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折纸飞机
“是飞机啦。”隋玉纠正。
她拿起桌上的宣纸，试了试，纸太软叠不了飞机。
天赐说：“这是我爹的书房，他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
“我只想找合适的纸，不会碰别的东西。”
她四下看了看，一眼瞧见书架下的纸桶，里面装着一堆纸卷，“这也是你爹的东西吗？”
“不是，这是用来写字画画的。”
隋玉抽出一卷展开，纸上一片空白，试了试手感，勉强合格，就选它了。
书桌上东西太多，隋玉找了旁边的一张桌子，她把纸铺平在桌上，折折叠叠撕撕，一卷纸变成了好几张方方正正的白纸，天赐见她左折一下，右折一下，平整的白纸竟变成了一个尖嘴宽尾的怪东西。
这就是飞鸡？跟啄人的鸡长得不太像啊……
“看好了。”走到窗边，隋玉捏着机翼，冲机头吹了口气，使劲一掷，纸飞机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缓缓落地。
天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它会飞？”
隋玉飞快又叠了一个，递给他，“你来试试。”
天赐模仿隋玉，伸出两根指头，小心翼翼捏着机翼，用力一扔，纸飞机径直撞在地上。
“不哈气的纸飞机是没有灵魂的。”隋玉又叠了两个，一个给天赐，另一个拿在手里示范，“捏着这里，尖的那头朝自己，张大嘴巴哈气。哈完气，尖头朝外，用力扔，这个力不是蛮力，主要是手腕发力，这样，这样，看懂了吧？这个力能推动纸飞机往上飞，你感受一下。”
隋玉握着天赐的胳膊教他，这次纸飞机往旁边拐了个弯，很快也落地了。
“你家最高的地方在哪儿？”隋玉问。
天赐想了想，说道：“追月楼。”
“能上去？”
“能，”天赐肯定地说，“就在别院，我带你去。”
“咱们去那里扔飞机，你再拿两卷纸。”
天赐抱着四五卷纸，领着隋玉上了追月楼。
追月楼一共三层，诺大的楼里没有几样家具，显得很空阔。
隋玉教天赐把纸撕成正方形，又教他好几种纸飞机叠法，天赐很聪明，不一会儿将几个纸卷全撕了，都叠成纸飞机，隋玉不由地感叹，小孩体力真好！
“你先扔几个试试手感。”
天赐点头，他可能悟出了方法，第一个就扔得漂亮，飞出几十米远。
“确实飞得又高又远，这个比纸鸢好玩多了，想叫它去哪儿它就去哪儿。”天赐玩心大起，扔出一个又一个纸飞机。
隋玉看到楼底下的树梢上、假山上、亭子上，七零八落全是纸飞机，心里发虚，这要是被他爹娘看到了，不得狠狠揍一顿。
正巧二夫人从追月楼下走过，天赐兴奋地喊：“二姨娘你看！”他掷出一只纸飞机，那飞机悠悠转了几个弯，不偏不倚恰好戳在二夫人脑门上，她“哎呦”叫了一声，险些跌倒，蕉叶赶紧扶住夫人，问有没有伤到。
二夫人揉揉额头，指了指地上的纸飞机：“把那东西拿过来。”
蕉叶赶紧捡起那东西，二夫人拿在手里摆弄几下，啧啧称奇：“虽是折纸，模样倒新奇，还能在天上兜圈子。”
二夫人年轻时也爱折纸，她试着拆开纸飞机，学学其中的折法，拆了一半，停下来说：“蕉叶，你叫天赐少爷下来。”
“是。”蕉叶小跑进追月楼。
二夫人将折纸全部打开，自己试着折，瞧见一边还有个一模一样的折纸，便拾起来拆开。她扭身四下看了看，才发现周围散落了不少这样的折纸，她缓步走过去，将折纸一一捡起。
“夫人，天赐少爷来了。”
二夫人抬头一看，蕉叶身边除了天赐，还有个陌生的漂亮女子。
隋玉满脸尴尬，她原本不想下去直面这个二夫人，可天赐这臭小子对蕉叶说，折纸是她教的，蕉叶就说什么也要让她一起下去。
“到处找你找不到，该吃饭了。”二夫人将一堆纸飞机给蕉叶，拿起其中一只，笑着拉过天赐，问道：“天赐，这东西是你折的？折的是什么呀？”
隋天赐神气道：“这是飞鸡，可厉害了，不用牵线就能在天上飞。”
“那这折……飞……鸡的纸从哪儿来的？”
天赐回头看看隋玉，说：“从书房里拿的，隋玉姐姐说这种纸叠飞鸡最好。”
“他说的都是真的？”二夫人抬头看着隋玉，满眼笑意。
隋玉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回答说：“对，宣纸太软，这种纸我看书房里多的是，就拿了几卷，没有全拿，书房里还剩很多，这个不能拿吗？”
“那倒不是，这种纸，家里要多少有多少，你们若想折纸，跟我说，我叫人准备就行。”她依旧面带笑意，弯腰摸摸天赐的头，“有时间教教姨娘，姨娘陪你玩。”
“好，二姨娘，你知道隋玉姐姐是谁吗？”天赐一脸神秘说道。
隋玉直觉不妙，急忙插嘴道：“天赐！我这里还有别的好玩的，我们回楼上吧。”
天赐被好玩二字吸引了，扭头问：“什么好玩的？”
“一会儿跟你说。”隋玉松了口气。
“蕉叶，把折纸还给天赐少爷。”
隋玉从蕉叶手里接过纸飞机，目送二人离去后，她蹲下身说：“以后，不准跟别人说我是谁，知道吗。”
“为什么呀？”天赐不解，“姨奶奶她们都想知道二嫂是谁呢。”
“这……这样就没有神秘感了，你那个……程二哥，他想以后亲自把我带过来介绍。”隋玉撒谎时脸都不带红一下。
天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隋玉又问天赐：“这两个人是谁？”
“她是爹爹二夫人，爹让我听二姨娘的话，凡事让着二姨娘，来年二姨娘的孩子出世了，就可以跟我玩了，另一个姐姐是二姨娘的侍女蕉叶。”天赐介绍道。
“怀孕了啊。”隋玉对古人生孩子颇感好奇，如果有机会，她还想一探对方的脉象。
不行！隋玉摇头，把那些想法从脑海中甩掉，已经告诫自己，不准再碰触与生前有关的东西了，不管是医术，还是草药。如果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就要割断从前的记忆，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天赐被隋玉的表情吓到了，结结巴巴道：“我、我们还回、追月楼吗……”
“我有点累，你也该回去吃饭了，我给你折个小青蛙你拿着。”
俩人抱着一堆纸飞机去了旁边亭子里，隋玉拿起一只纸飞机拆开，脸色一变。
这、这白纸上怎么有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