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恍然间撞到的身影
人的记忆往往如此，如果没有特意去观察某个角度，你很难还原出她的细节。
甚至有时连她穿的衣服，都未必能记清是什么颜色。
刘媛媛身上有些什么，顾恺从没去注意过，也回想不起来。
虽然在张倩那里也没得到准确的答案，但至少限定的范围缩小了。
明天即将迎来“家访”，既然其他的老师并不会像班主任一样随意杀人，下午的几节课完全可以直接旷掉，去深入调查一下刘媛媛到底有什么秘密。
主教学楼西面的树下，姗姗来迟的谢图南终于就位。
“先在外边藏着，等上课铃响了，下节课的老师走到教室我们再过去，要不然撞上就尴尬了。”
胖子和谢图南点了点头，静静观察着厚德楼（教职工楼)方向的人群。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拿着教材走进了教学楼，是生物老师。
三人沿着摄像头捕捉不到的角落，潜入了厚德楼。
凭借顾恺敏锐的感知力，几乎避开了所有认识他们的老师。
实在躲不过的，就假装帮老师领资料蒙混过关。
溜上四楼，数学组教研室，距离楼梯口只隔着一个教务主任室。
顾恺站在角落，借着狭窄的缝隙，偷偷往里望着。
透明的玻璃保温杯，泡着菊花和枸杞。
桌上摆放凌乱的教材和计算器，下巴的胡茬倒是清理的很干净，还有锃亮的秃头。
这是，六班的数学老师，曹泽纪。
居然是人类，这倒是让三人有些诧异。
不过看起来他的状态完全投入到了工作中，应该是并没有察觉到怪物模样的—畸变者。
刘媛媛就在他的对面，但是被工位挡住，只能看见头顶的蝴蝶发卡。
完全看不见。
顾恺朝着谢图南摇了摇头，后者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是面对普通的老师，大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堂而皇之的编造一个身体不舒服需要请假的理由，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借机观察。
但这是刘媛媛，一个完全超出普通怪物行事规则的恐怖存在，谁也不知道现在温柔和善的她，什么时候就会露出狰狞嗜血的真面目。
沉思片刻，谢图南耸了耸肩，小声说道“不怕死的话，可以进去看看，上节课我分析了刘媛媛的每次攻击行为，都是在学生出现不守规矩或者无理的行为后才开始执行，准确说是在她认定为不守规矩或无礼。
“课间不来请假，上课私自跑过来，这种行为我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判定。”
“身体不舒服哪里是自己能决定的，跟上课下课无关吧？这种行为怎么能算不守规矩呢？”胖子问。
“自己没拿稳板擦，把问题归咎到学生身上，连续击杀了两位同学。”谢图南扶了扶眼镜，“你觉得她会不会跟你讲道理。”
胖子低下头，默认了谢图南的话。
“必须去试了。”顾恺皱着眉头，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毅然的朝着教研室走过去。
“就这样干耗下去，风险只会继续累加，生物老师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其他老师可未必。如果其他的任课老师告知刘媛媛，我们三人旷课，这种行为我想无论以任何标准判定，都绝对会成为下一个被攻击的目标。”
“还是我去吧。”谢图南拉住了要入虎穴尝试的顾恺，后者诧异的回头。
“我迟到过一次，但是刘媛媛并没有攻击我不是吗？”
“这是我的事，你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
谢图南拍了拍顾恺的肩膀“丽雅的事，我欠你一次。”
提到丽雅，顾恺沉默了，而这时谢图南已经潇洒的朝着教研室走了过去。
下一刻，顾恺瞳孔骤然收缩，一把拽回谢图南，后者疑惑的看着他，顾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嘎吱！
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开了，里面走出眼眶如菊花一般向内凹陷，完全看不见眼珠，身高两米五左右的强壮怪物。
教导主任，刘金坤。
几人屏住了呼吸，沿着楼梯悄悄往下走。
刘金坤的大嗓门是全校有名的，要是被他看到，绝对会直接惊动到刘媛媛，还是以一个根本没办法解释的画面。
好在刘金坤只是点了根烟，便走到了走廊了另一侧。
众人见状，又悄悄摸了上去。
幸运的是，刘媛媛居然主动提着暖壶出来接热水了，热水器同样在走廊的另一侧。
从背面看过去，刘媛媛身材婀娜，上身白色衬衫，下身灰色的职业裙，肉丝丝袜，棕色的高跟鞋。
手腕上戴着一个分不清银质还是铂金的手镯，后颈有一条红绳，但顾恺怎么样也回想不起来绳子吊的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等到刘媛媛的身体完全进入水房，顾恺跟谢图南对了个眼神，直接沿着墙面走到教研室，觅了个能完全看见办公桌的角度，一把托起谢图南，咔咔一顿拍照，然后迅速离开。
下楼时，顾恺忽然撞到一个身影，饶是他强于常人十倍的感知力，并且得到升级的情况下，都没能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从触感来讲，应该是个女性。
但回头看时，却是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一个人影。
太紧张了吗？顾恺晃了晃脑袋，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谢图南在路上把拍下的照片一起传到了仅有他们三人的微信群里。
很快，下课铃响了。
瞅着老师离开教室的空档，几人溜进了教室，开始研究起照片。
倒是没有人关注他们的情况，这一点也让顾恺颇为庆幸。
照片里实木的桌子上，各种教材整齐的叠放在左边，中间是一台有些年头的联想台式电脑，右边放着粉红色的钢质保温杯，钢笔和月考的数学试卷。
桌子的抽屉没有关严实，看着露出的一角，应该是教案之类的东西。
除此以外，再看不到其他东西。
几人在微信群里分析着桌子上的东西，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存在。
但经过两节课的讨论，最终锁定了方向。
要么是抽屉里还藏着其他的东西，要么最终破解谜题的关键，就在刘丽正面的身体上—那个看不见的吊坠。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自习。
一般最后一节课的自习，都是用来完成这一天的作业，老师在讲台上坐着等待学生问问题。
这节课，同样也不例外。
藏在抽屉的手机悄悄亮起了屏幕，顾恺轻轻的移开桌子上的试卷，露出一个硬币大小的孔洞，大概是之前的学生为了上课方便玩手机搞出来的，现在倒是方便了顾恺。
“两位大哥吗，我前桌还没来，是不是又要死人了，好怕怕！”
消息是胖子发出的。
“可能是闹肚子了吧？迟到应该没有事的，谢图南试过。”顾恺回复。
“可能因为我一直是班级第一。”谢图南的消息也发了出来。
“谢图南，你坐前排怎么敢玩手机的，不要命啦！”
“学你，我也掏了个洞。”
“哈哈，都是弟弟，我掏的可是有杯子那么大，后排福利！”胖子回复道。
咚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顾恺准备回复的手骤然停住，抬头看向了门口。
“请进。”刘媛媛的声音平静。
“对不起，老师。路上摔了一跤迟到了。”门口的学生弓着身子道歉，兽脸上写满了恐惧。
刘媛媛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微笑，示意他进来坐下。
但顾恺清楚的看到她凸出的眼球里，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砰！
门被轻轻的碰上。
噗呲！
头颅瞬间如同西瓜般爆裂，鲜红四溅。
顾恺脸上仍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不仅是他，教室里所有的学生脸色都极为平静，教室里只能听见沙沙的写字声。
仿佛没有人敲门，也没有人被捏爆脑袋，刘媛媛一直都安静的坐在讲台上，和善的看着大家。
抽屉里，顾恺手指飞快的跳跃。
“卧槽！迟到不是没事吗？这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谢图南迟到的时候明明一点事没有，难道刘媛媛又变异了，现在开始逮谁杀谁？”
“我觉得跟学习成绩有关，刚才死的张伟，跟你一样也是班级里的倒数吧？”
“不可能，怪物还管你学习好坏，我坚决不信。”胖子愤怒的为张伟发声。
“顾恺，刚才你有注意到刘媛媛身上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吗？”谢图南转移了话题，聊起正事。
“没有，刚才我已经集中的全部精神力，什么都没有发现，吊坠是普通的佛陀吊坠，手镯也只是普通手镯，上面刻着s，外观看上去也很细腻光华，是银质。”
“丝袜呢？是巴黎世家吗？”胖子问。
“普通的肉色丝袜，淘宝十块钱五条的那种，脚踝都破洞了。”
“这么说来，秘密大概在她的办公桌上。”谢图南回复。
“放学以后，先别走，过去看看。”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