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闹别扭
长安的贴身丫鬟玉儿看长安气的眼眶都红了，心里叹一口气。
自家的公主从小没有交过朋友，性子又跋扈惯了。
不知道武英侯府的小姐是怎么入了公主的眼，不过那位也不是个会惯着公主的。
昨日公主扯着卢家小姐、陶小姐和白小姐说了半天，主题就围绕为什么东方翎和她们三个关系更好。
她昨天跟着长安听了半天，陶小姐和白小姐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但是卢小姐性子直，倒是稍微说了一些根本。
虽然卢小姐并没有直接说是因为长安脾气不好，但是她也侧面地点了点。
因为他们和东方翎是在一个平等的基础上相处的。
长安昨晚也想了半天，今日才想出一个请东方翎来赏花的由头。
伺候了长安那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长安低头，有求和的意思。
偏偏东方小姐并不领情……
玉儿摆摆手，让丫鬟收拾了碎片，想了想，还是低声和长安道，“公主莫急，东方小姐许是真的有事。”
长安气鼓鼓，她当然知道东方翎有事，但是那算多大的事，她随便吩咐个人不就好了。
居然把自己晾在一边。
长安有些气不过，甚至想着再也不要和东方翎一起玩了。
长安红着眼睛，恨道，“进宫，本宫要去找母后！”
凤鸾殿内，戚皇后正吃了早饭，闭目让身边的女官为自己挽发，就听得外面唱名。
“长安公主到。”
戚皇后有些惊讶的睁眼，长安这个时辰怎么会来自己这？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戚皇后让女官松松挽了个低髻，插了一支赤金簪子，穿着月白齐胸襦裙，随意披个了天青色披帛便走了出去。
刚转出寝殿的朱红大门，就见长安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母后。”
长安这性子的确是骄纵了些，但是一张小脸委屈起来又着实看得戚皇后满心爱怜。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跟在长安身边的玉儿，见玉儿行礼后笑着冲自己摇摇头，心便放下了大半。
她拉起长安的手往偏殿走，“可用了早饭，今日我这小厨房做了上好的鸡丝粥。”
长安嘟着嘴跟着戚皇后，“不吃，气都气饱了。”
戚皇后摆摆手，自有小宫人去吩咐抬来。
她带着长安来到偏殿坐下，小宫女上了清茶后就躬身退下。
戚皇后看向自己的贴身嬷嬷，嬷嬷立刻带着玉儿也离开了殿中。
偌大个偏殿如今就只有戚皇后母女二人。
“出什么事了？和我说说。”戚皇后看着长安红着个桃花眼，脸上气鼓鼓的，神情里却是有一丝委屈。
长安憋了半天，现在到了戚皇后这才一股脑的将东方翎的“恶行”说了出来。
最后来了一句，“母后你说她怎么那么不识好歹！”
戚皇后又好气又好笑，见自己女儿是认真的动气了，想了想才道。
“你之前不是和王家那姑娘走的还算近吗？”
一提到王琦素，长安就想到孟昭菲。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东方翎走的近了，越是觉得那些不安好心，专等看人笑话，戳人痛处的女子无趣的紧。
“谁和她交好了，不过是打发点时间罢了。”
长安目光中露出几点不屑。
戚皇后点点头，“那你为何想同东方翎玩呢？”
长安张口就想否认，但是看着戚皇后认真又带着鼓励的眸子，张了张嘴，想了半日才道，“因为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戚皇后笑着点了点长安的额头，“是啊，既然翎儿那姑娘如此特别，特别到都吸引到了你的目光，那你就要接受她的特别，难不成你希望她也变成那趋炎附势之辈？”
长安立马否认，“那当然不要！”
见自己女儿表情松动了些，戚皇后点点头，“这便是了，在我看来，翎儿并没有做错什么，若是她事事以你为先，围着你转，我反而会失望。”
长安嗫嚅了片刻，“可是……她动不动就不理我。”
戚皇后叹了口气，长安的确是她和宣帝娇养着长大的。
她先生了大皇子万臻飞，后面生了二皇子万臻启。
宣帝保证了长子和次子是她中宫所出，但是却将太子之位给了淑贵妃生的三皇子万臻阳。
长安是她和宣帝离心后所孕育的最后一个孩子。
也许是出于对她的亏欠和歉疚，宣帝对长安倒是倾注了很多的心血。
而戚皇后自己，不同于对皇子的严厉教导，对长安也是放纵有余。
好在长安虽然性子骄纵了些，但到底没学了那些坏的脾气去。
“之前我就和你说了，你脾气太过不好，凡事都一定要按你的想法来。”
戚皇后叹了口气，“可是友情这一事，万万如此不得。”
“友情需要经营，更需要在平等的关系中去维护。”
“你处处以天之娇女自称，要别人巴结你，求着你，对方怎么能真正的把你当朋友。”
长安委屈的低了头，戚皇后也没去管她，径自出来偏殿的门。
宫女已经端着红木小案等在殿门口，案上放着一只描金白瓷碗，里面是刚刚盛出来热腾腾的鸡丝粥。
戚皇后接过小碗，“你们下去吧。”
又略等了等，估摸着长安心情平静些了，这才踏入门中。
长安此时已经乖乖地坐在塌上，看戚皇后进来了，轻轻叫了声，“母后。”
声音委屈极了。
戚皇后将鸡丝粥递给长安，“用点吧，往后可不能不吃东西。”
长安这次没有说什么了，她乖乖的拿着勺子吃着粥，仿佛之前那个激动到快要垂泪的人不是她。
戚皇后静静看着她用了些粥，慢慢道，“我和你飞湄姑姑，能够几十年如一日相处，自然也是需要磨合的。”
长安来了兴趣，“你们也会吵架吗？”
戚皇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带了些笑，“自然是会的。年轻时候你飞湄姑姑性子比现在还火爆，我吵嘴说不过她，经常气的直哭。”
“我一哭，她就慌了，又是买点心又是买首饰向我赔罪。”
戚皇后的神情像是在怀念那个美好的时光，又像是在怀念那个时光里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