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投诚
好不容易在攻略刘宁月上面取得一点进展,白粟起那边却给了她不好的消息。
刘宁月的学籍好好地挂在京城。刘尚城只是在她所在的学校,办理了为期半年的休学。
也就是说明刘尚城说的学籍注销只是用来威胁刘宁月的借口而已。
也是,刘宁月初中都没毕业,学籍怎么可能会被注销。
如果刘宁月知道学籍的事只是借口,再把真相告诉她,她还会站到自己这方吗?毕竟把她养大的是刘尚城。
白婳不确定。
但最终,她选择把事实告诉刘宁月。
刘宁月有权利知道真相,选择权在她。
显然事实并不能带给每个人安慰,刘宁月还处于得知真相的崩溃当中。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真能狠下心卖掉自己!
虽然学籍一事是假,可是那又怎样?被出卖掉的人,还在乎一个学籍吗?
刘宁月的大眼睛显得更空洞了,“表姐,你想说什么?”
白婳不可能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她要做的是引导刘宁月自己发现刘尚城的险恶用心,再顺着这根藤想明白刘尚城对她只有利用,呆在那边迟早会把自己搭进去。
她要的是刘宁月心甘情愿的投诚,只能徐徐图之。
“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我的妹妹,是我们的家人。我作为姐姐,无非是希望你能过的更好。宁宁,今天累了吧,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白婳走得很干脆,这本来就是一件长过程的事,她没指望一次成功。
今天耽误这么多时间,该看的书还没看,白婳钻进商城里预习。
投诚比她想象中来的要快。
大概是刘尚城对她真的很差劲吧。
刘宁月低着头,拘谨又担忧的模样。
她刚到江夏市的时候,几乎要认不出这座城市。就像她几乎认不出白腊月一样。
记忆里的母亲温柔而美丽,和眼前的村妇形象毫无关系。
她愧疚。
是他的父亲,母亲的当时的丈夫一手造成了这个局面。如今甚至要借她的手,亲自谋算母亲那微薄的家底。
她羞于回来。
而她也知道,自己如今亦不算好看的样子。母亲抱着她痛哭流涕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们母女二人的苦难皆是那对男女一手造成的。
刘宁月从骨子里流露出的东西,来自于她的母亲。叫做良心。
“他和那个女人拿学籍的事逼着我来的。让我想办法留下来给他们打探消息。我爸没来江夏市,说是留在京城做幌子。那个女人来了,前几天就来找过我一次。他们让我把探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他们,但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表姐。”
刘宁月感到不安,求助似的看向白婳。
后者握了握她的手,给予几分力量。
刘宁月递过去一部旧手机。
“就是用这个联络的。”
白粟起接过看了看,确实没什么消息往来。“你说那个女人来找过你?她做了什么事没?”
刘宁月摇摇头,“他们一向是不肯多和我说什么的。只是告诉我,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
她沉默好半晌才艰难开口,“这,这不是第一次安排我做眼线。从前还有一次,套取了我同学的信息……他的家人拿着几乎半数身家投入有去无回的股市,我知道结果的,我明明什么都知道……”
说到后面,已经是哽咽难言。
白婳心里有些钝钝的疼,表妹也才14啊!
她把刘宁月揽进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白粟起缓和了语气,“你既然知道刘尚城和那个女人蛇鼠一窝,怎么就没想过回来找你妈?”
回来?她怎么会不想?
无数个只能睡杂物间的夜晚她都在想,妈妈还记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个女儿?
或许记得吧,但是刘尚城和那女人阴沟里老鼠一样的生活让她害怕。她想要逃离,又害怕自己已经是阴沟里的一员,肮脏、卑鄙,失去了重入光明的希望。
刘宁月摇了摇头,她不敢,既怕他们会发现,又怕妈妈不肯要她。
和刘宁月把话说开,白婳轻松不少。要的就是她的反水配合,狐狸尾巴很快就会露出来。
接下来的事,白粟起自有安排。白婳也明白有些事,必须得大人去做才合适。于是这些天依旧是忙着眼前的几门功课,时时叮嘱自己不要本末倒置。
眨眼已是一周又过去了,她的学习进度受到一点阻碍。
最初的简单已经过去,理化埋藏在底下的小心机开始显露。
尤其是物理,给了她一个漂亮的下马威。
胡老师这人爱测试,学完一章就安排一次小测。
由于第一章出奇快的教学进度,胡老师错误的估计了白婳的接受能力,加之她最近被白腊月的事分去大半心思,故而第二章掌握的并不好。
胡老师看着正确率不达80的测试卷,再次抓耳挠腮。
“我的教学进度已经是省重点的普通水平了,这样你都跟不上,等真进了实验班就更难跟上来。”
白婳还没说话,颜煜倒是先开了口,“您是补习老师,您只有两个学生。”
其实他想说只有一个学生的,想了想似乎对教学双方都不太尊重,于是改了口。
言下之意就是,学校的进度是班里大多数同学能跟上的水平,但你胡老师毕竟是补习班老师,自然要一切教学计划依照学生的接受能力来量身定制。
胡老师听出来他是怎么个意思,有些“不识好人心”的挫败感。刚要说点什么,颜煜又开口了。
“不管您是哪种教学进度,都不会影响到我。”
所以您完全可以忽略我,只用按照另一个学生的水平来就好。
这下不仅胡老师听懂了,连带着白婳也反应过来,颜煜这是在帮她。
大概是因为自己真的学的太差吧。
白婳不由有几分羞愤。
明明她预习的时候还用了120学习效率啊。这都开挂了,也奈何不了自己资质平平?
至于颜煜为何要帮白婳,他自己给的解释是,撞破人家家务事,变相补回去一些。
白婳最近上课的注意力远不如前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件事而烦恼。
课间。
白婳敲了敲桌面,“颜煜,假如,我是说假如……”
白婳的神色稍显为难,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措辞才能让眼前人相信自己的说法。
颜煜停下笔抬头看她。
这么为难?
难道白婳打算针对那件事询问自己的意见吗?
可毕竟是私事,他们还没有好到可以互相倾诉的地步吧?
要是真的说了,他又该如何宽慰她?
颜煜还在胡思乱想,白婳终于开口。
一本正经道:“假如你有200的学习效率,是该用在老师面对面辅导的时候,还是用在自己预习的时候呢?”
怎么也没料到她犹豫许久,竟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颜煜少见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