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黎墨琰的心思
付洛衣伸出去的手抓了一片空。
他往前走了两步,声音略带急促:“莫烟徽……”
可莫烟徽仿若未闻,大步上楼。
付洛衣愣了一瞬,很快眼眶发红,眼前愈发模糊,眼中泪水渐满,他微微眨了一下眼睛,两滴泪接连落下,随后越来越多,抽泣声在客栈一楼传开。
黎墨琰和凰以然在门外面面相觑,而后黎墨琰正要上前安慰付洛衣,却发现凰以然手臂上衣服破开且粘有血迹,撩起袖子竟看到一道不浅的伤口。
他立刻惊呼出声:“妻主,你为何受伤了?”
接着很快转头:“千矜,你快去找大夫过来,快些!”
“是,奴婢这就去!”千矜急急忙忙往外跑,陛下受伤是大事,绝不能耽搁。
凰以然笑着轻拍黎墨琰的手:“不过是小伤,稍微上点药就好,你无需这般担心。”
黎墨琰心疼坏了,“妻主,这还是小伤?你看这伤口这么深,还这么长,你不疼吗?”
说完,牵着凰以然另一只没受伤的手上楼,经过付洛衣身旁,安抚他几句:“洛衣,你莫哭了,莫小姐应是心情不好才这样,你过些时辰再去找她好好聊聊吧。”
付洛衣想再同他说几句话,谁知黎墨琰急着带凰以然上楼,已然顾不上他了。
只剩他一人在楼下哇哇大哭,最后还是周儒下来把他边哄着边揽他上了楼。
路过莫烟徽房间时,付洛衣哭得更大声,但莫烟徽的房门紧闭,哭得再大声也没能换来她的心疼。
黎墨琰安排凰以然坐在床边,接过千辞端来的水,用干净的帕子沾水为她擦干净伤口旁的血渍。
边擦边对着吹气,试图缓解凰以然的疼痛,凰以然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放心擦吧,无须这般小心翼翼的,我不疼。”
黎墨琰并未说话,只一心为她擦拭伤口。
很快,千矜带着城中的大夫回来了,黎墨琰连忙站起身:“大夫,你赶紧来瞧瞧,我妻主手臂伤得很严重!”
大夫见他这般焦急,急匆匆进房,睨着凰以然的伤口好一阵没出声。
“大夫,你怎么还不给我家妻主看看,是不是太严重了你治不好?”
大夫着实无奈:“郎君无须担心,你妻主的伤不重,只需上些药过些日子就能好了。”
她方才见这郎君的架势还以为他妻主的手臂快断了呢,谁知不过破了个口子,害她还担心会救治不及时呢。
“大夫,你轻些,我妻主会疼的。”
“你再轻些……”
大夫动作僵住,干脆把药瓶往黎墨琰手中一塞:“郎君,你自个儿来吧,我这笨手笨脚实在上不好。”
想她行医十余载,今日不过就是上个药都被人挑剔,这个气她若不是看在她们给的银子多,她才不愿受。
黎墨琰很快接住,还嘟囔了一句:“早该让我来嘛……”
大夫背起药箱,嘱咐道:“此药两日一换,这几日不能沾水,无事我便告辞了。”
凰以然和黎墨琰都没有搭理她,还是千矜把大夫好生送了出去。
“妻主,疼吗?”
凰以然本想说不疼,但看着眼前的小傻子眼眶居然心疼她心疼得都有些泛红,便装作很疼的样子,手臂还瑟缩了一下。
“方才还不觉着疼,现下上了这药倒是愈发疼了,墨琰,妻主好疼,这可怎么办啊?”
黎墨琰当然着急,“妻主,定是这药不好,我就说嘛,方才看那大夫就不像医术很好的样子,我再去重新找个大夫来开药!”
千矜看着黎墨琰,默默说道:“郎君,她已是城中最好的大夫了。”
凰以然眼底含笑,又故作难受:“墨琰啊,我这疼大夫不管用,或许只有你才管用~”
千矜还有何不明白,行了一礼便出门,再将门关上,给二人留足了空间。
黎墨琰还未反应过来,真以为能有什么法子可以帮她:“妻主,我如何才能帮你缓解疼痛?”
凰以然戏谑着看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
“嗯?”黎墨琰有些懵。
凰以然勾勾手,叫黎墨琰探过头来,在他耳边吹气:“还不懂吗?我叫你,亲!我!”
黎墨琰哼一声扭过头:“妻主,你近日越发不正经了!”
“黎墨琰,我如何不正经了,你自己往窗外看看,现下已是晚间了,你说我白天做这事不正经,如今晚上也不成了?”
“行,你不愿意便罢了,让我疼死好了!哎呦!”凰以然捧着手喊疼。
黎墨琰只好环住她的腰,在她脸上轻碰。
“妻主,这下不疼了吧!”
凰以然憋住笑,淡淡道:“好上那么一些了吧,不过还是疼呢。”
黎墨琰只好再凑过去亲了她一口,凰以然这才心满意足了。
上好药后,凰以然靠在床头,黎墨琰却没有上床,只垂着脑袋坐在床边。
凰以然不解,问他:“墨琰,不早了,你还不休息吗?”
黎墨琰缓缓摇了摇头。
凰以然坐起来,脑袋搭在他肩上:“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是我方才逗你你生气了?你若是不喜欢,以后我便不再这样了。”
“妻主,我不是忽然不高兴的,我就是觉得……我似乎……配不上你。”
凰以然坐直身子,紧盯着他问:“你为何这般想?”
“你分明心中有许多事,可你却从不告知我,是因为我帮不到你,对不对?”说完,黎墨琰凝视她的眼睛,悲伤布满整张脸。
凰以然并未打断他,静静听他继续说。
“自从那日在寻郎桥你往后看了一眼开始,你同我相处之时便会偶尔走神,还有,像今日你受伤,我不问你便不会说,就算我问了,你也会找个借口搪塞我,对吗?”
“就像昨晚,你对我比往日冷淡,你也不愿告知我是为何。”
说话的人满脸是泪,听话的人心中疼痛万分。
凰以然以为这些时日黎墨琰在宫外玩得舒心自在,却不知他心中居然想了这般多,而她一直未察觉到,她这个妻主当得着实失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