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计划
天元界，乐安郡，巍峨雄阔的洞府内，柳茹涵推门而入，朝内里端坐的南宫暮雪恭敬行礼：“师傅，您唤徒儿来有何吩咐？”
“你不是要去器灵界吗？为师已经安排好了。”
“多谢师傅成全。”
“此次为师同你一道去，你有什么要准备的，或者未完成的事抓紧时日尽快处理，过些日咱们就动身前往青龙岛。”
“师傅也去？”柳茹涵心中微微一惊。
“商盟驻器灵界原有三名大乘修士驻守，自从上次组建远征队一路南下，拔掉了不少叛军的据点，和器灵叛军劫下不小的梁子，为防万一，商盟因此加强了器灵界空间通道的防卫。”
“正逢四大宗门与商盟签订协议，其中一项条件便是帮助备守器灵界。另外增加的两名大乘修士由四大宗门出人，本次正好轮到本宗派人驻守，为师便主动请缨去了。”
“师傅此去器灵界？是否要和徒儿一道去百渊海？”柳茹涵低声询问，心下已猜到南宫暮雪真正意图，无非是想借此机会了解唐宁隐藏的秘密。
南宫暮雪淡淡道：“器灵界对于修士而言本是苦寒之地，那里灵力稀薄，被派遣去的弟子都避而不及，你本是青州联军前线修士，又是为师亲传徒儿，若无缘无故调你去器灵界，必然引人生疑。”
“特别是到时你还要偷偷摸摸逃离商盟监视，前往百渊海，结合唐宁的失踪，有心之人定会将此联想到一块，若是猜到唐宁是去了器灵界，日后麻烦可就大了。”
“别人不说，商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商盟之所以能发展的与玄门、世家平起平坐，其核心产业就是灵械和战船，而灵械和战船的核心又是能量团。这是他们的根本利益。”
“其他势力无法在这方面和他们相争，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前往器灵界的唯一通道。”
“要是让他们知晓唐宁有其他法子能前往器灵界，那就是动摇了他们的根本利益，无论花多大代价，势必会想方设想除掉唐宁，纵然有宗门庇护，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商盟若铁了心要除掉他，凭他一个合体修士又哪能承受的住。”
“现在为师以宗门轮值身份前往器灵界，再将你带着身边一同去器灵界，一切就显得合情合理，不会有人怀疑。”
“另外听说器灵界十分凶险，有诸多天然险恶之地，再加上你人族修士的身份，在那里更是寸步难行，为师同一道去，可为你保驾护航。”
“如此一来，也不用担心因违反规定，事后遭到宗门的惩处。”
“除此之外，为师也想亲眼见见你所说的那个被封印的异人究竟是什么人？”
听其将一条条原因娓娓道来，柳茹涵自然也无话好说，就算没有这些理由，她也不能阻止南宫暮雪一同前往。
师徒两人就器灵界之事又闲叙了一会儿，柳茹涵便告辞而去了。
…………
一晃眼，几个月时间眨眼便过。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海面风平浪静，高空之上，一艘雷滋船疾驰穿梭在云雾之间，周围雷弧闪烁，异常夺目。
远处，数个黑点浮现，随着距离越拉越近，隐隐可见是天灵船。
很快，双方迎头相遇，三艘天灵船呈品字形将雷滋船包围，船头飘扬着商盟的标志性旗帜。
雷滋船舱室内，南宫暮雪闭目盘坐，外间敲门声响起，她睁开双目挥手激射出一道灵力，石门转开，一名中年男子自外而入，躬身行礼道：“禀师叔，青龙岛已经到了。”
南宫暮雪没有言语，起身出了屋室，来到战船甲板上，远处可见一座巍峨的城廓耸立，雷滋船两侧各有两艘商盟战船护航。
及至行至城廓前，雷滋船停了下来，城中几道身影激射而至，现出几名身着商盟服饰男女身影，为首者皓首苍颜，遁光落至甲板上，稽首道：“南宫道友，久违了，我代表商盟欢迎贵部到来。”
“本批弟子皆是第一次前往器灵界驻守，今后还请藤道友多多关照。”南宫暮雪还礼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一同入了城内。
…………
造化山上，月上高天，星辰密布，人头攒动，随着一声令下，中央处巨大法阵发出轰鸣之响，诸多道光芒从四周升腾而起，直冲云霄，夜空被照耀的如同白昼。
天地剧烈震动，似乎崩碎，随着时间推移，光芒汇聚于一点，彼处空间被缓缓撕开一道口子，如同帘蔓被拉开一角。
撕裂的空间越扩越大，良久才终于定型，高空之上，一旋转的巨大黑洞已经形成。
众人依次入内，穿过空间通道，到达荒芜的两界山。
柳茹涵身形从高空旋转的黑洞中坠落而下，眼望着四周寸草不生，由黑色土质形成的层层叠叠山丘，心中涌起一阵异样情绪。
和其他人或惊讶或好奇心态不同，她早已多次听唐宁说过两界山种种景象，此时亲眼见到所描述的场景，仿佛有一种游荡在童话故事中之感。
她此生修行虽还算得上一帆风顺，但不免有些枯燥，而唐宁所经历的那些遭遇在她听来就像童话故事一般，既危险又惊奇，充满奇幻色彩。
只是一愣神功夫，她便从这种异样情绪中回过神，来到了南宫暮雪身边。
直至夜幕降临，此次轮换的修士已全部到达器灵界，商盟修士说了一通客套的话后便领着众人去了各自宿处。
入夜，南宫暮雪所居的洞府内，师徒两人闭门夜谈。
“师傅，咱们既已来了器灵界，什么时候前往百渊海？”
“不可急于一时，为师已看过器灵界地形册了，此去百渊海路途甚远，一路之上不仅要经过器灵叛军的各处据守之点，还有一些险恶之地，需做好充足准备。另外也不能突然离开，咱们若无缘无故失踪，定会引起此间人员震动，或许还会派人大肆搜寻，得有了充足理由才行。”
“徒儿有一策，可脱身前往百渊海，听闻器灵界日光族和商盟新一轮交易即将进行，届时师傅可请求率部带队前往与日光族交易，途中徒儿趁机离开大部队伍，师傅便可以寻找徒儿为由单独行动。”
“具体行动到时再计议吧！你确定唐宁在百渊海吗？”
“夫君和徒儿说的位置就是百渊海，只是夫君到如今还未回天元界，想来是遇到了未知的麻烦。”
“他在前往器灵界前就没有和你商议过此事吗？他就那么自信此行会一帆风顺？连个遇到了危险如此解决的预备方案的都没有？”
“夫君当然想到会遇到不可测的危险，只因他急于想知晓那异人身上隐藏的秘密，所以才愿意冒着风险去百渊海。”
“当时你们是怎么商议来着，你细细道来。”
“我们推演了多种情况，夫君认为回百渊海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就是那异人苏醒后对他是什么态度。当时考虑了三种情况，第一种，那异人没有苏醒，他白跑一趟。”
“第二种情况异人苏醒，对他很友好，夫君顺利弄明其隐藏的秘密，而后回到青州。”
“第三种情况，异人苏醒但对他不太友好，为了保守秘密，将他软禁在身边，或者直接杀了他。”
“夫君自认为没做过有害那异人之事，反而相助其解开了多年封印，应该不至于被杀害，因此在权衡后，选择回了百渊海。”
“这么多年过去，夫君未回青州，最大可能便是他被那异人软禁。”
南宫暮雪目光微闪：“那异人修为如何？”
“夫君说其被封印时，周身灵力气息也一道被封印，不知具体修为，但徒儿料想，应该不逊大乘修士……”
师徒两人彻夜聊了一晚，之后的一段时日，柳茹涵便同其他人一道如常参加商盟的培训，研习器灵界语言和商盟规章。
由于南宫暮雪的存在，平常的轮值任务自然也不需要她去。
如此过了约莫一年左右，终于迎来商盟和器灵日光族交易之期，南宫暮雪亦顺利取得率部带队前往与之交易机会，师徒二人与队伍一道离了两界山。
……
雷滋船昼夜兼行，穿过诸多大山大河，行经一望无际的黑色沙漠之际，忽然间原本晴朗的天地变得一片昏暗，巨大的风色罡风接天连地而起，只见方圆千里黑色罡风铺天盖地。
雷滋船在罡风中摇摇欲坠，防卫光幕一阵扭曲变形，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耀眼的金色光芒如一个巨大原罩升腾而起，将甲板上众人包裹。
“不要惊慌，所有人向我靠拢。”人间商会领队的藤子鲸喝道，声音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黑色罡风足足挂了数个时辰之久，天地间伸手不见五指，待罡风散去，众人皆轻舒了口气。
当人员再度集结，其中已不见了柳茹涵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