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公事公办
东方翎有些意外地看着裴沉冬，裴沉冬笑了，“肃德公府只会有一位女主人，你想做什么样的，我都没要求。”
“只是……也希望你做的事都是出自自己本心，而不是听从旁人的安排。”
东方翎恍然，虽然裴沉冬没有说的很明白，但是她也懂了。
联想到肃德公府院子里姑娘不少，估计都是各府塞进去的探子。
武英侯府的地位很微妙，虽然夏飞湄和戚皇后是手帕交，但是从未真的支持过大皇子一派，是朝中公认的中立党。
如果这个党派因为宣帝的要求，将东方翎作为宣帝的耳目安插在肃德公，那对肃德公府来说，这是致命的。
东方翎看着裴沉冬没说话，裴沉冬有些奇怪她的眼神，“怎么如此看着我？”
东方翎奇道，“你真会和我说的如此明白？”
东方翎是真的好奇了，裴沉冬显然是个腹黑的，捅你刀子的时候面上也是笑颜温润的。
若是看面相，绝对没人会相信他是个有城府有心思的。
这样的人，若不是那日派了鹅杏来，自己也不能看的太透。
今日是转了性子么，怎么说的如此直白。
“咳……”裴沉冬被东方翎的说辞呛到，他也是个极为通透的人，看东方翎的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东方翎发现自己是什么样的，他不奇怪，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有很大的默契。
只是东方翎这个直球打得他措手不及。
“既然我们利益一致，也不需要拐弯抹角不是？”
东方翎“唔”了一声，正色道，“你放心，这个我还是能答应你的。”
她了解自己的家人，如果真的需要自己去当探子才能保全一府，那可能最先发生的，就是她那一家子揭竿而起。
裴沉冬嘴角的笑更沉了些，“如此，裴某便觉得足矣。”
东方翎总觉得自己在这个交易里有些占便宜，她挠挠头，“总之，有问题我们多沟通，多交流，尽量给出一个彼此都满意的方案吧。”
裴沉冬看着东方翎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那个跟在自己身后裴哥哥长、裴哥哥短的姑娘。
虽然那种随时被人跟踪的感觉并不好，可是现在这个姑娘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人。
总是让人有些胸闷。
裴沉冬沉默了片刻，“既然如此，是不是还是让鹅杏跟着你？”
见东方翎看过来，裴沉冬十分上道地补充了一句，“免得紧急的事你联系不上我。”
东方翎皱眉没说话，一旦鹅杏跟了她，必然要进府……
虽然她和裴沉冬拴在了一起，但是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裴沉冬琢磨了下东方翎的顾虑，发现了一个事实。
“你不信我？”
东方翎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无辜，“对啊。”
裴沉冬：“……”
东方翎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这样吧，你让鹅杏跟着我，她就是我的人了。”
“可以给你传消息，但是如果她背着我做什么或者自作主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裴沉冬垂下眸子，“可以。”
他并不是外界传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爷，自然能感觉到东方翎身边还有两个深藏不露的侍卫。
光是这两个，鹅杏就应付不了。
终归现在说开了，也不是为了探听什么，这样的要求自然没不答应的理由。
“回去后就让鹅杏来找你，她以后就听你吩咐。”
看着裴沉冬站起身，两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出了满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裴沉冬眼中似乎还有别样的情绪。
但裴沉冬很快就恢复如常，东方翎也没法探究。
“合作愉快啊，话说年底是不是要下聘礼了？”
东方翎掰着指头算了算，她和裴沉冬的婚期是在六月初七，眼见着现在都要十月了。
大昌的习俗下聘是在说媒后，因为是陛下赐婚，自然省了这个步骤。
这段时间，她努力赚钱，府里也没闲着。
两人的庚帖已经送去宫里请太史局看过，天作之合，互为辅持的命数。
东方翎倒是不信那些，宣帝赐的婚，就算是天煞孤星也得说成旺家的命。
只是这换过庚帖以后，再过几月便是男方下聘了。
东方翎干笑了两声，“裴沉冬，偌大个肃德公府，可别打我嫁妆的主意啊。”
这下裴沉冬彻底郁闷了，东方翎哪有普通女子谈到成亲的羞涩。
沉默了片刻，裴沉冬才道，“这个东方大可放心，你的银钱都是你自己的，府里自己有支撑的府银。”
东方翎点点头，歪头看着明显有些不开心的裴沉冬，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划清界限。
谁也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丈夫张口就把自己撇清。
良心发现，恍然大悟的东方翎软了态度，“放心啦，我会好好当肃德公府的国公夫人的。”
殊不知这样的发言让裴沉冬更加郁闷，东方翎挠挠头，“那我先走啦？”
今天的谈话很开心，起码能和未来丈夫没那么多隔阂。
看着东方翎跑远，裴沉冬气压低的让一直在旁边小舟上的绯炎都打了个冷颤。
“主子……可是县主说了什么？”
以绯炎的能力，想要听到两人的对话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做暗卫死士，最重要的就是非礼勿视。
毕竟随时跟着，什么都看那主子还有什么隐私。
所以他只看到东方翎颇为开心，而自己主子似乎……很不爽。
“绯炎……我以前是不是对她太过分了些？”
咦？
主子从来不是一个会自我反省的人，今日是怎么了。
但是绯炎还是老老实实道，“是有些过了……毕竟是个女儿家。”
见裴沉冬闻言却笑了，绯炎心里立马警铃大作，补充道，“但是县主当时也和如今不同。”
当时的东方翎像个尾随受害者的变态杀人狂，裴沉冬虽是当众让她丢了脸，但始终没做什么。
裴沉冬看了一眼跑回东方文身边的东方翎，摇摇头。
自己想那么多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