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坏门
在现代化交通工具的稳定加速下，一开始还试图追赶的吸血鬼大军被越拉越远，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李启星好奇的打量着车上的三名士兵，“你的吸血鬼世界还引进了这么先进的人类武装啊？”
钱晓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没做过这种设定。”
副驾驶的士兵取下了头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张脸有些眼熟，李启星花了好几秒才想起来，“鲁兵！你怎么会在这？”
“这个问题好像是我先问的。”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鲁兵说话的时候摸了摸一旁的突击步枪。
源自真人的压力可比吸血鬼强多了，李启星从善如流的作出说明，“我们这不是找你有点事吗？旁边那个孩子太没礼貌了，虽然我极力阻止，但他还是拼命砸你的门，结果砸着砸着我们就穿越过来了所以，这种情况是你对砸门者的惩罚吗？我完全是被误伤的，我连碰都没碰过那道门。”
钱晓杰跳了起来，“我说这位李姓人士，明明是”
“别吵了。”鲁兵打断到，“我没那个能力做这些。我也是在宿舍里突然听到砸门声，正要过去开门，结果突然就到了这里。”
李启星质疑，“可是你这些装备完全不像保安能有的吧？而且这还又是车子又是队友的。”
“等到了地方再给你解释吧，现在说明太麻烦了。”
确认了，这种一点都不给领导面子的人，是鲁兵本人没错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来到一座背靠河流的小型军事营地。
一共就四顶帐篷，三辆车，大概合计十人左右。
鲁兵带着两人来到河边，望着滚滚河水酝酿了变天情绪，在李启星都无聊的蹲在地上玩了好几分钟泥巴后，他才缓缓开口。
“这是我的一个执行任务的班”
你这不能透露的信息是不是太多了点，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我突然来到这里后，就见到了他们，而他们对我的到来好像并没有觉得奇怪。在他们记忆中，我似乎是一开始就和他们在执行这个任务的路上。”
李启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进入游戏，肯定会被安排一个身份。”
“安排身份？”鲁兵摇了摇头，“与其说是安排，不如说是套用。这个人员和装备配置，周围的地形，还有他们的叙述让我感觉完全回到了五年前的这场任务中。”
“时间穿越？”
“不是。我已经确认过了，我们的任务目标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李启星轻敲着头盔，“没道理啊，把你弄了进来，安排好队友和装备，但是不发布任务，那你要怎么回现实世界去？”
钱晓杰打岔到，“也许是需要和我们组队干掉吸血鬼王。”
鲁兵没搭理他，“我可能有点头绪，跟我来吧。”
鲁兵沿河向着上游走去。
“不坐车吗？”
“汽油没法补给，走着去也没多远。”
鲁兵说的没多远，也就是急行军一个小时。
钱晓杰第三次气喘吁吁的询问，“怎么还没到，都走这么远了，你是不是有距离认知障碍啊。”
李启星鄙视道，“年轻人太缺乏锻炼了，才这么点路就哭天喊地的怎么行。”
“呸，有本事你从我背上下来自己走。”
李启星不满，“要是我能跟得上你们的速度，哪用得着你背我。”
“你知道脸字怎么写吗？”
就在两人斗嘴时，鲁兵停了下来，“到了。”
李启星双脚放到了地上，望着眼前依然看不见尽头的河流，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
小心瞅了眼钱晓杰，见对方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这才放下心提问。
“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吗？”
鲁兵将手伸出，越过一个明显是人为用几块石头摆放的界限。从手指到手掌，再到手腕，但凡进入到界限之后，就会消失在空气中，“这里应该是这个世界的边界。”
李启星惊喜问到，“从这里可以出去？”
鲁兵收回了手臂。与想象中不同，他的手臂并没有在离开那个界限的一刻就瞬间恢复。反倒是进入了一种半透明的状态。
“不知道，如你们所看到的，只要越过这道无形的墙壁，我的身体就会逐渐消失，也许你们可以试试。”
有危险的东西，李启星绝对不会尝试，“你的战友试过吗？”
“他们试不了，只要接近这里，他们就会瞬间消失，然后再一次出现在营地中。也因为这样，我才会发现这条边界。”
“就只有这里，还是整个一圈都是？”
“我到这个地方也才几个小时，在发现了这里后，就往相反方向去探索，先是遇到了一些说中文的外国人，然后就碰到你们了。”
钱晓杰拍掌叫到，“果然还是要组队去干掉吸血鬼王。”
李启星走到石头边界处，小心的探出一只手指。在手指消失的一瞬，连忙收回，仔细看了看，似乎并没有变透明的迹象。
第二次试探，他让手指多消失了几秒钟，再收回时，依然没有变得透明的迹象，疑惑的对鲁兵说到，“难道这个限制只对你有效？”
见李启星没事，钱晓杰直接把头探出了边界。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砍了头的人，惊吓性十足。
几秒之后，浅晓杰的无头身体像是喝醉了酒的人般，开始原地摇晃。鲁兵连忙一把把他拉了回来。
头部透明度达到百分之五十的钱晓杰，似乎脑子也变得不好使了，痴傻的说到，“我怎么感觉有点头晕。”
这个时候李启星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担心一些，但他感觉自己真担心不起来。眼前的一幕，只是一个不要脑子的人在不要脑子。
“他没事吧？”
鲁兵举起自己已经基本恢复的手臂，“没事，很快就能恢复。只是我没用头试过，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一分多钟后，脑子不再透明的钱晓杰陷入后知后觉的惊恐中。等他稍加平静，李启星才勉强和他沟通上。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阴间。”
“你怎么不说见到阎王了？”
“阎王？没有啊，那里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我没问你的濒死体验，你在边界那边看到了什么？”
“都说了是阴间啊。对面乌漆麻黑的，只能看到一些游荡着的奇形怪状的东西，还能听到渗人的声音，不是阴间是什么？”
李启星沉思了片刻，“有没有可能是你把濒死体验和视觉影像弄混了？”
“我没有什么濒死体验！不信的话你自己看啊。”
“我还要脑子，所以我决定相信你。”
“你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些别扭。”
李启星看向鲁兵，“所以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
钱晓杰又跳了出来，“我们应该干掉吸血鬼王。”
这次，鲁兵终于理他了，“我们的弹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刚才能救下你们，完全是因为出其不意。就我的判断，那些非人生物只要近身，我们连反抗都做不到如果你确定只要消灭特定目标就能离开，或许可以搏一搏那个很小的成功率。但问题是你确定吗？”
钱晓杰还是个孩子，完全承受不了鲁兵给予的巨大压力，把问题丢回给了李启星，“李老师觉得呢？”
迫于猪队友的压力，李启星认真思考了一番，“刚才杀了那么多吸血鬼，算是结上血仇了。就算我们不管，他们应该也会找上门来吧？”
鲁兵没有否认，“虽然营地往这个方向走，十公里左右就是边界，但到城堡的距离有四五十公里，所以这个世界还是很广阔的。如果那些怪物敢分散出来找，来多少就是送多少。”
听到这里，李启星灵感迸发，“既然有地图的边界，是不是可以重新给吸血鬼们建立一个他们是被人饲养的世界观，而我是他们的救世主，可以带他们离开这个牢笼。”
钱晓杰惊呼，“还来！”
鲁兵却道，“可以试试，如果能把你们说的吸血鬼王骗出来，杀他就容易多了。但为了有真的饵，得除了这里以外，需要另找一处边界。”
李启星拍了拍钱晓杰，“听到了吗？你到城堡的那头给我们找个边界出来。”
“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是谁？我要负责冒着生命危险去骗吸血鬼出来，鲁兵要带队伏击，所以多余出来的人是不是也该找点事做？”
钱晓杰默默的变成蝙蝠，正要飞走，又被李启星一把拉了下来。
“别急啊，我得为了接下来的行动养精蓄锐，你先把我背回去。”
“”
回到临时营地，正赶上士兵们开饭，李启星见鲁兵没有要吃的意思，就找他借碗筷。
鲁兵有些惊讶，“你还要吃饭？”
李启星不悦，“我怎么就不要吃饭了？”
鲁兵自嘲道，“也是，需要吃饭的你才是正常的人。”
虽然吃的只是稍微加热的速食，但发动炎黄一系的固有技能——饭桌谈事后，李启星很快就和士兵们打成一片。
李启星发现，除了他们的记忆完全停留在五年前这点外，他们和真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与其说他们是外星人做出来的游戏角色，不如说是外星人穿越时间把他们带到了五年后的这里，又或者是洗掉了五年的记忆后把他们抓到了这里。
吃完饭后，李启星把没有洗过的碗筷还给鲁兵，顺便又对这些士兵的状况作了一番猜想，因此激活了鲁兵身上的隐藏剧情。
“别瞎想了五年前的任务虽然成功了，但我是唯一的生还者。”
说完这句话后，鲁兵就情绪低迷的离开。李启星则感觉自己浑身寒毛直立。
天色微黑时，一无所获的钱晓杰灰溜溜的飞了回来。
这漫长的一天，他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被折磨到了极限，实在是找不动了。
本来已经做好了被李启星言语攻击的准备，可在见到李启星的一刻，对方居然不是动嘴，而是动手——直接扑了上来。
“晓杰啊，你怎么才回来，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我们俩一切事情共进退。”
钱晓杰摸了摸李启星的额头，“也没发烧啊，这是怎么了？”
“我给你说啊”李启星正想把鲁兵的恐怖故事转述一遍，但突然想到钱晓杰的胆子还不如自己，要是把他吓着了，指不定他一扇翅膀就跑了，把自己一个人丢这里。嗯，吓人的事情就让自己独自承受好了，“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外面冒险不公平，我也想一起去冒险。”
“可是就你这身体素质”钱晓杰语气里满是嫌弃。
“冒险除了无脑的战士，睿智的法师也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你不能嫌弃法师的体质，重要的是能用对方的头脑弥补上队伍的短板。”
“我怎么觉得你又在侮辱我。”
“别胡思乱想了，快去弄两套睡袋出来，今晚我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星辰为灯，彻夜畅谈一番。”
“那你到底还要不要睡袋？”
“以睡袋为床被的补充。”
夜晚，这里并没有星星，只有一颗比平常大上三四倍的月亮孤悬天空。
有名战士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守夜，这让睡在空地上的钱晓杰感觉很有安全感。也让李启星感觉很吓人。
在被李启星硬拉着东拉西扯的聊了两个小时后，钱晓杰就表示今天很累，要休息了。
缺乏安全感的李启星自然不愿意，可哪怕他话语不停，钱晓杰硬是顶着噪音沉沉睡去。
到凌晨两点，李启星都还没睡着，身体的困倦和精神的亢奋相互冲击，他甚至都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十多秒后，李启星猛然发现，自己不是眼花，这个世界是真的在扭曲。
那是种平静的水面倒影被波纹扰动，混乱中带着有迹可循的秩序的扭曲。
偶然间，还能看到一道铁皮门在扭曲中闪现。
李启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随着房门变得越来越清晰，已经能认出它就是鲁兵宿舍那道带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坏门。
生怕它突然溜走，李启星连脑袋都不敢转一下，不停用手推着一旁的钱晓杰，“喂，快起来，我们好像可以回去了。”
钱晓杰嘟囔了一声，有醒来的征兆，但眼前的房门也闪动了一下，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李启星一急，用力掐了钱晓杰一把。
“啊！”
钱晓杰大叫着醒来，但房门也在同一时间消失。扭曲的世界恢复了平静。
“你干什么？”钱晓杰怒视李启星。
“你干了什么？”李启星回之以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