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人就该被拿枪指着?
“这难道就是你们陆家所谓的祖训?”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真是可笑啊!”
许邙侧目怒视道。
“放肆,人妖不两立,我陆家族训岂容你一头大妖乱嚼口舌!”
“况且谁知道你救我是安了什么心思?”
陆安阳冷脸说道,内心却是笑开了花,她又一次赌对了,果然这头大蟒很在乎这个小侍女的性命。
不过这样也好,
她现在救了国师一命,那国师必然会更加感激她,到时候回到长今,她应该可以对国师予索予求。
至于这头大蟒是否能在短时间内弄死她和国师?
她觉得虽说国师败在了对方的手里,但肯定是不会被轻易打死的,只要能撑到救兵赶到,那这场危机自然而然便消弭了。
因此,她此举对自身百利而无一害。
许邙无语至极。
他是真不知道这陆安阳脑子是怎么长的。
他堂堂小青山山主,身边还有阿奴这样可爱的小侍女,能对一个敛神境的废物有什么心思,难道图她年纪小图她不洗澡?
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放弃陆安阳,毕竟事关他能不能飞升成神,所以他决定再给这陆安阳一次机会,如果还是执迷不悟,那……
“我可以告诉你,刚才你被死士追杀的时候,这个老东西一直躲在旁边看着,并没有出来救你,你难道就不觉得,其实是这个老东西对你心怀不轨吗?”
许邙苦口婆心道,希望陆安阳能够迷途知返。
“小安阳,别听他胡言乱语,老朽也是刚刚才赶到寒玄峡谷,便见到这个大妖想要将你掳走。”
大离国师捂着胸口从雪坑中爬出,将嘴里鲜血吐尽,很是真诚地说道,
“小安阳,你别忘了你小时候,老朽还抱过你,当时老朽还对你的祖父说过,你这丫头未来能继承老朽的衣钵,想必这些话,你祖父一定跟你说过吧,所以作为看你从小长到大的长辈,老朽怎么可能会对你心怀不轨!”
“国师放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长今陆家与精怪一族乃是血海深仇,我陆安阳,绝不可能会被这妖怪蛊惑!”
陆安阳斩金截铁,正气盎然道。
“很好,不愧是长今陆家之后,我在你身上仿佛看到你祖父当年的影子!”
大离国师毫不吝啬夸赞道。
“国师谬赞,我,一介女流,万万比不上祖父当年英姿!”
陆安阳自谦道。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许邙一个头两个大。
什么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一条小黑蟒,想做个好事,我容易吗?
难道好人就应该被枪指着?
这特么是什么道理!
“小令,小令。”
许邙心中怀着暴怒,向浮在脑袋中的行善令询问道。
行善令上浮现一个字:在。
“我现在若是把这个陆安阳打死,算不算给我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行善令上缓缓浮现一句话:算,但任务失败。
看着行善令给的回复,许邙瞬间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那我能不能把她送到安全地方后,再打死她?”
行善令:不能。
“那我把她给打成植物人?”
行善令:受害者不能有任何损伤,否则认定为任务失败。
许邙:“……”
行善令,你大爷,
受害者重要,还是我这个宿主重要。
行善令:都不重要,成神最重要。
看到行善令的回答,许邙攥紧了早已梆硬的拳头。
若是为了成神,就要这般忍气吞声,那还不如当小青山山主快活逍遥,这神仙不做也罢!
本山主不伺候了!
嘶嘶——
异变突生,许邙眼眸猩红遍布,墨玉鳞片在身上突起,恐怖的气息席卷九天十地,虚空在这股气势之下近乎崩碎,随后许邙对着大离国师可就是轻飘飘的一巴掌。
刹那间,正在和陆安阳谈笑风生的大离国师直接被拍成了血泥,乃至灵魂都被碾成了粉末,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这……”
陆安阳看着这猝不及防的一幕,身体直接僵硬得不能动弹半分。
国师被一掌拍死了?!
她可还胁迫着对方的侍女啊,难道对方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侍女的死活?!
仔细想想,
这小青山山主可是黑蟒成精,蟒蛇生性阴冷残暴,怎么可能会在乎一个小侍女。
刚才之所以跟自己说那么多,无非是想戏耍她。
“公子,饶命啊!”
“我并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为了保命啊,毕竟你是大妖,而我是人族!”
“当然,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愿意一辈子做您的奴婢,无论公子您怎么对我,我都保证没有一丝一毫怨言!”
陆安阳带着哭腔低声下气的求饶道。
保命嘛,不寒颤。
毕竟死了万事皆休,活着才有一切。
当初面对陆无道时,她也是通过跪下来舔他的靴子,陆无道才会放过她。
而这次,再跪舔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刚才可是给过你机会了。”许邙笑吟吟地看着陆安阳,“但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陆安阳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本来放在阿奴白皙的脖颈上已经有些放松的断剑再次勒紧。
“公子,您确定不再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这个我见犹怜的小侍女是死是活可就在我一念之间!”
“哈哈哈……”
许邙捂脸狂笑。
“你在笑什么?不许笑!”
不知怎么的,听着许邙的笑声,陆安阳总觉得有些瘆人。
“若是你敢有任何动作,那我就立刻杀了她,我死了,谁都别想活着!”
“我笑你无知者无畏!”许邙笑完,冷哼道,“我可是破虚境巅峰,你觉得就凭你那一把破剑能够威胁到我?!”
话音刚落,
许邙身形便消失在原地。
陆安阳心中虽然有所警惕,但许邙速度之快远超她的想象。
眨眼间,便来到她的面前。
她心中一狠,既然许邙不放过她,那她干脆直接弄死这个小侍女,极限一换一,不亏!
可待她想要有所动作时,才惊觉自己好像被某种法则禁锢,全身都动弹不得。
风雪,日光,空气,微尘仿佛在此刻停滞!
手里的断剑更是呜咽不止。
许邙纤细如玉葱般的手指沾染神辉轻轻点在剑身上。
铛!
一声脆响,
断剑寸寸碎裂,化作灰尘湮灭。
噗!
下一瞬,
漫天血雨侵洒,
陆安阳走得很是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