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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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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雨下了很久,接近寅时才堪堪停下,第二日仆从来回话,说是已将花竹送回了醉仙茗,高长恭也不太关心。

    出了这样的事,他以后也不敢让花竹再来王府,左右只是小事,很快就被高长恭抛之脑后。

    不过有件事却是他忧心的。

    那日从客栈回王府前见了阎姬一面,虽未与之过多交流,但她给高长恭的感觉还不错。

    且她作为宇文护的母亲,此前定也是享过了大福的,深宅大院里的贵夫人,对于自己儿子喜欢上一个男人,能做到如此开明,实属难得。

    同阎姬在说话时,对方生怕会引起他的不适,想方设法地给他台阶下,逐渐让他放松下来。

    没见阎姬之前,宇文护一直在灌输他家母亲很好说话的思想,高长恭却是不敢轻信的,心道皇室出来的女人,哪个会是省油的灯。

    可真正见到阎姬后,高长恭就改变了看法。尽管她只是个妇道人家,可眼光和见识并不比一般在外抛头露面的男子差。

    跟她说话,让高长恭不免想到自己的母亲,若自家母亲还在,是不是也会同阎姬一样温柔。

    回到王府这两日,高长恭左思右想,脑中不停盘旋着阎姬跟他说的话。

    随及他又想到宇文护,这人跟做贼似的半夜跑到他府里来,就为了跟他道歉,把所有事都交代个明白,现在看来,怕是也有阎姬的功劳。

    外面都在传,北周大冢宰,冷心冷情,杀伐果决,毒辣狠厉,这样的人本身无任何弱点,但却有个非常在乎的女人。

    那女人便是他的生母,阎姬。

    这也是为何当初高长恭的祖父高欢在掌握北魏大权后,从出逃的人里面特地扣下阎姬。

    因为高欢知道,要想让高家一族发展壮大,就必须不遗余力地打击另一权臣世家,也就是宇文家,而宇文家族中,嫡系一脉基本都不堪重用,唯有宇文护天资聪颖,在一众子孙里面表现得出类拔萃。

    不出意外,宇文护很有可能会成为将来的上位者。若是将他母亲牢牢控制在手里,如此便可成为以后牵制宇文护的把柄。

    可怜天下父母心,阎姬不过一妇道人家,却成了乱世之中群雄争斗的牺牲品。

    对于这样的人,有些事若不往明白了讲,高长恭也不知日后该如何面对她。

    暗自下定决心后,高长恭命人备好车马便出了府。

    马车帘布撂下来,高长恭在里面坐着,就这样跟前去王府的宇文护擦肩而过。

    宇文护到了兰陵王府,门口的侍卫是认识他的,双手作揖:“阎公子,我家王爷方才出去了。”

    出去了?这人不好好在床上休息怎么还一个劲的往外跑。

    压下心中的疑惑,宇文护沉声道:“你家王爷去哪儿了?约莫什么时候走的?”

    那人说:“大概走了一刻钟,至于去哪里,小的就不知了。”

    宇文护借袖子挡着给那人塞了一包金叶子,那人瞬间喜笑颜开:“阎公子,小公子一直念叨着您,您要不要进府去看看小公子?”

    “不了,你且忙去吧。”他心里揣着事,现在没心情去哄小崽子玩。

    今日从客栈出来时,他眼皮总是跳,本以为是昨晚没睡好,现在怕是有什么脱离他掌控的事要发生。

    想到这里,宇文护一刻都没耽搁,抄近道回了客栈。他刚沿着旋梯上了二楼,迎面阎姬的房门便打开了,随后从里面跟着出来的,还有高长恭。

    宇文护瞳孔放大,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凝滞,大步流星上前将两人隔开,顺带将高长恭挡在身后:“母亲,你们这是做什么?”

    而后悄声问一旁的高长恭:“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来了?”

    不等高长恭说话,阎姬先开口了,故作不高兴道:“你这是什么话,阿肃就不能来看我了?而且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怎么着,还要经过你的批准?”

    瞧见她这般说,宇文护心中石头落地,看来俩人相谈甚欢,没出什么岔子,如此他就放心了,跟阎姬赔笑:“母亲教训的是,此番是我鲁莽了。”

    阎姬懒得跟他打太极,自家儿子站在这里属实碍眼,直接将人扒拉开,对着高长恭笑道:“肃儿,以后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高长恭心下震撼,有点受宠若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夫人抬举了,我是没有意见的。”

    阎姬又拉着他说了好一阵子,等到上了马车后,宇文护才插上嘴:“你跟母亲说了什么,怎的突然就这么熟了?”

    上次见面的情形他还记忆犹新,高长恭拘束得不行,怎么这才一会的工夫,俩人关系就这么好了,相谈甚欢不说,还直接将他给挤兑出去,看的宇文护满脸疑惑。

    高长恭狡黠一笑,忽的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想知道啊,我现在还真就不想说。”

    “你……”

    瞧对方那不敢置信的样子,高长恭心情大好,伸了一个懒腰,慢悠悠道:“方才站得有点久,我的腿似乎是酸了。”

    说着眼神往旁边睨了一眼,宇文护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上手替高长恭揉捏着腿,继而挑眉问他:“王爷,这手法如何,您可觉得舒服?”

    高长恭往后半躺着,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还勉强凑合吧。”

    闻言,宇文护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坏笑,起初还是规规矩矩捏着,最后却变了味,揉捏对方腿的手愈发不老实,竟慢慢往大腿内侧游移,不停打着转,正欲要有下一步动作时,被高长恭一把叫停。

    “好了,我腿已经不酸了。”高长恭放下被撩起的衣摆,不自然地咳咳嗓子。

    宇文护见目的达成了,双手不再作怪,笑盈盈看着他:“既如此,那现在可以说了吧。”

    压下心中的愤愤不平,高长恭径直坐起身:“此番我去找你母亲,向她表明了我的身份。”

    宇文护一愣,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自从那日见过阎姬后,高长恭一直在想这事,虽说对方见他三缄其口,并未逼问自己的身份。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他跟阎姬萍水相逢也就罢了,可那人是宇文护的母亲,宇文护又极为敬重她,他跟宇文护又是如今这种关系,自然跟阎姬也会抬头不见低头见。

    关于他的身份,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了一世么。

    远的不提,就说宇文护前些日子去邺城,可不就阴差阳错之下被他知晓了真实身份,俩人为此还冷战了好一阵子。

    他跟宇文护到底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北周和北齐是敌对国,他们身为各自的皇室子孙,被迫对立罢了。

    可阎姬之事非同一般。他的祖父将阎姬带到北齐软禁了这些年,宇文护兴许可以为了自己不计较,可阎姬知道了又会怎么想,估计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吧。

    思虑了这些天后,高长恭最终还是决定去见阎姬,向她说开了这事。从此前阎姬奉劝宇文护对自己坦诚相对开始,高长恭就对她怀着某种敬畏,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觉悟确实很不一般。

    哪怕心中再是惴惴不安,他还是跟阎姬说:“阎夫人,您只知我唤作阿肃,却还不知我的表字,今日就告诉夫人,我表字长恭,是北齐高家的人,如今这兰陵,便是皇上赐予我的封地。”

    宇文护听得心里一紧:“然后呢。”

    高长恭看了他一眼,唇边露出浅笑:“大冢宰这样厉害,从方才夫人对我的关心来看,你觉得会是如何,难不成还能当着你的面演戏?”

    不得不说,宇文护确实这样想过,这事可大可小,关键就看自己母亲怎么想了。不过瞧着高长恭的轻松不像装出来的,他也放心了大半,跟着调侃:“看来我的王爷也很厉害,居然能把我母亲都说服了。”

    懒得跟他贫嘴,高长恭回想起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现在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当他说出自己身份的刹那,便暗中仔细观察阎姬的反应,看着对方的神情变得愈发严肃,高长恭心下一沉,果然是他太过于天真了么。

    可谁知半晌过后,阎姬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居然就是北齐赫赫有名的兰陵王。”

    “再往后,夫人并未为难我,说这是她跟我祖父的事,同你我无关,当年之事我们都没参与,不应让上一辈的恩怨牵扯到下一代,”说到这里,高长恭是打心眼里佩服阎姬的眼界,定定看着宇文护,“你能有这样的母亲,当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宇文护听后哈哈大笑,一扫先前的担忧,挑逗他:“是是是,阿肃说的都对,如今我把这个福分给你一半,可好?”

    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了下来,高长恭当即揣了他一脚,直接跃过他跳了下去,但宇文护还是看到了小王爷红得发烫的耳朵,哼笑一声,他家王爷这是又被自己说害羞了。

    俩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宇文护三步两步追上他,小声道:“王爷,你这么害羞做什么,反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母亲很喜欢她的儿媳,自然是希望你能唤她一声母亲,而不是什么夫人。”

    高长恭当即顿在原地,扭着头给了他一拳:“你瞎说什么,什么儿媳,我劝你想好了再说话。”

    对方一把包住他的拳头,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刚要说些什么,鹿鹿突然从里面跑了出来:“爹爹!”

    “快松手!”高长恭低声警告宇文护,随及看向正下台阶的鹿鹿,“鹿鹿当心。”

    小孩迈着小短腿跑到高长恭身边,眼神忽闪忽闪的看着他,撅着小嘴埋怨:“爹爹一大早去哪里了,鹿鹿又找不到爹爹了。”

    然后扭头望着一旁的宇文护,大眼睛滴溜滴溜转,似乎料定他跟爹爹的关系不似之前那般僵,转而张开胳膊:“父亲!”

    宇文护挑眉,随及喜笑颜开,捞起小崽子挂到自己臂弯上,对着高长恭卖弄:“不愧是我儿子,这小聪明劲儿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鹿鹿听到了父亲在夸他,立马咯咯笑个不停,高长恭一甩袖子,冷哼道:“你倒是半分也不谦虚。”

    “我夸我自己的儿子,干嘛要谦虚,是吧,鹿鹿。”宇文护征求小孩的意见。

    “嗯!父亲夸鹿鹿,鹿鹿高兴,要一直跟父亲一起玩。”

    高长恭实在没眼看,这还在府门口俩人直接互夸上了,鹿鹿小也就算了,宇文护一个大男人,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阿肃,怎么走了?”宇文护在后头喊,高长恭在前面走得更快了,他只得对着儿子说,“鹿鹿,咱们去追爹爹好不好……”

    “好……”

    此时,在王府不远处停了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一双细长白皙的手挑开帘布的一角,只是那手背上残留着与肤色不相匹配的几道红痕,还有道红痕结了疤,露出类似蜈蚣形状的狰狞姿态。

    他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兰陵王府。

    等到王府门口再次归于安静时,他将手放下,帘布也随之垂落下来,眼中的阴霾却怎么也遮掩不住:“走吧。”

    行至后院,不停有人搬着东西在高长恭卧房来回穿梭,荣伯上来禀报:“王爷,您的新床榻已经建造完成,今日就能安置好,您就不用去书房睡了。”

    “知道了。”

    等荣伯退下后,宇文护抱着鹿鹿,瞧着后院进进出出的下人,疑惑道:“好端端地为何要换床榻,你之前的床睡不惯么。”

    花竹的事高长恭不想提,他的床被花竹碰过后,总感觉有一股子难以消去的香料味,闻起来很难受,便直接让人造一个新的出来。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换个床榻睡。”

    这个回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宇文护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将鹿鹿放到地上,知会他去一边玩,而后凑到高长恭耳边,轻声呢喃:“我也突然想换个床榻试试。”

    高长恭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疑惑眼神,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到了晚上,他才彻底清楚这人指的是哪方面。

    “宇文护你个……混蛋玩意……”

    火红的床幔被他拽的摇摇欲坠,随着床上的动静起伏飘摇。

    高长恭越是谩骂,宇文护欺负他就比方才更甚。

    在吱嘎不停的声响中,艳红似火的床幔终是经不住摇晃,就这样被扯落下来,披盖在床榻的俩人身上。

    “唔……”

    高长恭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堵住嘴:“专心点……我的那条腿也很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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