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谷乌醒来
谷乌是在半夜醒来的。
他醒来时姜音跟百里沙都已经各自回房间休息了，公良怀在这里守着，感觉到床上似乎有些声响，公良怀也停下调息朝他看过去。
见他睁着眼睛不止在想什么，公良怀随手给他倒了杯水，“醒了？”
“谢谢。”谷乌接过水却没喝，眼神稍显空洞。
不过他的眼睛向来不好使，公良怀也没在意。
“我的灵脉是不是废了？”
谷乌看上去倒也平静，他是修士，而且是个大乘期的修士，自然一醒来便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医修是这么说的，你……在那里到底遭遇了什么？”
虽然系统给出的任务日志已经写清楚了，但公良怀还是要问一下的。
毕竟不能引起怀疑，更何况，系统的任务日志只写了几处重点，他也想听听谷乌到底是如何破阵的。
像复生阵这种东西，没能孕育成熟还好，孕育成熟了的复生阵，虽然还没有启动会使它的效力大大降低，最多只能发挥出一两成的力量来反噬，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大乘期修士能够破的。
连他都不敢说能够在不接触封印的情况下破掉。
“那边有个复生阵，已经孕育成熟了，只是由于另一个阵法波及的缘故一直没有启动，但是我能看出来那个阵法无法一直牵制住它的。”
“所以你就冒险破阵了？”公良怀问。
“嗯，我用秘术联系上了我师父，他告诉了我破阵的法子，他也说我修为不够这样太过冒险，这样做大概有九成几率要没命，不过现在看来我还能醒过来，说明我师父那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他却说的平淡又轻松，仿佛灵脉有损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公良怀：“你当时应该等一下我们的。”
谷乌苦笑道：“当时一下子没有想那么多，那个复生阵的灵力很浓郁，我能感受到他马上就要冲破阻碍了，等它冲出秘境，整个祈阳城都会遭殃。”
不想过多提及此事，他鼻子动了动，闻到这里的气息很陌生，于是问道：“这是在哪里？”
“在城主府，我与小姜姑娘赶到的时候发现你昏倒在那，完全一副灵力透支过度的样子，便先带你出了秘境，百里沙说城主府有医修在，便带你来了这里。”
“多谢。”
谷乌很清楚，虽然老头说会让他师弟过去，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那个秘境据说跟他们云阳宗祖师爷有些关系，他也没想到三人能够为了他放弃那些机缘果断出来。
到底灵脉受损还是给谷乌带来了一些影响，公良怀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
“何必说这些客气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不停动作着，谷乌便看着他折出一只灵鹤然后让其飞了出去。
对上谷乌似乎有些疑惑的样子，公良怀解释道：“我通知一下小姜姑娘，这个点了不太方便去敲门。”
谷乌笑笑，“不用这么麻烦的，明日再去也不迟。”
公良怀却道：“还是早些说吧，小姜姑娘说她有法子可以治你的灵脉。”
“你说什么？”谷乌瞬间愣住了，他拔高了些声音，“我的灵脉可治？”
到底是曾经的天之骄子，为了苍生致使灵脉有损那是没有办法，可是知道能治，哪能一点不激动。
公良怀眸中也有些淡淡的笑意。
谷乌年纪并不大，绝对没有超过百岁，修仙界这样的年纪着实已经算小了，像他这样不超过百岁的大乘期修士，在灵气浓郁的二重天都算是个小天才了，更别说他出生在一重天。
更何况他天生体质特殊带有超强的灵感，如他这样，若是顺顺当当的，再过个几千上万年，修仙界肯定有他一个名字。
“我想小姜姑娘应当是有几分把握才会说这话的。”
谷乌眸中重新燃起些希冀来，跟公良怀一起等着姜音过来。
姜音来的很快，公良怀起身去给她开门，这才发现她似乎是刚刚沐浴完，一头青丝披散，还带着微微的水汽，衣裳倒是穿整齐了。
他微微皱眉，手在姜音头上抚了一下，带走全部的水汽，“怎么头发都不擦就来了？”
“等了这么久人终于醒了，自然先过来看看，本来准备过来后再弄干一下的，现在看来不用了，谢谢了哈。”
公良怀侧身让她进去，她一边往里头走一边说，发丝在公良怀面前带过，留下一些香味。
这香味淡淡的，却莫名让公良怀心中一动。
一见到她，谷乌便忍不住了，“姜姑娘，听说你有法子治我的灵脉？”
姜音瞬间差异地看了公良怀一眼，得到他的眼神后方才明白是公良怀说的。
于是她点点头，道：“我确实能治，不过你也先别激动，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她清了清嗓子，有些故弄玄虚的样子，看在公良怀眼中只觉得像只认真的小猫儿一般。
她首先问道：“你在那边做了什么？为什么会伤到灵脉？”
没想到她居然会先问这个，谷乌便将方才跟公良怀说的与她再说了一遍。
姜音听到是复生阵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试图想起些什么，但无奈现在修为是在太低了，记忆被重重封锁，只得先暂时放弃。
听谷乌说完她倒是对谷乌起了些敬佩之心，能够这般将普通人性命放在第一位的修士可不多。
她沉吟，“修仙界生老病死天灾人祸是常事，甚至有时修士之间打斗都会殃及到些无辜人的性命，那个复生阵就算你不去破也波及不到你，你何必？”
谷乌笑的温和，“确实如姜姑娘所说，只要我发现复生阵后马上离开祈阳城，那个阵法殃及不到我，可是我们祖师爷曾经说过，修士取天地灵气修炼，就要为天地做出贡献，如今遇上这样的事，我怎能置之不理？更何况祈阳城几十万多数是普通人，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都有自己的父母儿女，若是无缘无故死在这样一场浩劫中，只怕就算我日后修成正道，也难过心劫那一关。”
修士修行从巩基开始，修到飞升成仙时才算勉强圆满，但飞升时也有诸多变数，一是要经受九九八十一道九天神雷，二则便是心劫。
心劫可以说是天道对修道之人的品行进行的考验，修道之人手上没有不沾血腥的，天道博爱，对万物平等，所以在心劫时都会进行清算。
若是问心无愧，自然不惧天劫，可如谷乌所说，若是因为他的一时懦弱导致了几十万人丧命，恐怕在会动摇道心，最后心劫难渡。
当然这都是客观原因，姜音最满意的还是他引用了自己说过的话。
虽然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话了……咳咳。
姜音点着头，那柔顺的发丝就在公良怀眼前晃动，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根白玉簪子，伸手抚上了姜音的头发。
她回头看他，琥珀色的清澈眸子中有些不解的神色，公良怀轻咳一声，“你接着说，我替你将头发挽一下。”
姜音有些狐疑地翘着他，就在公良怀反思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过孟浪了时，她忽然福至心灵，或许这是那个恋爱脑系统给公良怀下的新任务？
于是她点点头，“那你来吧。”
她又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谷乌那边去。
公良怀手指插入她的发间，以手为梳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犯了难，他……没有替女子挽过发呀。
犹豫了一会儿，他在心底小声呼唤系统。
“系统，你知道怎么挽女子发髻吗？”
系统：“……”
无语，就很无语！
它甩给了公良怀一本教程。
姜音原本要说的话都被公良怀那心音堵住了。
谷乌则是不明所以，不过虽然他眼睛不太好，耳朵却能听到两人的对话，心底有些疑惑。
原来朋友之间还能互相挽发吗？
他陷入了沉思。
强行让自己将心神聚集到这边来，她问谷乌，“你现在修行的是云阳经是吧？”
谷乌有些奇怪她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回答，“是，云阳宗弟子均是修行云阳经。”
“那如果……要修复你的灵脉需要你换一个功法，你们宗门那边能同意吗？”
她很久不管事了，记忆又不全，实在是不记得云阳宗的弟子能不能修别的功法了。
“换一个功法？”谷乌被吓了一跳，虽然没有问过，但是云阳宗的弟子不修云阳经，怎么听都有些觉得怪怪的啊。
他有些犹豫，又听姜音道：“我这有门功法名叫……后生经，它的修炼与一般常规办法不同，随着一层层的突破，本来就需要不断的打碎自己的灵脉然后再修复，借此不断提升自己，你目前这情况很适合它。”
中间停顿那一下可不是因为忘了功法名字，而是后面某人不小心扯到她头发了。
这功法谷乌听都没听说了，他有些诧异，“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功法？”
思考了一下，又道：“此事我得先问过宗门，若是宗门规矩实在不行，我也只能……”
姜音以为他要说只能放弃修复灵脉了，结果听到谷乌十分悲痛的说，“我也只能请师门将我逐出去了。”
姜音嘴角抽了抽，其实也不必，这功法是她给的，实在不行咱就委屈一下收了你做徒弟，照样还是云阳宗人。
那辈分还能超级加辈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