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情债
谷乌还是了解自家师父，知道若是他说的那个法子容易或者说可以直接吩咐他们去做，肯定一开始就叫他禀报上去了，既然他一直拖到这个时候，就说明那个法子肯定要他费点心。
于是他脚步一转，先去找了分宗主。
分宗主这会儿也在为这事伤神，谷乌进来的时候，他正在跟冠带门的门主讨论这事到底要如何处理才好。
在这两人面前，谷乌是妥妥的小辈，他先给两人见礼，然后才说明了来历。
“如此可太好了，”分宗主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道：“走，咱们一同去见你师父。”
做为分宗主，他自然是知道云迹有别的来头的，不过他也一直只当他是那个出生二重天修仙世家的周宏才，从来不知这竟是祖师爷的嫡传弟子。
这时候他也只当是云迹有一些二重天方才知晓的手段。
冠带门门主是个看上去双十年华的女子，见状，她也起身道：“我也一同去吧。”
谷乌自然不敢有意见。
云迹原来正躺在树下那躺椅上思索着揭穿公良怀的大计，猝不及防被找上门，整个人都是懵的。
分宗主道：“此番关乎云阳宗根基，周门主可不要藏私啊。”
他也是知道云迹平日里有多懒的，话里话外都充斥着类似于平日里我不为难你，关键时候了你也别为难我的意思。
冠带门门主目光幽深，也道：“是啊周门主，咱们分宗主都亲自来请你出山了，再不出手就不道义了吧？”
云迹：“……”
没用！真没用！居然真的一个都没找到排查的办法！
但论起对云阳宗的感情，他应当是在座几位最深的那个，无奈只能答应，道：“行吧，我尽力而为。”
谷乌在一旁问道：“所以师父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办法啊？”
一说起这个，云迹立刻摆出满满的骄傲之色，道：“是我师父从前自创的一门法决，名为现明诀，用此法决，哪怕是二重天上那些擅长隐匿的魔族，也只能甘拜下风。”
就是对灵力要求有点高，不然他早就打发谷乌他们去做了。
分宗主倒吸一口凉气，道：“你居然还有师父！？”
谷乌欲言又止，其实他也想说这话的。
毕竟就云迹平日里这样子，十个师父都被气走了吧。
云迹倒是没有计较这些，若不是他还在隐瞒身份，他甚至可以骄傲地挺起胸脯告诉他们，他不仅有师父，而且他师父就是这云阳宗的祖师爷。
在座的这些，可都是他的后辈！
“真有这么厉害吗？”冠带门门主轻声道。
“当然，”不满她的质疑，云迹拽着胡子道：“不然我现在给你来一个让你看看效果？”
冠带门门主面色一僵，道：“还是不必了吧。”
分宗主思考了一下，问他，“周门主，你这法决一次大概能测多少人？”
“一次五千人左右吧。”考虑到自己如今的被封印了不少的实力，云迹答道。
五千人……
分宗主道：“云阳宗上下弟子加上院仆杂役大概有十万人，周门主所说的这个现明诀，能够传授吗？或者宗门内还有人会吗？”
传授自然是可以传授的，毕竟都是自家人，但云迹想自家师父在创这门功法的时候肯定是没有考虑到应用范围这一问题的，所以要学现明诀，第一个硬性要求便是，得开了仙骨。
换句话说便是，起码得是个人仙修为。
云迹觉着这个条件说出来还不如不说，于是道：“现明诀修炼条件略微苛刻，短时间内怕是无人能够修成。”
其实有，比如它的创始人就一定行，但云迹哪敢去劳烦她老人家啊。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麻烦周门主了，”分宗主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半点麻烦了的意思，马上安排道：“过两日的竞峰大会的结束礼，所有内宗弟子都必须到场观看，人数似乎也恰好是五千之数，不如周门主就那天开始测吧，以防夜长梦多。”
云迹：“……”
你都安排的这么妥当了还问我做什么？
他整个人瞬间虚弱下来，已经能够想到自己即将要渡过怎样一段日子。
但还是没有反驳。
又说了一些安排，云迹挥手表示这种事情要么与谷乌去谈，要么直接将长生门剔出讨论小组，分宗主见他似乎真的被打击的不轻的样子，轻咳了一声，识相地带着冠带门门主告辞了。
等各自回了自己的居所，确认四下无人后，冠带门门主一直挂着的那抹笑意瞬间收敛，从袖口拿出一枚镜子来。
镜面上有黑气弥漫，很快，便有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传出来。
“何事？”
“你之前说一重天这个周宏才并不是真正的周宏才，可有证据？”
镜子那头的人嗤笑了一声，道：“不需要证据，周家的周宏才丧生于首席之手，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出现在下界。”
“那好，”冠带门门主迅速将发生的事情与那人说了，然后道：“我需要你配合我，在结束礼那日拆穿这个周宏才的身份，他既不是云阳宗人，自然没有资格插手这事。”
“好。”
那边应承了一句，很快就切断了联系，只说有消息了会告诉她。
冠带门门主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周宏才，”她低声道：“原本我没想对你做什么的，可既然你要帮云阳宗，那便怨不得我了。”
姜音得到云迹最后还是要用现明诀一个个查验弟子身份的消息后，忍不住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云迹这会儿恢复了原本的少年模样，坐在那晃着腿，不满道：“师父你还笑。”
这会儿是在他的长生殿内，他在四周设下了禁制，也不怕有人进来，自然是该怎么喊就怎么喊。
伸了个懒腰，姜音语调含笑，道：“你现在连为师笑一下都要管了？”
“我没有，”云迹看着她，很认真道：“师父你再想想，这个现明诀它还能不能给改进一下，我觉得得开了仙骨才能学这一点就非常不合理，您看看能不能再给降低点门槛？”
“降低不了，”姜音摊手哼哼道：“本来一开始就不是拿来做查验身份这种小事的。”
云迹：“那您原本是要用来做什么的？”
姜音：“当然是用来……”
后半截自动消音了，云迹跟她聊天也有一段时日了，知道她这是记忆又断片了。
连姜音自己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断片，道：“算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希望您到时候还记得。”
姜音白了他一眼。
“哎师父，”云迹忽然想起来，问道：“您准备什么时候去上头啊？”
“修为到了就去呗。”姜音道。
反正她这一次是来享福的，啥都不急满满玩就行。
对姜音修炼的速度心知肚明的云迹嘀咕道：“那岂不是没几年了。”
“你要跟我一起上去？”
云迹眼珠子一转，道：“您答应护着我我就去。”
“那你还是留在下面养徒弟吧，”姜音也不强求他一定要跟着，转而又想起来，道：“不过你就算上去了，你哥跟你百里叔还是挺疼你的，应该也不会动手……吧？”
这个吧主要是想到了百里奚。
元云她是确定肯定不会动手的，毕竟原故事线里元云都能为了这个弟弟黑化，想来也不会下手。
百里奚就不一定了。
“不是怕他俩。”云迹一副另有隐情的样子，叹了口气。
这么一说姜音倒是起了兴趣，问道：“那你怕谁？”
她这副八卦的样子让云迹熟悉又陌生，如果八卦的对象不是他就更好了。
不过也或许真是气氛挺到位的，他支吾了一下，最后道：“就是，就是之前在上界的时候惹了点情债。”
姜音：“！！？”
她还真没想过会有这一出，被吓得咳了接连咳了好几声，随后才道：“你不会是抛妻弃子来下界的吧！？”
“我没有！”云迹就差指天发誓了，这事儿说起来他也挺委屈的，道：“我也没想干什么，就是想让她带我回妖族领地祭奠一下我娘而已，谁成想一个不小心就弄巧成拙了。”
云迹跟元云都是半妖，他们的母亲真身是冥影兔，在妖族也算是强盛，不过他们母亲先天血脉有缺修为低微，因此在妖族受了不少冷眼，这才一成年就冲动地跑出妖族，结果被人给骗了。
不过最后冥影兔一族还是派人来收走了两兄弟母亲的尸身。
姜音偏头看他，颇为纳闷，“你不是已经修成了上仙吗？二重天上上仙应当还是不多吧？你跟你哥两个上仙，老老实实递个拜帖，人家应当也不会拒绝啊。”
若是碰的好点碰上她执掌妖族那会儿，虽然没有关于两兄弟的记忆吧，但对于这种有求于妖界的，她一般都是笑脸相迎的。
“那会儿我还没修成呢，”云迹道：“而且那个时候妖族内乱，那几个妖王打的不可开交，我哥不让我递拜帖，省得把云阳宗卷进去。”
“对了，”说去这个云迹又来劲了，道：“师父你还不知道吧，妖族现在已经统一了，全部都归妖皇管，也没以前这么乱了。”
姜音：“……我知道。”
她能不知道吗？那就是她干的事啊！
云迹还颇为疑惑，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是傻，”姜音揉着额角道：“不是有个什么《三界人物志》吗？我看过那个。”
其实没看过，这还是上次百里沙提起的时候她记下来的，不过这会儿拿来忽悠徒弟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