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葡萄很大,且忍一下
太公池,
雾气氤氲缭绕在池子上空,水光潋滟,桃木丛生,水鸟呜啼。
许邙坐在池子边,看着手里的鱼竿,脸色有些青白,双眼显得红彤彤的,就好像是赌场里输光了一切的赌徒。
这一段时间内,他总是对着阿奴说些令她摸不着头脑的话,什么‘钓鱼佬永不空军’之类的话,教阿奴半懂不懂的。
钓鱼佬指的是山主大人,阿奴晓得,但空军又是什么意思?阿奴不太明白。
当然,阿奴也不准备询问山主,作为一个侍女,懂的都懂,不懂的也不需要懂,就好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山主给鱼塘起名叫做太公池,而且明明是鱼塘,为什么里面别说鱼了,就连一只王八都没有!
对阿奴而言,只要她能够一直陪在山主大人身边就很让她满足了,其他懂不懂无所谓,只要山主大人懂就行了。
不过——
如果山主大人成神飞升了,那她该怎么办?山主大人会不会带上阿奴呢?
想到这里,阿奴内心顿时升起了满满的危机感。
当即一路哒哒哒小跑回到庭院中,不一会儿,便从庭院的厨房中端出了一杯色香味俱全的元气乌龙葡萄饮,又哒哒哒地捧着跑回到许邙身边。
“山主,吃个葡萄!”
阿奴明眸流转,声音如同春风化雨,令许邙受伤的内心稍显慰籍。
许邙刚想从阿奴手里接过勺子,迎面便看到了阿奴扑闪的美眸中暗藏的期待的眼神。
“阿奴,要不这次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许邙试探问道。
“不行!”阿奴重重摇头,“您不许动,让阿奴来!”
许邙无可奈何,只得乖乖躺在阿奴软软的大腿上,静静等待来自阿奴的投喂。
嗯……说句实话,他也不想过这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但没办法,山主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枯燥到只能钓鱼度日!
至于修行?
修行是不可能修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修行的,作为风灵月影宗首席大弟子,只能靠做做善事,才能提升一下境界!
……
清风徐徐,水波不惊。
“山主,这颗葡萄很大哦,您忍一下!”
阿奴柔声道。
许邙内心不由咯噔一下。
这糟糕的台词怎么能从单纯如白纸的阿奴嘴里说出来呢!
真是你看这个葡萄它又大又圆,就像这个池水又青又绿。
许邙愤愤的想着,随即张开嘴巴用力地咀嚼着大葡萄。
阿奴心满意足地投喂完最后一颗葡萄,看来,山主很满意她的厨艺嘛!
狐族新送来的一本书册里面有句话写得好,‘要想得到大蟒的心,就得先满足大蟒的胃,而云雀小娇妻便是凭借她精湛的厨艺才折服了霸道山主!’
阿奴觉得自己离成为那个霸道山主的云君小娇妻,好像越来越近了!
但她并没有让许邙从自己的身上离开。
毕竟每一个能近距离光明正大偷看山主大人的机会都显得弥足珍贵。
山主的眉眼若峰,鬓若刀裁,恍如天工造物,鬼斧神工。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一头精怪所化人身俊美程度能够胜过山主大人。
再说说山君大人的蟒身,反正又长又粗,远远看去,就跟好几座山峰连绵在一起。
就在阿奴静静欣赏许邙的时候,
悬钓在太公池中的鱼竿轻颤,随之而来,太公池上雾气骤然聚集,一股惊世骇俗的灵气从太公池中疯涌而出,草木狂涨,小青山上云层翻涌,金色霞光炽烈照耀山巅,顷刻间,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在水池中。
眼看着动静越来越大,放在池子边上的鱼竿都快要被拖走了。
许邙瞬间睁开眼睛,嗖得一下从阿奴腿上爬起,哪怕在爬起的过程中,额头撞到了某处高峰,都没有丝毫阻碍到许邙伸手抓住鱼竿。
本来还在剧烈颤动的鱼竿顿时稳若泰山。
阿奴怔怔地看向水池中那急速旋转的漩涡,有些惊呆道,“太公池里竟然有鱼?!”
而此时,
许邙拿着鱼竿朝着天际轻轻一甩,只见一条丈许的金色鲤鱼从池中鱼跃而出,霎时间,一条水柱席卷高空,恍若掀起万丈巨浪,鱼身上霞光大作,竟是刺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许邙狂笑不已道,“中了,中了,竟然真的是一条龙鱼!”
积善令诚不欺他!
自从做完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善事后,许邙无时无刻不在等待做最后一件善事的契机。
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来自积善令上的文字提示。
为此,他不得不叨扰积善令,积善令每日被他烦的实在是难以忍受,令牌上便浮现出一行文字提示。
提示如下:等到鱼跃龙门之日,便是做善蟒善事之时!
龙鱼,龙鱼,鱼跃龙门!
许邙袖中黑雾吞吐,朝着金色鲤鱼包裹而去,金色鲤鱼面露恐惧,鱼身猛烈摇晃,想要挣扎而逃,但只能是徒劳无功。
最终,许邙兴奋地拎着龙鱼来到阿奴面前,有些急促道,“阿奴,你快问我个问题!”
阿奴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她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山主大人,太公池中怎么会有鱼啊?”
许邙咳咳两声,随后拎着龙鱼在阿奴眼前晃了晃,露出大白牙,灿烂笑道,“阿奴,你怎么知道我钓了一条一吨重的龙鱼啊!”
“???”
又开始了,山主大人又开始说一些让阿奴听不懂的话!
但见山主大人如此开心,她便不由同样开心起来,“果然,山主大人最厉害啦!”
“那咱们该怎么吃这条龙鱼呢?是红烧,清蒸,还是直接烤呢?”
阿奴笑着与龙鱼对视一眼。
龙鱼顿时瑟瑟发抖起来。
但许邙却没有立刻回复。
因为此刻,那枚散发着金色善意的令牌正在他脑海中飞旋。
铛嗡——
金色令牌停止转动,一行白色小字浮现在脑海中。
【鱼跃龙门,今日解签,宜做善事!】
随后,牌身上繁杂晦涩的铭文图画绽放古朴光芒,一张泛黄的地图轮廓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