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刺客暮修寒

    写这书信的人是谁呢？难道是项王？不对呀，项王已死，即使他没死，回到江东也会卷土重来的。依照他的性格，他是天下第一，一定要跟汉帝再次争夺一番。

    不是项王的话，难道是季布？再说季布跟他也不熟，季布也不是藏头露尾之人。难道是钟离昧···

    彭越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到底是谁？不过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倒是让他有几分警醒。

    向东自出了酒楼，饭菜都没吃几口。就赶紧隐遁。正当他在郊外悠哉悠哉地骑着马的时候，敏锐的直觉让他知道被人跟踪了。

    “朋友，出来吧！跟了一路不累么？”向东驻马道，不等向东说完，一柄长剑自后飞来。向东跃马一跳，躲过击杀。顺便拍了一下马屁股，让马暂时离开。只见前面出现一个全身黑的刺客。

    晚上蒙面就对了，白天也要蒙面。那有多见不得人啊！还不等向东再次说话，蒙面刺客又欺身上来。打了20个回合，蒙面人体力有些不支。开玩笑就项羽这身板，这体力，试看当今这天下又有几人能敌。幸得向东没有带上项羽的配剑，只是拿了一把普通的剑。不然这黑衣人十个回合都顶不了。

    黑衣人看向东体力惊人，不可力敌，一个纵跃，飞出好远才敢停下。“阁下很像一个人？”黑衣人道。

    “何人？”向东道。

    “西楚霸王项羽。”黑衣人道。

    “哈哈哈···足下说笑了，吾有自知之明，岂敢与项王媲美，况项王已然战死。怎会死而复生。”向东道。

    “阁下自谦了，我的剑道在当世不说顶尖，但也罕逢敌手。但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阁下的霸道之势。试问当今天下，除了项王，还有谁有如此的霸道剑势。”黑衣人分析道。

    “足下莫不是井底之蛙，这天下何其之大，能人异士如过江之鲫。你所能接触的也不过是万中之一。如何敢做如此之评论。莫非足下要做那小人行径，给吾按一个张冠李戴的罪名。”向东反客为主厉声道。

    “阁下说笑了，我墨家门徒即使是刺客也不做诬陷之说。”黑衣人道。

    “你是墨家门徒？不是梁王的探子？”向东问道。

    “就凭梁王还无法驱使于我等，汉帝还差不多。不过我等现在还不想和汉帝来往。”黑衣人傲然道。

    “是倡导兼爱非攻的墨家？”向东问道。

    “正是，难道还有第二个墨家？”黑衣人道。

    “你们墨家不是能工巧匠么，怎么又成刺客了？”向东疑惑道。

    “阁下有所不知，我们墨家最开始确实如阁下所言，尽是能工巧匠，但我们为了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也有行者，行者负责游历山水，访谈民间疾苦，向政治家推行方针。脑袋不太灵活的墨者，干不来能工巧匠的活，就起到保护护卫的作用，时间一长，两方势力就形成了两个主张。能工巧匠者希望通过技艺改良社会，身强力壮者形成刺客组织，刺客组织希望通过暗杀来遏制腐败。”黑衣人道。

    “原来如此，你们墨者的主张不错，只是思想意识太超前，一般统治者是不敢用你们墨者的。就像儒家，在乱世中儒家是没有市场的，所以孔子的思想在春秋战国没有一个国家肯用。因为不能富国强兵。但是在治世中，政治家一定会用它来统治人民，因为它讲究秩序。”向东道。

    “现在天下初定，大乱之后，必有大治。那怎么治理呢？民力疲敝，不能劳民伤财。这时必定要用黄老之术。无为而治，使民休息，大赦天下。过得数十年，天下必定富足，繁荣昌盛。这时候再使用儒家必定事半功倍，所谓苍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秦始皇就是不懂这个道理，天下初定，大量滥用民力导致民怨沸腾，最终二世而亡，而刘季就很聪明，懂得纳谏，懂得秋毫无犯，大赦天下。”向东道。

    “虽然不是特别认同你的观点，但是你讲的真的是太好了。阁下的见识非凡，必定不是普通人。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姓名？”黑衣人道。

    “你叫向东就好了。”向东道。

    “向东这个名字虽好，怕不是真实姓名吧。不过也没有关系。我是墨家刺客首席弟子慕修寒。向兄叫我修寒就好了。”黑衣人道，说着摘下黑色面罩再次道：“向兄的人皮面具真是巧夺天工，一般人还不怎么看得出来。”

    “暮兄好眼力，让你见笑了。修寒你既然这么爽快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说着也揭下猪皮面具露出真容，“不怕修寒笑话，其实我就是项羽。之所以之前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是彭越的杀手。”

    “你真的是项羽。怪不得我看你这么面熟，武艺又那么高。看来在垓下之战你定经历过非凡的事情。”慕修寒道。

    “这事说来话长，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好好跟你讲讲···”向东道。

    “项王，这事不急，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世人皆道项羽你力大无比，所向披靡。可是刚愎自用，任人为亲，又不喜读书。但从刚才我们的谈话中任人为亲我不知道但是刚愎自用，不喜读书谈不上啊！这是什么道理？”慕修寒疑问道。

    “不要再叫我项王了，叫我向兄就好。其实在垓下之前的我确实是别人说的那样，但是自从垓下一战我全军覆没之后，我从死亡的边缘走了一趟，于是我痛定思痛，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我的前半生。分析了我与那刘邦的优劣势。武力上我可以甩刘邦十条街，但是识人用人方面我不如刘邦太甚，之前的我总以为武力可以解决一切，我就是神，我想做什么没有做不成的，强大的秦军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小小的刘邦。我有英布，结果英布离我而去。我有韩信，但是我不重视韩信，最后打败我的也是韩信。最后我还有一个范增，但是被我气走。反观刘邦，沛县一个好吃懒做的小混混，凭借个人人格魅力，汉初三杰，英布、樊哙、彭越张耳等能人辈出。他不赢谁赢？”向东道。

    “项兄果然脱胎换骨，分析的鞭辟入里，入木三分。在下佩服。”慕修寒恭维道。“对了，项兄，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统治者不用我墨家？”

    “其实这个很简单，统治者为了更好地统治民众，必定会实行愚民政策，民众太聪明，思想太复杂不适合统治。容易生事，一方面你们墨家的人太聪明，政治家都不喜欢，另一方面你们倡导的兼爱非攻，思想太超前，政治家也不喜欢。政治家最喜欢的是他们下面的人都是只听命令的人。欺负他们而不反抗的人。你们都兼爱了，那些既得利益者剥削谁去？”向东道。

    “剥削？什么意思？”慕修寒道。

    “就是压迫的意思。”向东道。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墨家毫无希望了？”慕修寒沮丧道。

    “路漫漫兮其修远，吾将上下而求索。你们墨家在别的统治者哪里是没有希望的。我想你们应该也找过秦始皇和刘季吧。他们应该都拒绝了你们吧！”向东道。

    “项兄真乃神人也，确实如项兄所说，没有一个统治者愿意接受我们的政治主张。”慕修寒道。

    “其实有一个人可以接受你们的主张。”向东道。

    “谁？告诉我是哪个帝王？”慕修寒急切道。

    “其实就是本王我，虽然我垓下新败，刘季已经登堂入室，登基称帝。但是我还是可以东山再起。如今我还有江东、瀛洲和琼州三洲可战之地，振臂一呼雄兵十万。我愿隐姓埋名休养生息十年，再南结南越，东联楚梁，北通燕赵，大事可成。”向东雄心万丈地道。

    “南越我不太熟悉，只是楚梁燕赵都是汉帝封的官，他们如何会和你结盟。”慕修寒道。

    “修寒有所不知，刘季是个只可共甘苦，不可共富贵之人。人说兔死狗烹，尤其是彭越英布韩信等人。功高震主，刘季如何能忍。所以不出六年，这些人要么会反，要么会被杀。更何况刘季登基是已然五十多岁，春秋还有几年？”向东道。

    “项王说的话内容太多，太震撼，容我消化一下。还有就是项王说的琼州在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慕修寒道。

    “修寒没有听说过没关系，其实琼州也是个岛屿，就在瀛洲附近（其实琼州还没有过去，项羽只是让虞子期去瀛洲了，琼州在南越附近，也不在瀛洲附近，主要为了让慕修寒安心才这么说）。本王不光是可以接受墨家的主张，诸子百家的主张本王其实都可以接受，并且把他们发扬光大。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我想到时候可以跟你们墨家钜子好好聊聊。”向东诱惑道。大家都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不能光画饼，还需要真才实学切实可行才行。

    “项王的话修寒一定带到，后会有期。”慕修寒抱拳道。

    “今日一别，下次不知何期，本王知道你们墨家不喜欢打仗，打仗会死很多人，有违非攻兼爱之意。本王也向你们保证，本王在不暴露的情况下，绝不先向汉帝动手。你们的政治主张我在我的领地全盘接受。下次你们要找我就去江东找叶向东即可，如果我不在江东，那么必定在瀛洲。”向东也抱拳道。希望慕修寒能够说服钜子过来拜访他，或者他去拜访钜子也是可以的，只是他们的师门好像很严格，不一定成行，墨家的科技天下无敌，对于向东这种现代人来讲是一大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