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锣鼓喧天
陈老太这一段话,也让苏氏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话确实不妥。
“清清……娘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和你爹一直待在这平坝村,不曾出过远门。”
苏氏抿着嘴,看着白清清的反应,就怕她真的会生出别的想法来,或者说,因为她的一句话,惹得孩子心里不痛快。
“我知道的,娘定是没有别的意思,我又怎么可能对你们心生怨怼。”没等苏氏将话说完,白清清就提前打断了。
包子娘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若是再让她胡思乱想下去,保证今夜里彻夜难寐。
接着,她又夹起一颗肉丸子递到苏氏的碗里去:“好啦,莫想别的,我是你闺女,难不成还能记恨你了不成,我也是想带你们出去玩罢了,想不想去的,还不是全凭你们的意愿不是?”
苏氏看白清清笑着,感受到她是真的没有将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心里也总算是宽慰了一些。
她夹起碗中的丸子,一口咬下去,裹满了火锅的汤汁,味道浓郁,况且这是自家手打的牛肉丸子,软弹有嚼劲。这味道好得,恨不得将舌头一并咬了去。
“这汤的味道,果真不错!”苏氏连连点头,并且觉得,这东西越吃越好吃,越吃越上瘾。
白甜甜吃的都是番茄锅,不辣的那一种。没一会,小嘴吧砸吧砸的咬着口中的肉片。
由于牙齿还没有完全长全,所以对于她来说咀嚼有些困难,但是小孩子,只需要品个其中的味道就够了。
“我看甜甜也爱吃的很啊,大家喜欢,往后就经常弄,这个做起来也不难,只需要火锅底料。”白清清用帕子给她擦着小嘴边的油。
白甜甜听这话,是第一个站起来同意:“好!我看行!”
红娘就在她的身边,看到她这可爱的小模样,感觉一颗心都要化了:“哦,你看行啊!”
红娘忍不住地捏了捏她的小脸,眉眼间尽是温柔。
小朋友的心思是最单纯的,这种至纯至善的眼睛,也只有在她这里才看得见。
此时屋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今儿个不应该放炮的啊?难道是谁家有喜事?”陈老太伸起脖子,往窗户外瞧去。
苏氏闻声,也往窗户外看去:“这冰天雪地的,谁家会在这个时候办喜事?”
“崩管他谁家的喜事,先吃饭有啥事儿,都会通知的。”苏老头吩咐道。
在这里的规矩,那就是谁家有喜事,就都要通知其他人的,大家才会去帮忙,若是不喊,一般人家是不会去随便去的。
“实在不行,吃完饭我去打听打听便是了。”白志国说道,已经开始在大口大口地扒拉碗里的饭。
他的心里但凡记挂一件事,那就会想尽办法地去完成它。
所以白志国的心里是装不住事儿的。
慕家。
这个 冬天来得比较快,自从丧夫之后,往年陈燕兰都是跟儿子慕文宣一块儿过年的,只是今天从头到尾都是 她一个人,院子里的雪,此刻也没有人去清理。
就连灶房里都没啥炊烟。
她只能躲在被子里面,靠着棉被来取暖,可是即便如此,陈燕兰的脚还是凉得不行,家里也没有啥厚重的衣物,前两日一降温,她就染了风寒,如今是连榻都没有力气起来。
“咳咳咳……”陈燕兰缩在被窝里,忍不住的咳嗽,被子上方,还盖着她的棉衣。
慕文宣走了月余,十几年的努力,即将揭晓,她也不知道是何结果,慕文宣的功名,才是她如今支撑下去的希望。
此刻她只觉得眼皮愈发沉重,迷迷糊糊间,她看到了孩子爹。
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因为离开多年,陈燕兰已经忘记了他的模样,所以即便是幻象,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他的身形,大概是文宣那般。
“咳咳咳,你好狠的心……丢下我们母子两个。你可知……这些年,我们是如何过来的?”陈燕兰呢喃着,泪水不自觉地滑落 脸颊,砸在枕头上。
是抱怨,是无奈,是强撑多年的疲惫,这一瞬间似乎全部迸发出来。
只是眼前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背对她,就往窗口过去。
“你为何不说话?难道我这么多年,没有带着文宣改嫁,想尽办法为你慕家光宗耀祖,你竟连一句话都不与我说?”陈燕兰的眼睛,早已经被泪水模糊了。
此刻她并不关心自己 眼前看到的背影是人是鬼,她也不会害怕,因为她知道,这是她的丈夫,是他将自己明媒正娶,娶进慕家的。
陈燕兰在悲痛中,渐渐模糊了意识,昏睡过去。
平坝村大道上,一个车队缓缓驶着,由于路上积雪路滑,所以一行人的速度放慢许多。
前后好几辆的马车,随行的,还有些贴身护卫,不仅如此,还有庆祝的队伍随性,一路的敲锣打鼓。
平坝村出了探花这个消息,一时间,席卷整个临风县,就连陈县令也在队伍中。
慕文宣坐在马车里,一身的官服,清俊的一张脸,配上这身官服,更凸显他的英俊。
归心似箭,他离家月余,长途跋涉,进京赶考,终于不负亲娘所托,他考上了今科探花。如今圣山特赦,允许他衣锦还乡,马车越是快到家门,他就愈发的紧张。
周边的村民,听到这响亮的锣鼓声,纷纷走出家门,看着这个随行队伍。
这其中,就包括了杨梅眉。
“文宣哥哥!我就知道,他可以的!”这样的阵仗,就一定是考上了。
杨梅眉一身的棉衣,她赶紧理了自己的妆发,立即跑上前:“文宣哥哥!我是梅眉!可算将你盼回来了!”
她说着,立马跑上前,作势是想要拦住马车。
也是想要借此机会来彰显自己不一样的地位,好让这些花痴女子死了那攀附的心。
杨梅眉还没有拦住马车,就被一个护卫拦住。
“大胆!探花老爷的马车你也敢拦!”护卫说着,作势就要掏出自己腰间的剑。
陈县令听到动静,也从马车内探出一只脑袋。
刚探出来,一阵寒风刮过,他只觉得冻得脑瓜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