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袭
“你怎么在池子里？”江云烬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着急问她，根本控制不住担忧，“你是不是不舒服？”
林照霜摇了摇头，连解释也不肯胡诌一个，默默回屋换了身衣裙，才问他：“你找我有事？”
“你说要教我习武的。”江云烬提醒她。
“拔剑，来。”林照霜笑了笑，拿出了扇子。
江云烬狐疑道：“你用扇教我剑招？”
她点点头，不似开玩笑。
江云烬的武学天赋其实不错，自小又熟读藏在虚年楼中武学秘籍，躲在楼中偷偷练着根基，差的只是与人交手的经验。
江云烬没有修仙的天份，藏锋宗的功法也不能泄露给外人，林照霜每日就指点他一些武学，严苛却耐心，一如在宗门督促师弟师妹们练功修习的时候。
江云烬的进步很快，直到某日，她需要专心致志才能挡下他突如其来的一剑时，她打开灵物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把世间难得的好剑。
“送给你了，喜欢就好。”
她把这把剑送给了江云烬，看着他满眼惊奇，一副如获至宝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一笑，未曾想过那剑上的三尺青辉有一日会落在她自己身上。
那是在一次秘境试炼中取得的战利品，可她惯用武器只有扇，于是想着哪一天将这把剑送给哪位勤勉修习的师弟师妹好了。
现在送给他也是一样的。林照霜那时心想。
江云烬执剑比划了几招，突然间，那把剑脱手飞了出去，他也在瞬间摔落在地上。
剧毒发作的疼痛熟悉又剧烈，血就像汗水一样从他全身的毛孔里不断渗出，林照霜这一次差点无法抑制那些毒素。
“那三种药，你的人找得如何了？总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皱着眉，语气急促起来。
江云烬的心中失落又不甘，说：“千星水和九续花有下落了，可是就如你所说，那两个地方凶险万分，还没有人能带回其中一种。至于苏寒果，暂时无人听说。”
“我亲自去找，明日就动身，你在渡安城等着我。”林照霜毫不犹豫的做下决定。
“我跟你一起去。”江云烬不好意思让她为自己奔波涉险，想了想，解释说：“如果我身上的毒又发作了，只有你能控制。”
林照霜点了点头。
据暗羽卫先前探来的消息说，千星水在坠月谷之中。到了桑榆镇，再往东南方走两里，就是坠月谷了。
林照霜一行人赶到桑榆镇时，落日如熔，漫天橘芒。
小镇上这几日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热闹，镇里的旅店几乎挤不出空余的房间。
街巷里有些人结队往来，穿着各自宗门统一的服装。有人意气风发，正气浩然，有人言行举止间露出高高在上的优越，是许多初入凡尘历练的修士最常见的模样。
少年人总是觉得世间一切都如他们所想，都该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这镇上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林照霜问初一。
刚探查完消息回来的初一说：“听说是坠月谷里躲着一个刚从什么魔界逃出来的大魔，受了很重的伤，把这附近的许多人抓去吃了。这些修仙门派相约来这里除魔。”
林照霜清楚魔界是什么地方，隐约觉得这一趟会多出一些事端。
容礼与几名青玉门弟子也走进了这家客栈，坐下点了些吃的。
其中一人看见了江云烬，惊讶道：“圣女你看，那不是江云烬吗？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那是周国的端王了，不可再对他指指点点。”容礼斟了一杯茶水，淡声纠正他。
江云烬受困于青玉门十多年，对青玉门绝无好感，今时不同往日，人一旦得志，脾气也会见长，他既然已经回到周国当了王爷，就见不得以前的冷言冷语了。
林照霜听着这个声音觉得熟悉，又见江云烬不悦的蹙起了眉，便循声回望。
嚯，是那个演技不错的青玉门圣女？
容礼一看见林照霜那张脸，吓得神色大变。
那个妄图偷换命格的妖女已经死在青玉门的禁地了，有凤命在身的，依旧是圣女容礼。那一日，青玉门是这样对满座宾客宣布的。
身边的弟子也慌了神，差点没控制住诧异的声调：“圣女，她竟然还活着！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那对你岂不是不利？”
容礼垂下苍白的脸，握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青玉门禁地有进无出，当天众弟子都看见那个妖女已经死了，眼前这个姑娘，只不过与她有几分相似的样貌罢了。”
容礼沉默了一瞬，冷静了下来，一脸处变不惊的模样。
那日在青玉门，除了自家弟子，也就只有各国的王孙贵族才见过她。现在在这偏僻的小镇上，暂时不必担心她会被认出来，找个机会除掉就好了。
容礼慢慢喝下一口茶水，露出一个笑。
江云烬看着容礼落在林照霜身上的目光变了又变，皱眉道：“她看起来似乎很讨厌你，你们认识？”
“托你的福，那天我顺着你指的路上山，结果走到了青玉门的大殿，便认识了。”林照霜冲他眨眨眼，见他面色尴尬，终于觉得出了口气，笑着说：“当时有一只凤凰飞到了我身上，她就说我是偷了她命格的妖女，估计现在还想杀了我呢。”
容礼那般粗劣的资质，她还瞧不上，即便脑子进了水，也不会与容礼换什么命格。
江云烬知道圣女凤凰血脉的传说，惊讶地打量了林照霜一番，说：“传说青玉门圣女十八岁时，将有凤凰血脉觉醒。那只凤凰怎么会飞到你身上，你与青玉门还有关系？”
“没有关系。而且那只凤凰并没有对我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或许只是用什么厉害的幻术制造出来的一个虚影，是为圣女虚张声势的噱头罢了。”林照霜不以为意，夹起一块枣泥糕尝了尝，“这糕点不错，你也尝尝。”
夜里，容礼持剑而出，无声无息的踩过屋顶上的寸寸月辉。
她小心翻开几块瓦片，看见房间里的林照霜睡得很熟，正准备往那间房里放下一只困灵蛛时，身后有一袭白衣悄然而至，一掌将她击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