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护你永远恣意
“小七,我们先找家客栈歇会儿。”
“我不累,我们赶紧赶路吧。”燕七飞身上马,看向沈玺承,少年眼里的忧心忡忡根本藏不住,怕是恨不得飞到许州。
沈玺承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小姑娘已经撺掇着秦连一起驾马往前去了,心下无奈,看来他得好好让秦连重新认识一下谁才是给他发俸禄的人了。
收起折扇,赶紧追上去,再晚点,怕是连那两人的影都快看不见了。
临近许州,才知奏疏上描述的场面定远不及现实的万分之一,一路上人烟稀疏,死气沉沉,距离许州越近这种感觉越明显。
三人面色凝重没有再言一语,隐隐能望见许州城门时,便弃马而行。
到了许州城外,几人借一旁枝条茂密的大树遮掩,观察着情况,只见许州城上,官兵紧密巡逻,神色间却肉眼可见展露出疲怠和恐慌,而许州城下,高大的城门甚至落了些灰,显得有些破败。
“公子,到了戊时,岳将军会来与我们汇合。”
“走吧,先去附近县镇的宅院落脚,晚些再来。”语罢,顺手揽过小七的腰,轻轻一跃离开了此地。
空间内,小酒看到这幕咬牙切齿,狗男人,居然搂宿主的腰,男女授受不亲!
瘫了许久的小酒第一次下定了决心,等这次事情解决了,它就去升级,它要化人形!!
燕七倒是没有太大感受,她不能冠冕堂皇暴露会武,那哪怕不是沈玺承也会是秦侍卫,做谁的挂件显然没有区别。
倒是有些奇怪,方才手才触及她的腰线就万分不自在的人,现在怎么这么顺手了?
沈玺承思索着许州之事,并未察觉怀中小姑娘的打量。
那夜,小七说他们先行一步时,就存了暗探的心思,虽堪见城墙之外的场景,但从官兵的神色不难推测城内的状况。
好在从前早在岳将军到许州驻军时就备下了一座宅院,免了不少麻烦。
“沈玺承。”
听到少女清冷的声音,沈玺承回过神,“怎么了?”
燕七指了指面前的宅院,“到了。”
“哦,好。”
“到了!”燕七心里十分无奈,这人又来了,她看了看腰间的手,叹了口气,两人的距离近到一转头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这人没有发觉不对吗?
秦连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一乐,公子也就在小七姑娘面前会现出这般情态了。
从前他行为举止从未出过错,太过端庄严谨,时刻温以待人,看似好相处却让人不敢亲近,用柳公子的话说,就是活得太刻板。
如今这般,很好。
见公子一脸懵懂,秦连快步上前憋着笑小声说道:“公子,你的手该收回来了。”
沈玺承机械般低下头,但眼睛却不受控制地被另一事物吸引了,小七的腰好细。
“好抱吗?”
“嗯,软。”
沈玺承下意识回道,片刻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耳尖瞬间冒红,两颊都飘上了红云。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放肆的话,好似一个登徒浪子一样!
抬头对上小姑娘似笑非笑的模样,慌忙想要解释,然而可独战群臣的嘴,秃噜了半天却只憋出这一句话,“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不放开。”燕七含笑调侃着,傻子。
沈玺承慌忙缩回手,逃也似的往宅子走去,连晚饭都没有出来吃。
燕七有些好笑,她还以为堂堂太子殿下应该见多这种场面才对,没想到竟然这么纯情。
“宿主!你怎么能”话到嘴边发现不太对劲,小酒猛的转了一个话锋,“他怎么能勾引你,不守男德!”
“小酒,你没说错吗?”
方才好像确实是宿主先开口调戏狗男人,但宿主怎么会错,肯定是他有问题!
“宿主,我最近看了一个故事,一个渣男装纯情骗了无知少女后,霸占了少女的家产,毫不留情抛弃了她和另一个女的双宿双飞了,宿主”
小酒叨个不停,燕七眼眸带笑,活宝。
见时辰快到了,自动忽略还在不断向她科普男人有多坏,小狐狸有多可爱的小酒,快速换好装去书房找沈玺承。
微弱的烛光摇曳着,少年眉头紧锁,提笔却久久未落下,她蹑手蹑脚地上前,见书桌上摆着的是许州的地形图。
“怎么了?”
听到声音,沈玺承缓缓抬起头,见到来人,眉眼渐渐舒展开来,大方将手头的地形图递了过去。
“我之前不是猜测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吗?但一时想不明白,若是下毒,是从哪下手的。”
“许州地处内陆偏僻地带,但水源倒是充足,是自然生成的吗?”
“不是,许州溪流均引自护城河,早年间”
突然,沈玺承眼前一亮,对啊,许州溪流引自一处,汇于一处,这也能解释为何上游的百姓先发病,而下游的晚了半月有余,方才他只想着下毒之人可能的轨迹,竟忘了许州城的特殊性。
“小七,还好有你!”
沈玺承激动万分,上前紧紧抱住小七,待喜悦渐渐消失,他才发觉怀中之人有些僵硬,回忆起方才说了什么,尴尬的放开了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燕七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话,为了行事方便,她换上了平常做任务时的男装,而男装比女装要更贴身些,哪怕她裹了束胸,紧紧相拥时,少年坚硬滚烫的胸膛,还有耳侧的温热呼吸还是让她有些羞赧。
但见少年似比她慌张,不禁有些好笑,她瞎想什么。
“无妨,我明白。”
沈玺承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抬起头望着小姑娘。
他才注意到小七不同于平时的装扮,一身黑色男装,头发尽数绾到头顶,盘了一个发髻,簪着一支简单的玉簪,小姑娘本身底子就好,乍一看恐怕会以为是哪家出游的小公子。
但粗略打量了一下小七的身形,弯起的薄唇瞬间放了下来,眉间微蹙。
“小七,不必特意换装的,便穿你往常服饰即可。”
燕七没有想太多,她早习惯了,做任务时为了避免麻烦都是穿男装,严格来说,她穿男装的时间远比女装要多,见沈玺承敛容屏气,满不在乎地开着玩笑,“这样方便,而且也不会丢你脸面,让人看轻了不是。”
“小七,你只管舒服便好,谁也不敢小瞧你,哪怕你穿裙装,我也不会让人说你半句!以外表断人之人,最是没教养,不值得你在乎,以性别断能力之人更不值得你去关注。”
燕七一愣,从眼神便知,沈玺承所言字字肺腑,从未有人和她说过,小七,你只管舒适便好。
哪怕从前,爹娘也总是教导她,身为女子,出门在外要衣着保守些,举止小心,言行合礼,莫落人口舌白让人看不起,更防恶霸觊觎。
她向来自诩潇洒,但不得不承认这话还是入了耳,所以她平时出任务才会多以男装出行,便利是一,但这话究竟影响多少恐怕她也无法说清。
直到如今,江湖上也鲜有人知燕七乃女子。
但,女子本无错,为何要处处小心,为何要无端被他人恶意揣度,为何男子就不能多约束自己?
面前的少年微微弯着腰,正如他往常那般,与她平视,从未居高临下。
沈玺承虽未说,她却恍若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他会保她永远恣意。
他如此好,真怕有一日,她舍不得离开了,燕七如是想到,嘴角悄悄上扬,开着玩笑:“那我去换一身华丽衣裙?”
沈玺承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敲门声止住了。
“公子,岳将军到了。”
见沈玺承眼神望向她,燕七嫣然一笑,“快走吧,逗你的,再穿这一次。”
随后,轻推着他的手臂往书房外而去。
岳将军静静候着,望见眼前颀长的身影,刚毅的眸子猛地放出光,憨憨笑着,眼尾的一条疤痕都柔和了下来,“承之!”
岳将军,本名岳瀚舟,护国公岳玉明之子,岳家与卫皇后母族卫家为表亲,岳瀚舟从前便疼极了表妹卫涟漪,后对沈玺承两兄妹也是疼爱有加。
沈玺承许久未见表舅,也很是欣喜,“舅舅。”
“哎。”岳瀚舟心不在焉应道,眼神飘忽到外甥身边的小姑娘身上,他在军营见多了大老爷们,一眼便知眼前这位小公子是女儿身。
承之身边竟有女子?!真是奇了,不过,这小姑娘长得真标志,在他看来,和承之也很是相配。
二人这神仙容貌,若是生个小娃娃,不知该有多软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