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镇天崖上白菱子
“哎哟。”
手背上有一丝丝麻麻的痛感，虽然不是很强，但难免会因为感知到痛，而影响整个人的心理状态。
沐幽离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细小伤口，心道，“这满山荆棘，走一道不得割成木乃伊？”随即小声嘟囔道：“我试试有没有给自己设个安全结界的术法。”
拈手掐诀，果然见周身被一阵气浪包围，裹的严严实实，任荆棘丛生，也再也刺不进来。
“还真行。看来我一身本领确实是大大的不错嘛。摘完花回去，我要去江湖游历，打他个天下无敌手，再夺回我的穹天掌门。听说外面还有个什么仙盟，我要仙盟俯首称臣！！！！”
沐幽离心下已对自己的臆想笑开了花。
脚下飞赤却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弹了出去。
“有结界。”沐幽离立刻反应过来，“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
但不等他施术破解结界，飞赤一个俯冲便轻松冲开了结界。
没想到，自己的佩剑都这么牛，只轻轻一顶，结界就破了，“这么容易的？到底是这结界太弱还是我这主人法力太强？”
沐幽离御剑继续前行着。
林中有些山兽看到他已对他发出长鸣。沐幽离也不理。心里颇不在意，“别说你没化形了，就是化了形也未必不被我分分钟打趴下。”
沐幽离在山中到处乱窜，也被一些厉害的妖兽追着到处跑，左右转了几个时辰也没有找到书中记载通体透明有神兽守护的白菱子。
又在山腰转了半天，突然，飞赤剧烈抖动起来。
沐幽离：“飞赤，是不是发现什么？”
飞赤颤抖的厉害，仍是载着沐幽离往前飞去。沐幽离果然远远看到半山腰有一块几亩方田大小的平地，崖边一株通体透明，株身快有小腿高的植物，正打着花苞，含苞待放。
不是白菱子，又是什么！！
沐幽离稳稳落地，但一直警醒着，虽然没见着妖兽，但他很清楚的记得，书中记载有妖兽镇守。沐幽离等了很久，却也不见妖兽出来。
“这该不会不是白菱子吧？不是说有神兽镇守的吗？没见着啊”，沐幽离自言自语道。
“何方妖孽，擅闯神物守护之地。”
忽见一花白长胡子老头立于跟前，脸都差点要贴上来，沐幽离赶紧后退两步行礼道，“晚辈人族沐幽离，久仰白菱子威名，今日就来瞧瞧。”
沐幽离此话把那白胡子逗乐了，“把偷仙草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你还是第一个。”
沐幽离：“晚辈真的只是来瞻仰一番，不采不采。”
白胡子老头：“废话那么多，想采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说完就要动手。
沐幽离急忙往后躲，“前辈别打，我功夫不好，前辈一动手小心打死我。”
白胡子老头：“既然敢来，就要有被打死的觉悟。”
沐幽离继续往后躲退了几步，“前辈别打，我这就走。”
白胡子老头：“想走，你当结界白设的，既然能闯进结界，吃老夫几招怕是轻松的很。”
说完又要准备动手。
沐幽离很无辜，“山下的结界我是无意破开的，真的没用什么劲啊。”
心里嘀咕到，“再说，是我的随身佩剑破的，不能算是我破的。”
他脚下已经□□，准备出招对抗。
白胡子老头却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哼，山下结界只是防普通妖兽乱闯的，白菱子百步之内的结界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下轮到沐幽离惊愕了，“什么结界？哪有结界？”
白胡子老头脸露疑色，停下对他发出攻击的手，抬手一挥。
沐幽离果然见白菱子百步之内结界升起。
沐幽离：“这，我来的时候可没有”
他一副不是我撒谎，是真的没有的无辜状。
白胡子老头：“还要狡辩，妖孽受死。”
“哎哟哟，白老头，我看你是老花眼了。他手上拿着神剑斩魔菱。”
此时一仙子打扮的妇人出了来。
白胡子老头这才看到沐幽离手上的剑，豁然道，“怪不得。”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白菱子旁边的石堆突然化成石人站了起来，“你们俩别一天天吵吵，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待化成人形，一个络腮胡子铠甲穿戴的勇士就出现在眼前。
“这个应该是个武神吧”，沐幽离心想着。
那武神伸个懒腰，朝沐幽离投来目光。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武神打扮的人真的吓一跳，跳起来往后躲，差些跌落悬崖，“这什么玩意？非人非妖，怎么闯进结界的？”
沐幽离一时消化不了三人的话语，“什么神剑斩魔菱，什么非人非妖。”
沐幽离大脑飞速运转，看来智商还是不够用，还是赶紧回去问问沐尘一，或许他能知道一二。
眼下看这三人，寸步不离白菱子身旁，想必就是守护白菱子的神兽了，“晚辈人族沐幽离见过三位上神。”
白胡子老头听完他的再次自我介绍，摸着白胡子不说话。
那妇人则反复打量着他。
只那武神打扮的大汉围绕着他上看下看，末了说了句，“不是人。”
沐幽离急道，“晚辈确是人族。”
大汉哈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身上无人族气味，亦无人族心跳，怎么就是人了？”
旁边妇人补了一句，“倒像是个死人。”
“对对对，就是死人”，白胡子老头也附和起来。
沐幽离彻底怔住了。
越来越难消化三人的话语。
“死人小子，你要白菱子做甚？”大汉问道。
沐幽离虽不乐意听大汉唤他死人小子，但还是恭敬作答，“晚辈就是来见识见识。”
“满口胡言，打死他。”白胡子老头怒道。
“已经死了还怎么死，”妇人补充道。
大汉点点头，“死人小子，你怎地会有斩魔菱？”
“这柄？”沐幽离举起飞赤，“我醒来就有，而且据我所知，我醒之前也有。”
“这么说，死完之后，不记得了？”大汉继续问道。
沐幽离腹诽，什么叫死完之后。
白胡子老头：“别跟他废话，我要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一个闪身，扑向沐幽离便不见踪影。
沐幽离浑身乱抓，“前辈，前辈。”
越抓越慌张，明明看到他窜过来的？去哪了？
其余二人也不答他，只面无表情看着他。
须臾，那白胡子老头从他身体闪出。
“怪哉怪哉，没有心，已然死物，靠镐晶石支撑灵体，但锆晶石上有一股神力，任是老夫也近不得身。”
三人围在一团叽叽喳喳讨论半天。
大汉道，“死人小子，今日且放你离去，再敢来，就让你再死一次。”
沐幽离眼看终于解脱，忙行礼退出结界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依然头大，不知道三人的话要多久才能消化掉。
飞赤是斩魔菱，上古神物上记载的斩魔菱？
镐晶石？又是什么东西？
我是死人？又是什么意思？
往返未多时，回到院子的时候也才过午时。
沐幽离收了心神，唤了声，“柳儿，”
“沐宗师，您终于回来了”，柳儿急得快哭了。
沐幽离：“怎么了，阿一有来过吗？”
柳儿：“魔尊来过了，柳儿转告沐宗师去打妖怪摘花，魔尊突然大怒，质问柳儿为何没有及时禀报，还说，还说回来再处罚柳儿。”
“这么凶？”沐幽离心道。
沐幽离：“阿一在书房吗？我去找他说明白。”
柳儿：“魔尊去找沐宗师您了，还没回来。”
找我？
沐幽离了然，心下大惊，“遭了，我去找他。”
他急忙召出飞赤，飞身上剑，加速再往镇天崖疾去。
待沐幽离到镇天崖，沐尘一已全身伤痕，被三人节节逼退。
远远见到沐尘一，从身后接住朝他打飞过来的人，“阿一。”
沐尘一一身伤痕，只为对方三人自始至终未言明沐幽离去向，眼下终于见到自己要找的人，着急抓住他臂弯，“幽离，你，没事吧？”
沐幽离：“我没事，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沐尘一：“柳儿说你来这，我担心。”
沐尘一说话，已显中气不足，看来受伤严重。
沐幽离：“别说了。我带你回去。”
他扶起沐尘一，架住他臂弯，准备带他离开。
大汉：“死人小子，刚才说的话没听进去，再来就让你再死一次。”
沐幽离扭头对身后大汉喊道，“前辈，纯属误会，他也不是来摘花的，晚辈这就带他走。”
白胡子老头：“狂妄，镇天崖岂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沐幽离：“前辈手下留情！”
见对方已出招，“飞赤召来。”
沐幽离立即召来飞赤抵挡。
趁飞赤抵抗的空隙，沐幽离急忙掐诀，“惊龙诀，遁。”
两人瞬间出了结界。
大汉：“死人小子，送你一句话，此人命中注定，永生永世是你的劫。”
沐幽离身子一顿，硬是怔住不动了。
沐尘一：“幽离。”
沐尘一一声微弱的轻唤终是让他回了些神。
沐幽离：“我们走。”
飞赤载着二人急速远离镇天崖。
沐尘一还有一口气，“幽离回来做甚？”
沐幽离：“我担心，你若是比他们厉害，怕你杀了他们，他们若是比你厉害，怕他们杀了你。”
沐尘一的气息越来越不稳，“他们为何，唤你，死人小子？”
沐幽离：“我怎么知道，你先别说话，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沐尘一：“那你怎么，安然无恙的出了结界的？”
沐幽离：“我怎么知道，叫你不要说话了，静下心来调整内息。”
沐幽离将飞赤变大十倍，让人可以坐在上面。
沐幽离：“我给你度些内力调息。”
说着一只手已经搭在对方肩上。
“我还以为你多厉害，没想到还是被三只妖兽打成这样，”沐幽离腹诽道。
沐幽离：“阿一，感觉怎么样？”
沐尘一：“好多了。”
沐尘一：“幽离，那三只妖怪跟你说什么了？”
沐幽离：“没说什么。”
沐尘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沐幽离：“沐尘一！”
沐尘一听他唤全名，身子一震，“幽离，怎么了？”
沐幽离：“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此心惊胆战我知道一点点真相的模样真的很难看！”
“我，”沐尘一不说话，他想坦白，可两人之间有些是误会，有些却是真正不能逾越的鸿沟。
沐幽离反倒开始讲跟三人之间的对话。
沐幽离：“阿一，我到底是怎么醒的？为何那妖怪说我没有心跳，没有活人气味，我到底是不是死人，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沐幽离很是伤怀。他不曾想过，重活一世，竟然是个连心跳都没有的怪物。岂不是，只是一具，有着思想的，活死人！
沐尘一：“幽离，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你就是你，更是活生生的人。”
沐幽离握着沐尘一的手搭上自己的心脏，“那为什么，我没有心跳？”
沐尘一惊慌的抽回手。
眼里是沐幽离看不懂的悲哀，只柔声唤他，“幽离”。
沐幽离不看他，眼神空洞，盯着他身后，“锆晶石是为何物？那妖怪说我的心脏是用锆晶石做的，与心脏模样一般无二。”
沐尘一：“幽离，你都知道了。”
沐幽离：“阿一，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这些你都可以跟我说的，我不想自己从别的地方知道，我接受不了。”
沐尘一：“幽离，我想等你，恢复的差不多再告诉你。”
沐幽离沉默了。
忽然又想到其他事，“飞赤，是斩魔菱的事，你知道吗？”
沐尘一倒是比想象中的吃惊，“什么？神剑斩魔菱？我不知道，怎么会？”
他终于将视线收回来，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阿一，还有什么事，你都告诉我，不要再瞒着我了。我真的，接受不了。”
沐尘一：“好，我现在全都告诉你。”
说完一阵咳嗽吐了血。
沐幽离拍拍他后背，帮他顺了顺气，又陆陆续续渡了些灵气与他，“你先别说话，回头养好身体再说。”
沐尘一：“不，我现在说，你说的对，我不应该让你从别的地方知道真相，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误会，如果以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受不住！”
沐幽离：“好，你说。”
沐尘一：“大概八年以前，玉儿突然生病。初期症状似风寒，之后高热不断，经常是晨时好转午时又突发高热，后期似火似冰，直至最后只存一息。”
“长冥子告诉我，九幽谷有仙草，名唤美谷子，可救玉儿性命。但我功力不济，若是前去寻花，恐怕也九死一生。”
“但父母去后，玉儿便是我唯一亲人，我不能见她有事，所以就踏上了去九幽谷寻花的路。”
“那日我在夜深之时，才堪堪赶到一个小镇。突然见月光下一倒影闪过，抬头却只见一残影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