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监控屏幕画面
当我转过头看永泽的时候，发现他正垂直地在收银台前站着睡觉……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安全感是好事，不过也要有个限度吧！
总之还是先把他叫醒比较好！
“那个……”
我轻轻摇了摇永泽的肩膀，但他好像没有醒来的意思，这到底是在装睡，还是真睡着了啊？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我凝视着永泽，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有客人来，他应该会起来吧？无论夜班再怎么闲，站在收银台前的时候也不应该睡觉啊！
不管了，我得去抽根烟，回来时再叫醒他就行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准备室，一边看着永泽的样子，一边在有点脏的圆凳上坐下，然后叼起一支烟，点上火慢慢吸了一口。
我从敞开的门伸长脖子看向柜台，永泽依然稳如泰山地站着睡觉。
要是在一般情况下，身体肯定会向前倾，脸撞到收银台吧，但永泽此时保持着端正的面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这如果是去装蜡像，那可真是杰作了！
我一边感叹，一边转过头来往玻璃缸弹了弹烟灰，眼神不经意间向墙壁上挂着的监控屏幕看去。
屏幕里又分成4个小屏，分别是便利店门口，收银台，以及店里能看到全貌的两处位置。
突然，视野的一角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我仔细看着左上角的小屏。
咦？怎么回事……我瞪大眼睛，身体向前倾。
在门口的监控范围中模糊地映出一个人影。
啊，来客人了？真奇怪，如果靠近门的话，整个店里都会响起门铃声，但此时却完全听不到。
我再次伸长脖子看向收银台，不出所料，永泽一直闭眼睡着。
明明有客人，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慌忙把抽了一半的烟按在烟灰缸里，走了出去。
可是……可是……
走进店内，我就像炮弹哑火一般，或者说，全身都僵住了。
因为环视店内，一个人也没有。
这里只有正在睡觉的永泽和刚刚从准备室出来的我两个人。
我看着空荡荡的店内，问自己！刚才的确看到了啊！应该没有看错吧！
屏幕里确实有一个人影，如果监控拍到的话，那为什么现在……
我摸着后脑勺，感觉不能理解。
奇怪……真奇怪，我一边在脑子里重复着，一边回到准备室，又看了看屏幕。
这次看到的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已经在店内，与摆放食物的货架面对面地站着。
但门铃没有响，自动门也没开……这是怎么回事……
我咽了咽口水，从准备室探出半个身子环视店内。
没有客人……的的确确没有一个人。
这时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是监控摄像头坏了，还是我眼睛有问题了？
虽然不知道，但我已经不想再抬头看屏幕了，还是先把永泽叫起来吧！
正这么想着，近处传来了东西坠落的声音。
虽然响度并不大，但足以刺激我紧张的神经，心也跳个不停。
在寂静的空间里，明明没有人，更没有人触摸，东西却突然掉了下来……想必无论是谁都会感到惊讶吧！
我视线转到声源处，发现地上斜放着一桶泡面，和在屏幕里看到那个人影的位置差不多。
这么一想，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又不能装作不知道，于是我硬着头皮走过去。
检查了一下货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掉下来。
我小心翼翼地捡起掉在地上的桶面，准备放回架子上。
“什……”
有种滑腻的触感，我吃惊地把手从桶面上拿开，左手此时沾满了好像泥水之类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桶面上怎么会有泥水？
“……啊……啊……啊……”
突然，我耳边毫无预兆地在响起了声音，与其说是声音，更贴切的说那近乎是呻吟。
那声音低沉而微弱，仿佛在诉说着痛苦。
绝不是听错了，而是有人在我耳边小声说话，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是人的声音。
但直觉告诉我，那不是普通人所能发出来的声响。
“那里很凶，很糟糕。”
“真的很危险。”
“各种各样的人进进出出。”
“要么被附身，要么被看见。”
白天在网上看到的帖子瞬间就在脑中闪过一遍。
我的肩膀开始颤抖，还感觉有点冷！
突然，像石头一样的东西在眼前冲了过来，我还没等“啊”地一声喊出来！
眼睛顿时睁开了……
我吃惊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没在店内，而是在熟悉的狭小准备室里。
我正坐在圆凳上，放在烟灰缸里的烟早就燃尽了。
我才知道自己一直在做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自己好像是在准备室抽完烟，靠在墙上睡着了，所以才做了噩梦。
即使擦去额头上的汗，也无法轻易抹去那有些恶心的记忆，能鲜明地回想起来。
最近怪事接连发生，即使睡觉也消除不了疲劳，所以精神上可能有些不舒服，才会做了这样的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奇怪的梦，我此时觉得双肩沉甸甸的，就用力伸了个懒腰，同时又打了个哈欠。
我准备站起身，回到收银台，腰腿都用力了，想要把倾诉着倦怠的身体抬起来。
突然，刺耳的耳鸣向我袭来。
接着是剧烈的头痛，就像是被人用木棍打了一样，断断续续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对不断涌来的变化感到混乱。
“是……是怎么回事……”
突然又感到晕眩，心脏不知为何急促地跳动着，周围还是吵个不停，耳鸣不断，这声音在我听来简直就像警告音。
旁边的屏幕画面剧烈抖动，彩色画面瞬间变成黑白画面。
呃……
我被这明显不寻常的现象吓了一跳，直视着屏幕，看到的瞬间，视线就无法离开了。
因为画面上出现的是一个漆黑的人影，人影正站在中间的货架边，但人影朝向的不是货架，而是监控摄像头。
人影仿佛正看着我，画面剧烈抖动着，摄像头也在自动放大画面，人影感觉也越来越大，每次放大，都能更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影。
面对镜头的是一个男人，年纪看起来五十多岁，嘴巴周围留着浓密的胡须，脸色苍白……像死人一样毫无生机的表情。
但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我，嘴巴不停地动着，好像在嘟囔什么。
好可怕……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很纯粹地这么想……他不是活人。
这是在做梦吗？我还在睡觉吗？
我必须清醒过来，想要刺激身体的某个部位。
但我动不了，不仅如此，眼睛无法离开屏幕，脖子连几毫米都动不了，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隔着屏幕，我和盯着我的白脸男人四目相对，想移开视线却移不开。
喉咙干巴巴的，也发不出声音。
播放男人身影的屏幕画面又开始扭曲起来，像是突然刮起了沙尘暴，发出“呲呲呲”的噪音，响个不停。
这次又发生了什么？刚要集中意识……画面上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
“乌拉乌拉乌拉乌拉……乌拉乌拉……”
男人哭喊般的可怕声音敲打着我的耳膜。
我的身体依旧动弹不得，心脏猛地跳了起来，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一直以来厚颜无耻的胆量此刻无法阻止般崩溃了。
“乌拉乌拉乌拉乌拉……乌拉乌拉……”
饶了我吧，住手，我不想看，也不想听，谁来救救我？
即使我想说出来，也只是从嘴里吐出一丝丝气息，说不出话来。
但恐惧还没有结束，就像要把陷入恐慌的我逼上绝路一样，耳鸣声越来越大……变成了仿佛钢琴线绷到极限不可思议般的声音。
那个声音执拗地回响着，让我产生一种将大脑紧紧勒住的错觉。
就在这时，我的右肩又受到了冲击，好像有什么东西。
如果现在我失去知觉该有多好啊！哪怕昏过去也行！
下一瞬间，那个慢慢爬上来的东西进入了我的视野。
那是被水浸泡过的手指，指甲是描述不出来的灰白色，我的右肩上搭着一只已经面目全非、苍白而湿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