团指挥部的战斗中，老鬼的电报还是源源不断地发过来，内容还是那样精准无误，甚至连日军几小时前的调度情况，这个老鬼也了如指掌。在老鬼情报的指引下，第二兵团和诺瓦连科的第三师一路狂飙，以最小的代价把日军的123师团打得丢盔卸甲。没有多久，不可一世的北泽贞治郎不得不率残部投降。
东吴县城的枪炮声刚刚停下，诺瓦连科就一面命令主力回师胜山要塞，肃清残敌，一面给远东方面军参谋部发电报，为情报员老鬼请功——如果没有老鬼的情报，将有更多的战士牺牲在这里。老鬼，一定应该获得一枚勋章。此时，诺瓦连科已经把这个电波中的“鬼”视为最好的朋友和战友。
胜岗要塞很快传来消息，除几个日军投降外，大部分日军自杀。原分析要塞内有大约1000名守军，但是死亡及被俘人数仅为400人左右，约1半守军失去踪影。
另外，有证据表明，在开战后，要塞内实际驻扎人数约在2000人左右，这也就意味着差不多有1500个日军消失了。对于这个报告诺瓦连科不以为然，失去要塞和重武器的几千个日军，在辽阔的东北平原上，在百万机械化苏联红军面前，其作用微乎其微。不仅如此，经此一战，数千日军成建制突围几乎不可能，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丟枪逃散，另一种就是人员数目判断不准确。想到人员数字也许不准确，诺瓦连科就不能不想到老鬼。也许老鬼可以给他一个精准的要塞内守军的数目。此时，他甚至开始想念老鬼。
东吴日军投降后，老鬼瞬间静默，一连几个小时没有一点动静。虽然不是做情报工作出身，诺瓦连科还是能够理解老鬼的做法——1个优秀的情报人员是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的，无论对敌人还是友人。
无巧不成书，就在诺瓦连科想念老鬼之时，一封电报从方面军参谋总部发来，电报的级别是a。
屏退参谋人员，诺瓦连科拿出a级密码本，半个多小时下来，他总算弄明白了电报内容：
1、立刻寻找并控制老鬼。如不能控制，要全面分析其情报，分析结果最快速度上报。
2、立刻寻找673部队成员，尽量多抓获一些。已抓获的673部队成员，需单独关押，确保其生命安全。
3、全面封锁胜山要塞，最快时间、最大限度拆卸内部所有设施，然后炸毁或永久性封闭。
面对这样的命令，诺瓦连科稀里糊涂：
第一，看起来老鬼肯定不是苏军情报人员，但老鬼又是怎么拿到的b级密码呢？当然，这个老鬼也一定不是日本人或帮凶，否则，他掌握了b级密码就等于掌握了苏军的一切行动，从战役情况看，这样的猜测毫无道理。这样也就剩下了一个结果，老鬼是中国人，是友军。可是这个中国友军却在此前没有提供过一次有用的情报，这是为什么？现在需要控制他，怎么控制？如何寻找？
第二，电报命令严查和尽量多抓获一些673部队成员。673部队诺瓦连科是知道的从战前情报看，673部队不过是日军驻扎东吴的野战医院。战时，曾有一些日军的特种部队如100、731等以医疗部队为掩护，实际上却是化学细菌部队。但是，673部队却一定不是，因为诺瓦连科的部队甚至没有配属防化部队或者配备防毒防化器具。
为什么这样一支医疗部队却引起了参谋总部的重视，不仅要他严查，更要求他确保战俘的生命安全。更加奇怪的是，这支至少百人的医疗队似乎是人间蒸发了，迄今为止，第三师不仅没抓到一个隶属673部队的成员，甚至连一匹隶属673部队的马都没找见。
第三，从欧洲战场开始，苏军从来都是把能用的设备拆掉装车运回苏联，对于这一点无需参谋部的命令和指示，每一个苏军指挥官都是驾轻就熟的。参谋部特意在命令中强调对胜山要塞的处置，不是刻意提醒，就是废话连篇。从不说废话的参谋总部居然在a级密电中说废话，这是不可能的。如此刻意提醒，这又是为了什么呢？面对号称满洲第一城的孙吴，诺瓦连科要拆掉运走的东西很多，如日本人建造的号称当时亚洲第四大的火力发电站、东吴水力枢纽工程中的全部配部件、东吴高级军官俱乐部，亚洲最大的日军慰安所内的设施、汽车，各种奢侈用品，精美的大米甚至烟酒等。被打了半残，炸了半残的胜岗要塞里能有什么？不过就是一些破旧的武器，为数不多的弹药和十几部相对简单粗陋的升降电梯。
还没等诺瓦连科想明白，又一份a级电报送到他面前，电报是老鬼发来的，内容很简单：胜岗内有幽灵，保留出口，切切。
看到这份电报，诺瓦连科一身的冷汗。这倒不是因为老鬼提到了幽灵，而是因为老鬼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译了a级密码。
胜岗要塞里是不是真有幽灵，诺瓦连科还来不及考虑，但是他感觉到“老鬼”就是一个幽灵，这个幽灵一直在紧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一个幽灵窥视的感觉是不舒服的，诺瓦连科的心绪再一次因为这个老鬼而不能平静。
此刻，没有太多的时间让诺瓦连科整理心绪，他已经接到命令，今晚23时，整个部队就要继续向南开进，进入中国东北腹地，追击关东军代号 “叽野”的一支外籍部队。在剩下的时间里，他要亲自监督押送战俘登上战俘列车，要制定部队出发的次序，安排好留守人员……对，还要督促胜岗要塞出口的爆破。真是活见鬼，师属工兵营出发了几个小时，居然还没有爆破成功的消息！
诺瓦连科看了看表，战俘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他必须立刻赶到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