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开灵蛋
狄舟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那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谷乌要从渡劫期突破到人仙的时候。
不知道为何，他总有一种预感，谷乌会因为修炼这个功法而被迫家徒四壁。
谷乌也谨慎地问了一句，“这是做主药还是？”
“当然是辅药啊，”姜音看他，似乎有些不解，道：“你想要飞升一株渡劫级的哪里够，主药是万年以上的洗髓花。”
饶是谷乌自认家底颇丰这会儿也觉着眼前一黑。
洗髓花这种东西本就珍贵，基本上三千年一成型，成型即是渡劫级的灵药，万年以上的，起码也是个人仙级别的灵药了吧。
这种灵药说不定灵智都已经开了，别说这是一重天，就算是二重天也很难找到吧。
姜音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见他面露难色，还有些迟疑地问：“这个也不难得吧，我记着灵梧的秘境里就养着一株啊。”
灵梧也是个门派，以培育灵药灵植而闻名，战斗力不高，但十分擅长与各方势力结交，且每隔百年都会将自家秘境开放一次邀请各大势力的弟子进去历练。
但这么多年，谷乌从未听说过灵梧秘境中有万年洗髓花的存在，想来要么是被灵梧藏的太深，要么就是生于险恶之地无人敢踏足。
至于姜音是怎么知道的，其实他这会儿很怀疑这姑娘其实是二重天哪个大能的女儿，打着散修的幌子出来玩罢了。
公良怀似乎微微触动，他微蹙眉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宁遵，道：“其实也不必，万年洗髓花我这好像有？”
谷乌：“……”
狄舟：“…………”
是真的很怀疑你们两个散修的身份。
公良怀的身后，宁遵冷着脸点头，“只带了颗一万三千年的。”
这个“只”字在无形之中又炫耀了一把。
姜音倒是毫不意外公良怀有，鲛人族本就是上古种族，这么多年积累下来说是富得流油也不为过，再加上公良怀作为天生的鲛人皇，出生就是地仙的修为，一株人仙级别的灵药在他眼中或许真算不是什么大事。
她只笑着调侃，“宁遵一来你倒是整个人都富起来了。”
公良怀：“……先前出门急没带什么东西。”
他目光看向宁遵，宁遵很快会意，虚空一抓，手上便出现一个玉盒，沉默地送到了谷乌手上。
“送你了，”公良怀道：“也算是给你减轻些负担。”
从语气上可以听出来，这样一株灵药在他这不算什么贵重物品。
百里沙咽了口口水，她总觉着自己当初似乎误打误撞抱上了两条金大腿，也终于明白两人当初为什么看不上她那两件法器了。
感情在人家眼里那就是个玩具一样的存在啊。
谷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皱着眉犹豫时，又听姜音有些无所谓道：“用得上就收下吧，就当到时候在云阳宗的住宿费了。”
公良怀也微微点头。
这样一株灵药的诱惑实在太大，谷乌一咬牙，还是收下了，只是郑重其事对公良怀道：“日后若是有需要联系我便是，随叫随到。”
他又看姜音，补充道：“姜姑娘也是。”
“有需要肯定叫你。”
姜音说了一句，目光又落在了自己的灵蛋上。
她这次瞄准的是一个浅绿色的灵蛋，有了前车之鉴，这次百里沙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直勾勾地盯着。
同样的手法打开，这次是一株养元草，同样属于渡劫级的灵药。
姜音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问了一句，“谁会炼丹吗？”
公良怀：“宁遵可以。”
于是这株灵药便被递到了宁遵手里去，照姜音的说法就是拿去给他炼着玩，炼出来了随便送她两颗丹药便是。
这么接连开了几个，看的百里沙都有些麻木了，她眸含泪水看着姜音，道：“你要是去做灵蛋生意得赚翻吧。”
姜音却是笑而不语摇了摇头，偶尔玩上几次那是天道给面子，要是真一直这么搞下去，那点面子情可就要没了。
开到最后轮到了她最开始看上的那个黑色灵蛋。
用了些巧劲打开，里面躺着一块黑漆漆的石头，周身也无半点灵气，看着似乎就是块普通石头。
百里沙原本以为她把这个留到最后是用来压轴的，见到是块普通石头难免有些失望，啊了一声道：“这次怎么这么普通啊。”
“普通？”姜音将石头拿出来，道：“这可不普通。”
百里沙好奇地看着她，那头谷乌跟狄舟也投来些疑惑的目光。
百里沙就算了，谷乌跟狄舟这么看着，总让姜音怀疑云阳宗的教材是不是被删改了许多，怎么现在这一代小辈似乎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公良怀盯着这块看似朴实无华的石头，问道：“这是……神障石？”
总算是有个聪明人了，姜音递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无知”三人组齐刷刷地将目光移到了公良怀身上。
公良怀：“……神障石是神界之物，从前神族还在一二重天活跃时，若是想要邀请别族去往神族，便会留下神障石，只要带上它，便可以暂时打开三重天的屏障，去往三重天。”
他顿了一下，道：“不过神族隐世的时候将流落在外的神障石基本都收回了，这块应当是漏网之鱼。”
至于它是如何机缘巧合进入灵蛋的，公良怀便不知了。
神族……
神族隐世已有十几万年，对于像百里沙他们这种本身出身于一重天，再加上出生时间比较晚的人来说，神族基本就是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概念。
百里道呢喃道：“原来神族还存在啊。”
“当然存在，”姜音道：“神族是天地规则孕育出来的，基本上只要世上灵气还未消亡，神族就不会消失，从理论上来说，神族的寿命是无尽的，除非有人能够戮神。”
她说后半句的时候声音有些轻，却又莫名的让人感觉有力量。
百里沙情不自禁缩了下脖子，又问：“可现在拿这个也没什么用吧，咱们连二重天都还去不了呢。”
姜音揉了揉眉心，道：“去三重天不一定要经过二重天的，你可以将三重天理解为一个独立秘境一样的存在，他有很多个入口，分散在一二重天不同的地方，这个神障石算是打开入口钥匙。”
谷乌：“姜姑娘的意思是，从一重天也能去往三重天？”
这倒是有意思，因为无论是从文献还是其他野史来说，都无人提及过这一点，因而基本上大家都是百里沙这种固化思维，觉得去三重天必须得先经过二重天。
“嗯，只要找到入口就行。”
至于入口在哪，姜音表示自己也不太记得了，反正得看神族那些不靠谱的家伙顺手在哪凿了个洞。
狄舟若有所思，“姜姑娘倒是博学。”
姜音：“……”
算了，就让她们以为自己是某个深藏不露的修二代吧。
其实她想说你要是在这个世界都已经是四周目了，你也能这么博学。
时候不早了，灵蛋也开完了，姜音伸了个懒腰表示送客，几人也都识相地各自回去了。
灯会过完，百里沙期待地等着百里道答应给她的答复，岂料她的答复没等来，倒是姜音先等来了柳盈盈。
柳盈盈会来找她是姜音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她来的时机有些不凑巧，这会儿已经是夜晚，她正在给谷乌写后生经的后续内容呢，便听有人敲门说表小姐来了。
揉了揉有些酸涩的手，姜音道：“请她进来。”
门被推开，她倚靠在椅子上看柳盈盈，见到她的模样时，眼中透露出了些许兴味。
柳盈盈似乎偏爱白色，因此今日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衣裙，与平日里不同的是，她的脸上那个鲜红的巴掌印异常夺目，发髻也十分凌乱。
她取出一颗留影石给姜音看。
姜音扫了一眼，大致内容便是她把自己那些小心思暗地里做的那些手脚从百里沙回到城主府开始说起一一讲给了百里夫人听。
百里夫人一开始是气急了给了她一巴掌，后面越听越是心悸，差点晕厥过去。
柳盈盈声音略微沙哑，还透着些疲惫，她问她这样的诚意够吗。
放下留影石，姜音对她也起了些兴致，这柳盈盈也确实是个狠人，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她在城主府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她一时没说话，柳盈盈自嘲地笑了一声，问她，“或许，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姜音：“你说。”
“我出生柳家，柳家是个逐渐没落的修仙世家，如姑姑这般能够嫁到百里家来，其实算是高攀了，我父亲是祖父的庶子，他天赋不高，人没本事却总爱做梦，在发现自己比不过柳家那些个叔伯以后，他便将心思放在了子女身上，或许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修行上没有天赋反而成了他的优势，起码从子嗣上来看，柳家没有一个人能够胜过他。”
柳盈盈语气中带着些自嘲的意味，看的出来是很不待见这个父亲了，她停了一下才接着道：“我三岁时，姑姑因着丧女之痛难以调整，姑父又事务繁忙，便回了柳家居住，我母亲这会儿倒是难得机灵了一回，想了个法子将我送到姑姑身前去，我相貌与姑姑本就有六分相似，又是个女孩儿，姑姑悲痛之下，果然将我当做了逝去的女儿，对我百般照拂，甚至后面姑父来接她回家时，她都担心年幼的我在柳家会受委屈，求着姑父将我一并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