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神曲
第四十一章
本来的计划是第二天聂清湛和言笑笑两个人坐车去言笑笑家拜访，然后再约时间双方家长见面，商量订婚的事宜。
结果到了他们打算离开聂家的时候，发现聂家父母已经把车停在了院子门口，正大包小包的望后备箱离放礼盒。
聂父招呼言笑笑和聂清湛上车，就坐到了驾驶座上。
聂清湛和聂母大眼瞪小眼了一会，聂清湛开口问道：“不是我自己先去笑笑家吗？”
聂母用嫌弃的语气道：“就你，你又不讨人喜欢，到了你岳父岳母家里惹人烦怎么办，不如我们跟你们一起去，直接就把事情谈妥了。”
言笑笑念及聂清湛对自己的多次维护，这时也义不容辞地要出来维护他：“阿姨，聂清湛可讨人喜欢了，我爸妈和我都特别喜欢他。”
事实上做父母的嘴上再嫌弃自家孩子，都是更愿意听到别人说些好话的，言笑笑倒是误打误撞刷了一波好感度。
果然这话一出口，聂母看言笑笑的眼神就更加慈爱了。
双方父母见面后对彼此都很满意，沟通便格外有效率，只用了十一这七天的时间，这事就基本定下来了。
两家都是带着诚意，聂家又不差钱，彩礼的数目可观到令人咋舌，还好言家父母母也一直为言笑笑存着一笔买房的钱，此时拿出来当作嫁妆，也为她撑足了面子。
经过两家父母商议之后，这两笔钱尽数转进了言笑笑名下，言笑笑骤然暴富，一时间诚惶诚恐，她想着把这笔钱交给父母或聂清湛保管，两边都拒绝了她，一个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也该自己学着理财了”，另一个说“这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用都行”。
言笑笑目光短浅，拿到这么多钱并没有别的追求，看了看房价，问了句：“我可以买房吗？”
然后就真的买了。
市区的房价很高，言笑笑手里的钱还差了些，她现在没有收入来源又不能选择贷款，索性在新校区附近，离繁华地带远一些的地方全款买下了一套小房子，反正地方她也熟悉，小区设施都很完善，加上那附近几年内会建起一座商场，之后轻轨什么的也会修起来，谁知道未来会不会增值呢。
聂家为订婚的戒指精挑细选了品牌请了设计师，聂清湛自己和设计师沟通，言笑笑虽然也很想提出自己的建议，但为了留住惊喜，还是选择全权相信聂清湛。
可惜定制戒指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直到聂清湛回首都实习，言笑笑开学之后，才寄到了聂清湛手里。
“你拿近一点，让我看看细节。”言笑笑趴在床上，捧着脸颊跟聂清湛打视频。
自从聂清湛保研之后，就多了些空闲时间，不用再每天抢着洗澡那点时间聊天了。
聂清湛把镜头转换成后置摄像头，对准盒子里的对戒，让言笑笑看细节。
两枚戒指戒身都做成了竹笛般的分节，每一节的笛孔处镶嵌着碎钻，其中那枚女戒上分支出一支缠绕的花朵，簇拥着拖起一枚圆如满月的钻石。
“哇！”言笑笑不停惊叹着，恨不得透过屏幕去抚摸，“你戴上试试。”
聂清湛听话地戴上了男戒，左手中指，尺寸正正好好，他把手对准摄像头给言笑笑看。
言笑笑鼓掌夸好看，又将自己的手伸向镜头，说：“给我也戴上。”
聂清湛便拿起女戒，假装拖起言笑笑的手，把戒指往屏幕那头的手指方向轻轻一推，言笑笑做作地抬起手作欣赏状，然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玩笑了一阵，言笑笑叹了口气，对聂清湛要求道：“下次见面，你要帮我戴上它。”
“好。”
当着视频那头言笑笑的面，聂清湛取下自己手上的戒指，两枚一起装进盒中重新收好，等待下次见面再打开。
十二月，言笑笑要去新区参加六级考试，她之前只低分飘过了四级，因为听说考研复试时六级成绩可以算作加分项，这学期便报名了六级，加紧补了一下英语。
前一天晚上言笑笑发了个准考证的朋友圈，郭希就私聊找上了她。
“你明天考完试还有别的事吗，我请你吃饭啊。”
言笑笑不参加排练之后有一段时间没和郭希他们联系了，摸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突然请我吃饭？”
“你去了就知道了。”郭希不由分说就定了下来，“说好了啊，考完试就去校车停车点汇合，我们跟你一起坐车去市区，然后请你吃饭。”
言笑笑注意到他说的是“我们”，追问他还有谁，郭希神神秘秘的没有回答，只说让言笑笑好好考试，考完试再找她。
怀着满腹疑问，言笑笑从考场出来就直接赶到了和郭希约好见面的校车点。
结果还真如郭希所言，言笑笑一去就知道了。
穿着汉服的蒋宜也在，挽着郭希的手，两个人都冲着言笑笑一脸傻笑。
“你俩这是？”言笑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道，“恭喜恭喜，想不到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郭希笑着对言笑笑说：“这还是托你和聂哥的福，可惜哥不在，不然我该请你们俩吃饭的。”
言笑笑听着像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一样，立刻饶有兴趣地上前挤开郭希，挽住蒋宜：“快说说快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蒋宜一开始是对聂清湛颇有些好感的，连郭希都看出来了，她甚至还专门去老校区试图偶遇过聂清湛，结果言笑笑那个大傻子，不但不知道宣示主权，甚至没让她知道自己就是聂清湛的女朋友。
作为被聂清湛一眼看中拉进团里、又亲眼见证过聂清湛那场表白的郭希，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他们杜绝一下这段感情可能出现的潜在情敌。
于是在蒋宜旁敲侧击打探聂清湛的时候，郭希直接事无巨细和盘托出，特别强调了关于聂清湛和他女朋友坚不可摧的爱情这一方面。
他本来以为这样说，蒋宜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蒋宜在听说了聂清湛的女朋友就是言笑笑之后，不但没有黑化，而且竟直接从聂清湛的小迷妹变成了学长和学姐的cp粉。
郭希也在相处中发现了，蒋宜拿的根本不是破坏感情的恶毒女配剧本，相反，她性格非常好，和她的外表一样，活泼、跳脱、没什么坏心思。
后来有一次应蒋宜的要求，郭希偷偷给她看私藏的聂清湛表白录像，小女生被聂清湛用笛子曲表白感动得一塌糊涂，直呼：“如果有谁愿意专门为我吹一首曲子，我也什么都愿意！”
郭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场拿起唢呐给她吹了一段《大花轿》。
当然还没吹完就被蒋宜按在地上打了。
但也确实是这之后，他俩之间开始有些什么不同寻常的感情，一点点开始发芽生长起来了。
这段感情的开始与发展实在是诙谐有趣，郭希的叙事能力也足够引人入胜，言笑笑像听故事一样，完全被吸引过去了，笑得非常开心。
所以当郭希在饭桌上举杯，要感谢言笑笑和聂清湛间接促成了他和蒋宜时，言笑笑将饮料与他平举：“也许和我们的故事关系不大，她是被你讲故事的水平吸引了呢？”
蒋宜向言笑笑眨了眨眼睛：懂我。
然后又本着cp粉的本职，问言笑笑：“学姐，你马上也要去实习了吧，是不是就可以和聂学长重逢了！”
言笑笑含糊道：“啊，希望可以吧，还得看学校怎么分配。”
考试后就公布了实习医院表，言笑笑虽然嘴上说着希望，但其实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一直没有点开那张表，反正其他医院也没有她特别感兴趣的。
其实只要第一名的张希芸填报别的医院，言笑笑也不是没有机会，但问题是张希芸已经提前在朋友圈用很苦恼的语气发过好几条求助，说的都是什么首都空气干燥，实习的时候要买哪个牌子的保湿水啊，以及首都实习需不需要买几件上档次的品牌服饰充充门面啊这种问题。
言笑笑看得又烦又难受，索性直接屏蔽，眼不见为净。
但她也清楚，首都中医院这个名额，张希芸明显已经势在必得了。
谁也没想到事情居然在另一个方面有了转机。
齐杏跑过来恭喜言笑笑，言笑笑还一头雾水的样子，问齐杏怎么了。
“你没看吗？今年首都中医院有两个名额。”
言笑笑立刻拿出手机，半刻后发出尖叫，跳起来抱住了齐杏。
实习动员会后就是填志愿，每人可以选择三个志愿，一个省内的，一个省外的，一个市内的，其中市内的医院大多数都是学校的附属医院，会对本校学生更加严格一些，也能获得更多的资源，所以每年市内的医院是填报人数最多的，其次是省内。
言笑笑心中有非去不可的目标，索性没有填报省内和市内那两项，直接把省外放在了第一志愿，填上了首都中医院。
她已经查过了专业排名，上学期她拼命的学习得到了回报，不仅是班级第二，也是年级第二，这次有两个名额，就算张希芸确定了会填首都，第二个名额也一定是言笑笑的。
言笑笑兴高采烈地在视频时告诉了聂清湛这个好消息，聂清湛也很高兴，拿着手机在公寓里转悠，想着言笑笑如果过来，需要添置些什么。
“我到时候直接住你那里吗？真的不用去宿舍看看？”言笑笑带着笑意问。
聂清湛如实道：“宿舍也是租的居民楼，离医院有点远，坐车要二十分钟，我这里方便一些。”
言笑笑故意压低声音道：“那我们岂不是就要同居了。”
聂清湛没有正面回答，环顾着屋内道：“楼上的床给你睡，我到时候就把楼下这个沙发拉开，铺上床单被褥，反正平时也不怎么看电视，沙发有没有都无所谓。”
言笑笑补充道：“还可以并排躺着看电影，我馋你那个投影好久了！”
“好。”聂清湛又看向楼梯，比划着给言笑笑看，“嗯，还要在这里加一个帘子，这样你换衣服睡觉的时候可以把帘子拉上。”
他想得周全，言笑笑只有点头的份。
“等你结束实习，研究生又还没有开学的那几个月，是不是就可以专心在家照顾我了？”
聂清湛点头：“那时候你就要边实习边准备考研了，我会帮你完成一切琐事，让你有绝对充足的时间学习。”
言笑笑提要求：“那你不能天天让我吃素，你得学会做我爱吃的菜！”
“放心，保证营养均衡。”
两个人甜甜蜜蜜规划着未来一年的日子，每一个细节都提前考虑到了，仿佛已经提前过起了婚后的日常。
“聂清湛，我已经开始期待了，真想明天就去实习。”
大概是今晚的一切都太令人期待，向来务实的聂清湛也少见地用了和她一样的句式：“我也真希望你明天就来。”
和聂清湛说了晚安，言笑笑便要去走廊打水洗漱。
水房现在刚好人不多，但言笑笑一眼看见唯一一个排在前面打水的人是张希芸，心中暗道晦气，考虑要不要在门口徘徊一会，等她出去了自己再进门。
然而张希芸已经看见她了，一反常态，大声喊她的名字叫住她，挽着言笑笑的手臂将她拉进来，说话语气亲密得直让人起鸡皮疙瘩：“笑笑，你也来打水啊。”
言笑笑吓了一跳，一下子甩开她：“你人格分裂啊！”
之前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装亲密的时候，大家碍于面子不好说什么，但言笑笑这次不想再对她客气了。
张希芸一点没有受到影响，依旧一脸腻人的笑：“我听说你跟聂清湛在一起了，还没恭喜你呢。对了，他也在首都中医院实习吧，我马上也要过去，正打算提前和聂学长联系上，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呢。”
言笑笑翻了个白眼，既然不打算再做表面功夫，说话也丝毫不留情面：“你吃错药了吧，你跟我关系都这样了，我男朋友能照应你？”
张希芸居然这都没有生气，心情很好的样子，对着言笑笑丢下一句：“谁知道呢。”便施施然离开了。
言笑笑不知道她突然犯了什么病，但已经成功地被她膈应到了，嘀咕着打完了水回到宿舍，看见自己手机上弹出来好几条消息。
言笑笑擦干净手上的水拿起手机，才看清自己被拉进了一个群里。
群名叫做实习志愿滑档调剂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