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暴雪

    自从政府宣布摇号获取进入地下基地，各处都传来欢呼声。那是对新生活的期盼。

    直到一场暴雪在半夜倾盆而下。悄无声息的带走了上亿的人类。一觉醒来，外面天光大亮。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从前。

    打开手机，黑屏。于钰以为没电了，插上电，还是开不了机。闫鑫鑫试探地开灯，灯没亮，看来是停电了。

    好在家里有太阳能板，每天存的电也足够俩人开电褥子了。于钰从柜子里找出太阳能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发现网络很寂静，原本热热闹闹的论坛、热搜、各种社交软件都没有人说话，一片死寂。

    先找到国家网站，发现它在循环播放一则通知：请看到这条消息的幸存者们搜索本地政府官网。听从政府指挥，等待救援。

    按照提示打开本地政府官网。只有政府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在循环播放:

    各位幸存者，我是市长李爱国，由于昨夜突发暴雪，多处电线被压断，现招募电工与我们共同维修电路，请看到这条消息的同仁前往顶楼或露台处，制作显眼的目标，包括但不限于旗子，篝火。我们会派出直升机接你们。我们承诺你们的父母子女可以享受每月两斤的粮食补贴，持续三年。

    各位退伍军人和现役警察，请积极组织小区内自救。我代表国家允许各位接管小区，组建巡逻队，依法打击违法犯罪活动，对拒不配合者，允许使用重典。

    原政府公务员，全部转为志愿者，配合军人和警察的工作。

    警告各位，不要试图出门，外面大雪有三层楼高，雪还没有压实，可能发生崩塌。另外，城市五层以下住户请注意开门通风，避免在雪下窒息。

    气象局温馨提醒未来三天内有暴雪，初步判断雪势比昨晚还要大。请各位注意夜间保暖，随时关注外界天气。

    通报一则惨痛的信息，农村由于房子低矮，几乎全部被大雪掩埋，数万人民不知所踪。如有幸存者，请保护好自己。政府会积极派人参与救援。

    因电路问题，以后政府传达消息以收音机为准。请各位将求生袋里的简易收音机找出来，调频到12345。我们每天下午五点准时播报消息，请持续关注。

    请各位看到消息的幸存者们把消息互通有无，让更多的人知道。

    请各位幸存者自救，努力活下去。我们与你同在。加油！

    政府在饮用水不够时，给每家每户都发放了一个求生包。里面有四块压缩饼干，五瓶五百毫升的饮用水，一块防低温毯，一个指南针，一份城市地图，一个地震哨，一把登山绳，一包二百五十克的巧克力，一包五百克的白糖，一个简易收音机，一个手摇式充电宝，一个压缩睡袋，一个装有碘伏和包扎物品的医疗包，一份野生野菜图谱，一份记有火灾，地震，洪水的求生指南。

    于钰把收音机翻出来。按照指示调好频道，就把收音机放在桌子上。闫鑫鑫先去厨房准备早饭。

    虽然电路坏了，但是信号还是好使的。

    于钰开始给李叔打电话。铃声响了好久。在于钰打算挂断时，李叔接通了电话。

    “李叔，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打了好久，很担心你。你现在怎么样？家里的食物还够吗？你看见网上政府发的消息了吗？”李叔还没说话，于钰的嘴就像机关枪似的，一顿叭叭。

    李叔无奈，只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她“手机在卧室，我在厨房整理食物，没听见电话响，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我看见网上的消息了。我现在过得还不错，你不是提醒我让我收集物资嘛！我就让助理给我买了些米面粮油，没想到那小子是个实心眼的。除了这些，还买了很多肉和挂面，家里还有你出去玩邮回来的特产。现在食物非常充足。

    还好我以前喜欢露营，家里有不少野外求生工具。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太阳能板，已经安在窗户上了。窗户也让我用地毯都挡上了。

    家里的棉被也都让我翻出来铺在床上了，再铺一张电褥子，屋里还有水暖，特别暖和。

    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烧烤炉，煤炭也还有两箱。煤气我在居家办公的时候买了十罐存在储藏室了。

    我车后备箱里常年存着两箱水你也知道。市里开始限水，我就趁半夜把它搬回家了。

    而且现在外面下雪了，我住的房子是顶楼，三十八层高，一梯一户，还自带了一个露天小阳台，存了不少雪，我刚才已经拿进屋画了两盆了。水是不用担心的。

    药品家里有医药箱，可以应对。而且我这栋楼房价高，住的人少，尤其还住了两个警察，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反倒是你和鑫鑫两个小姑娘，新小区里人员混杂，要小心一点，要小心被人跟踪4，要是有人来抢粮食，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把粮食给他们，命最重要。

    等过几天，外面可以出去了，我就出去接你俩，你们到我这来住，我这地方大，而且靠近政府和警察局，还有自己安的水暖墙，比你俩的小窝宽敞暖和多了。”

    “嗯呐，我们知道的。李叔，你别来接我们，我们自己去你那。我俩住的这栋搬进来的人少，我看没几家有人。而且我们有秘密武器，见面保准让你大吃一惊。”于钰神神秘秘的哄骗李叔。

    李叔不放心的继续叮嘱，他看着于钰长大，要不是她母亲留下的遗嘱是让她在孤儿院长大，李叔都想自己抱回家养。“小心为上，我知道你聪明，但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虽然有法律，但刚开始这几天肯定会乱一阵，所以不管你想干什么都要以你的安全为前提。

    对了，等军人招志愿者的时候，你们俩都报名。我隔壁住的俩人给我透漏说基地招工优先考虑志愿者。进了基地，钱几乎就不好使了，听说用的都是积分卡。卡里的积分要按照贡献度换取，我猜应该是清雪，搜寻食物，寻找幸存者。”

    “嗯嗯，知道了。我俩一定每天锻炼身体，按时吃饭。鑫鑫叫我吃饭了，我先挂了，李叔再见。”因为童年李叔的唠叨属性太过强大，以至于现在于钰反射性的一听见李叔唠叨就想挂电话。

    “喂？喂？”李叔好笑的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也没有再打回去，既然知道两个人过的不错，那就不用太担心啦。孩子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至于于钰怎么知道要提前准备东西，这是她的秘密。愿意说他就听着，不愿意就当不知道。他有这时间，还是先把食物和房子整理一下吧。

    于钰和闫鑫鑫说了一下李叔的猜测。俩人决定一会儿吃完饭就下楼看看一楼和三楼的那三户老人家。

    都是新搬来的邻居，于钰也不知道三户人家的底细，但平时没听到过楼里有小孩子的声音，应该三户人家都是老人独居，没有跟子女生活在一起。

    俩人先到了三楼敲门，没有人开门，趴在门上听，里面也没有声音传出来。没办法，只能去一楼看看是什么情况。

    于钰是在一开始贴对联的时候碰见过几位老人，后面排队领水的就没有碰见过了。先去101敲门，等了一会，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年纪大概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她看着门口的两个小姑娘感到十分费解，不知道为什么敲她们家的门。

    俩人解释了一下在网上看到的消息，看看邻居需不需要帮忙。帮助老太太把收音机调到频道，俩人就打算告辞。老太太热心的想把她俩拉进来做客，知道俩人还要去看看隔壁的情况，就跟着一起敲门。

    102住的是老太太的老邻居。也是一位独居的老大爷。老太太帮忙跟老邻居说明了情况。102的老爷子表示理解，并且告诉她们三楼住的是一对老夫妻，他们的儿子是军人，趁过年有假期，俩人去部队探亲去了。

    老爷子和三楼的老爷子是棋友，俩人经常一起下象棋。老夫妻走的时候把钥匙托付给了老爷子，让他帮忙每周给花浇点水。后来天气变得不对劲儿的时候，他们给老爷子打电话说是儿子不放心他们两个回去，就把他俩留在了部队，他俩打算在那儿多待几个月，后来就没在打过电话。

    搞了一通，原来全楼就只有他们四个人。于钰和闫鑫鑫打算劝两位老人搬家到她们隔壁住。毕竟外面的雪太厚了，住在低层，虽然保暖，但是会有窒息的危险存在，等雪化了，还可能雪水倒灌，淹没一层，而且她们两个离得太远了，万一两位老人出什么事，喊她们，她们也听不到。

    两位老人家都经历过几十年风风雨雨了，自然知道两个小辈的好意，也没有坚持，当即就决定搬家到他们隔壁。

    这回搬家就不能使用空间了，虽然老人们都很好，但是这个秘密可不能人尽皆知。

    两个老人在家里打包行李，俩人先回楼上整理一下隔壁的房子，做些保暖措施，再下来帮俩人搬家。

    回到隔壁，先是把窗户用泡沫板封上，再用大棚膜覆盖一层。清理了一下灰尘，就可以入住了。

    房间里基本的床和床垫儿都还在。只是没有餐桌，到楼下抬一张上来就可以了。

    两位老人的东西都不多，除了衣服和床品，把食物也全都搬上来了。俩人跑了六趟，才把食物全部搬上来。两个老人的食物非常充足。

    晚上每人带了粮食一起在隔壁2102吃了饭，当做是暖房。吃完饭，时间还早，没到听广播的点，几个人就坐在一起聊天。

    101的老太太姓李，今年73岁了。早年死了丈夫，一个人辛苦拉扯儿子长大，后来儿子出国留学，毕业了也留在那边工作。前几年想把母亲过去接过去享清福，但是人老了就不愿意背井离乡，也不愿意离开熟悉的邻居。儿子又不能放弃国外的事业，因此千挑万选，找人把几位老邻居安排在了一栋楼里，让老太太在这里居住，有什么事邻里还能搭把手。

    102的老爷子姓王，今年75岁了。老伴儿前两年走的。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去年出了车祸，也走了。只留下一个外孙女，跟着爸爸住在隔壁栋。

    女婿是警察局局长，一直劝老爷子过去。但是老爷子倔，不想给女婿增加负担，一直不肯过去。女婿好说歹说，终于借着自己要出去开会，外孙女要在家上网课，没人看，接老爷子过去一起住，没想到雪灾来了。只是隔了一条小路的距离，却不能团聚。

    好在信号还能用，早上和女婿、外孙女通了电话，知道他们两个好，家里有吃有喝，就安心等待救援了。

    五点整，收音机传出响声：

    各位幸存者好，我是市长李爱国。

    我们研究决定按照小区把城市化整为零，每个小区设有一个区长和两个副区长，分别由政府，军方和警方担任。另设监督岗一职，由退伍军人担任。

    区长需要按照小区实际面积组织铲雪，搜寻无主的物资，救助幸存者。如有人贪生怕死，乱传谣言，可撵出小区，允许其自生自灭。

    下面我宣布各小区的区长和收音频道：白鹤府 李淡 12134；花城府 刘振 12135……

    气象局提醒各位，明天气温将突破零下四十度，同时伴有强降雪，目前来看，将持续三天。请各位低于十层楼的向上搬迁；楼层总体面积低于七层的请注意清理顶层露台，防止被雪掩埋。

    请各位在顶楼插上颜色鲜艳的旗帜，并标明本栋楼所有人数，方便政府日后投放物资。

    小区频道会在三天后雪停时开放，请各位幸存者自救。

    以上就是本次广播的全部内容。

    请各位努力活下去。

    收音机里已经没有声音了，关闭收音机。四个人开始翻找自己的物资中有没有鲜艳的衣服。

    最后找出四件红色的裙子，李婆婆指导闫鑫鑫把它们缝到一起，再用黑色的线把人数缝好。王大爷和于钰把自己裹成一团，沿着楼梯上了露台。

    露台一般默认是属于顶层的，所以于钰有钥匙。于钰记得上面好像有装修留下来的钢筋。用这个当旗杆倒是不错。

    俩人把钢筋抬下来，李大娘和闫鑫鑫也缝完旗子了。等明天雪停就插在外面。

    全弄好，已经七点多了，四人互道晚安就回去睡觉了。

    睡觉前，于钰和闫鑫鑫把储物间用食物和防寒物资填满，以后就只能用这里的东西了。毕竟就住隔壁，不太好随时从空间拿东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