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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窥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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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是好天!人,是年轻人!

    除了陆琛表姐弟,冷寂颜以外,还有龙岑喾的一个挚友,是和他一同回来的---武敷。另外,就是附近农场的邱架兄妹了,哥哥邱刚,妹妹邱雨。六个人准备好行装,跳上邱刚的吉普,出发了。

    目的地是一个终年云雾缭绕的山谷,本地人叫做“云雾谷”。

    说是野营,但并不需要搭棚支帐,因为,邱家在谷中有一所老宅。面积很广,现在已经没有人住了。房子在谷的深处,要翻过一座小山。这座山在谷口处,挡住了去路。山虽不高,却很陡。好在邱刚常常翻山到谷中小住。所以,六个人翻这座小山没有费太大的周折。

    当他们翻过小山,来到谷中时,不禁被这里的景色所陶醉了。邱刚从来未在盛夏来过这里。抬头望天,是一片雾气,太阳光透过云雾斜射下来,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圣光。陆琛童心大发,当她看见那林中的白屋时,大叫一声便先奔了过去。

    白屋的四周是红色的木栅栏,栅栏上爬满了不知名的小花。

    “哇,邱刚,你是个大天才!大伟人!你好会享受啊!这里,真是太,太,太美了!”陆琛一连串的大喊大叫着。

    邱刚那受得了如此赞美,不禁觉得四肢轻飘飘的,整个身体都要升空了呢!

    白屋里虽然应有尽有,但六个年轻人还是拿了食物在屋侧的园圃中烧烤起来。

    看屋子的是一个年岁已过半百的老人,他驼了背,行动却不亚于这帮年轻人,腿脚也很灵便。人们已不知他原来的姓名了,他自己也忘记了,大家都称呼他“老赵”。邱雨说,老赵知道很多故事,都很离奇!小时候,老赵还未来看这幢白屋时,总给她和哥哥讲故事。于是,一群年轻人吃过晚饭,便围住老赵,请他讲故事听。老赵笑了笑,摆摆手:“不行了,老了,都记不得了!你们也该休息了!”

    偏偏这六个人精神格外好,老赵禁不住他们的缠磨。于是七个人,一老六少,就在白屋前的空场上点燃篝火,围坐一圈。

    火光映红了每一个人的脸。夏虫也突然寂然无声。只有火苗照着树根的噼啪声。老赵坐在中央,他的一边是冷寂颜,另一边是龙岑喾。

    随着,那苍老而悠远的声音,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展开了

    “东汉末年,外戚宦官交替专权,政治十分黑暗。统治阶级腐朽至极。贵族官僚家里堆满了金银,连狗和马都披上绣花丝织品。许多官爵,可以用钱来买,加上天灾人祸,人民无衣无食。河南一省就有十之四五被饿死。

    于是,爆发了全国规模的起义。其中,最著名的是黄巾大起义。义军首领张角创立了宗教组织”太平道“。十年间,太平道信徒达到了十万余众,遍及黄河中下游和长江中下游广大地区。义军在公元184年的2月,爆发了起义。占领了河北许多郡县。黄河,长江流域一些地区也起兵响应。起义军头上都包上黄色头巾,称作”黄巾军”!

    但是,东汉的统治者调集了各地人马共同镇压。各地豪强地主也纷纷组织武装,配合政府军作战。黄巾军虽然得到了广大人民的支持,但在地主阶级联合进攻下,在这一年的9月终于战斗失败了。

    但在四川的大巴山区却有一小支队伍没有被消灭,这支队伍直到清朝中叶,参加了白莲圣教。清军自1644年入关,占领北京后,统治将近300年。自康熙以来,便大兴文字狱,社会上一些知识分子遭到迫害。康熙年间,戴士名写了一本书,书中反映明末清初人民抗清的内容,清政府知道后,不仅杀了戴士名,还杀了与之有关的几百人。这其中在山东有一户姓金的人家,也被牵连进去了,皇上旨意,传到山东,金家满门抄斩。幸好,护院的一个老家丁把金家最小的一个儿子---金不换,救了出来。后来,金不换得名师传艺,习练了一身好功夫,参加了四川的白莲教。到了乾隆年间,白莲教已传遍全国。但是,由于叛徒告密,总教师齐林在一次聚会中被清军杀害了。不久,他的妻子---副总教师---王聪儿,也在“卸花坡”投崖身亡。但,清军没能把白莲教斩杀尽。在四川大巴山的这一支还延续着

    当家的是一个六旬的老者,叫范人杰,他收养了金不换的后人---金奭君,做义子。在大巴山上调整队伍,准备着与清军一搏到底。

    这一天,从山下来了两个身形单薄的汉子。哨兵报上山来,说其中那个年幼的是白莲教总教头的子侄------井翀。那位稍长的黑脸汉子,是齐林麾下的齐四。老寨主听了,吩咐身旁的一个年轻人下山去迎。这个年轻人就是范人杰的儿子范偈。这范偈才十六岁,心性还和童孩没什么区别,但处事严谨,滴水不漏。他来到山脚下,认出那黑脸大汉就是义军中令清军闻风丧胆的女侠齐四姑,既是女扮男装来投山,那个年岁稍幼的自然既是齐林与王聪儿的侄女了。于是,把他们请上山寨。范偈在前面领路,边走边觉得好笑,按白莲教的教规,一处教众投靠另一处,都要比武试功夫,叫做“打喜”。一来,使两处兄弟可以亲近,另一方面,就是让外来的见识本处的本领,以此服人。但只是比武会友,并无恶意。可是今天,来山寨的是两个姑娘,按规矩应由少寨主金奭君来比武。想到这儿,范偈不禁暗笑,这回看君哥怎么和人家姑娘家“打喜”!

    到了山寨口,早已张灯结彩,毕竟来的是总教师的遗孤啊!看到了井翀,人们不禁想起总教师英勇杀敌身亡。副总教师王聪儿奋身投崖!

    按规矩要“打喜”会朋友,范人杰和他的老兄弟,义军的另一将领---杜坤坐在正中。范人杰笑呵呵的叫来金奭君:“君儿啊,来的可是齐总教师的子侄,你可要小心,强将手下无弱兵呐!”说完向正在喝酒的杜坤说:“老四,今天可不要喝太多,免得让晚辈们笑!”那杜坤本是个直性子的人,有什么说什么,年纪虽也在六旬之外,却不顾忌小节。大声回道:“三哥,你放心,我还要看君儿”打喜“呢!”

    这边,金奭君已走到场中央,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各位弟兄,今天我金奭君和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比武,只是会友,也为各位瓢把子及兄弟们能乐呵。有朝一日,我们还要合力把清狗赶走,复我汉家天下。”说完,他大步走到井翀面前,抱拳说:”这位小兄弟,请了!“

    井翀步入场中央,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一高一低,一壮一弱。那井翀实是个女儿身,原名------井琅嬛。沿途为掩人耳目才女扮男装,来到大巴山下的。今天要打喜会友,对方指明要自己上,也没有办法。

    井琅嬛双手抱拳,说声:“有礼了!”双方便斗了起来。一来一去,井琅嬛果然身手不凡,身如娇燕,左右飞闪。但毕竟不敢与金奭君正面交锋。这样斗了五六十个回合。范人杰有些坐不住了。“万一君儿输了,这支四川白莲分教何以服人呢?!”一边坐的老四杜坤一边大口喝酒,一边看场中一堆青年人斗,乐呵呵却并不着急。

    又过了二十来招,井琅嬛到底是女孩家力气不足,又加上长途跋涉,额上已渗出许多汗水。这时的金奭君却越斗越猛,心中却暗暗佩服这位远道而来的“小兄弟”武功之高、招数之精。但见对方闪躲时,腰间露出一个大破绽。说时迟,那时快,金奭君飞跨一步,一拳直攻井琅嬛面门,琅嬛闪身躲开,哪知,这是虚招,金奭君左手已抓住她腰间的绦带,轻轻一带,把她拦腰举起。众人“啊!”的一声,随即掌声排山倒海般的涌来。范人杰不禁用手轻捋白须,赞许地点点头。一旁的齐四姑可急了,她知道琅嬛本是个姑娘家,怎容得一个大男人拦腰抱住呢!

    范偈见君哥“打喜”果然出了笑话,高声喊道:“君哥,你还不快放下,咋把人女孩家举起了呢!”

    这一声如雷贯耳,金奭君听了,慌忙放下井琅嬛。谁知,琅嬛又羞又窘,竟没站稳,向后倒去。齐四姑箭步上前,毕竟离得太远、鞭长莫及

    眼看井琅嬛就要倒下去了,势必使大巴山这支义军失了面子。心中焦急。这时,金奭君却一把把跌下去的井琅嬛抱住。又一阵哄笑,众义军们大声欢呼:“好啊!!打喜成一家啊!!!”

    井琅嬛羞得满面通红,忙挣扎起身。这边金奭君也是额上冒汗。对方姑娘的少女体香扑面而来,想起刚才揽住人家纤腰,高举不放,不禁红了脸。齐四姑这时扶住井琅嬛,焦急的问:“没事儿吗?”琅嬛羞涩的掸了掸身上的土,低声说:“没事儿的,四姐!”

    这时,义军中不知谁高喊:“打喜,打成一对儿啊!”众人又大声哄笑起来。杜坤睁开醉眼,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却扯开那洪钟似的嗓子,大声道:“呵呵好!好!一对儿!一对儿!”

    范人杰高坐在台上,看着场中一双年轻人,心里也乐开了花。要是和齐总教师的侄女结了亲,四川这支义军会如虎添翼。想到这儿不禁满面笑容。这边,众人开始推杯换盏,更觉不过瘾,有的更是抬了酒缸来喝。范偈走到金奭君面前,笑着说:“君哥,你打喜,抱了人家姑娘家咋么说啊?!”金奭君一下子涨红了脸:“你怎么不早说!看我收拾你!”说着,转头偷看井琅嬛。恰巧,琅嬛也正往这边看,两人目光相对,都觉心脏强烈的跳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扭开了头。但当他们第二次目光相接时,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挚情!

    这里,大笑大闹。井琅嬛与金奭君灵犀相通。在一盏红旗下,一个年轻的姑娘却露出了怨恨的目光。她就是义军女队的军师--------丁珏璘。她小时是大巴山脚下一个地主的独生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却极其好强。8岁那年,清军围剿四川的白莲教义军,她的父母扶助清军,却被清军杀死。幸而她当时去了姑姑家未归,却成了孤儿。范人杰正从总教赶回来,在路上遇见了她。她知道,说自己是地主的女儿,就会继续留在深山里。于是,骗说是一农夫的女儿,父母被清军杀死。范人杰见她明眸皓齿,不像是农家女儿,但一想她一个8岁稚童无依无靠,便把她带上山。但毕竟心存顾忌,未曾把重职交给她。丁珏璘自上山后,由于她读过几年书,因此在那些孩子眼里,自然视为公主,金奭君小她二岁,但她却对奭君有所独钟!

    一直到了19岁,她已出落成一个美丽纤细的女子。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丁珏璘暗幕比她小两岁的君弟。范人杰人虽老,心却细。看在眼里,就想把丁珏璘配给金奭君。但想到她身世不清。不敢定夺,因此举棋不定。杜坤表面上糊涂,却心知肚明。于是说要对对两人的生辰八字,合即成,不合则分。山中有个媒婆子,前些年因求丁珏璘绣个花围,她看不起人家,不肯绣,还数落了两句。她心中生恨,这次就说两人的八字不合。加上清兵围剿,这件事也就放了下来,却不料酿成一场大祸

    丁珏璘妒恨井琅嬛,又恨金奭君禁不住那小狐狸的迷惑。恨杜坤这个老醉鬼起哄敲锣边儿,说什么“一对儿,一对儿”的,那些义军竟然都随声附和。眼看自己深爱的君弟,转日变成他人之夫,心中又气又恨!

    再说,范人杰把有意凑成金奭君和井琅嬛好事的打算告诉了杜坤。杜坤立即点头称是。于是便转达给齐四姑。四姑心想琅嬛虽是总教师的侄女,但总教师与副总教师已先后身亡。她无依无靠,若真与金奭君成婚,将来就不愁无人依附了。心里即一百个同意。但毕竟白莲教中有主婢之分,不敢擅作主张,要问过井琅嬛才能答应。

    琅嬛一个人独坐房中,想到齐帅、王聪儿身亡阵前,正自悲痛。四姑进了来,安慰了她一番。说明范老寨主亲自求婚一事。并把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一说明。琅嬛本就对金奭君倾心,听这一说,不禁喜上心头,面红过耳。四姑见了,满心高兴。于是,一对小儿女的亲事就这么应允下来。

    这月十八日,是琅嬛与奭君的大喜之日。山寨上下张灯结彩,人人称快!少寨主年轻有为,屡次杀退清兵,使清狗闻风丧胆;井琅嬛在寨上已小住将近半年,武艺超群,美丽贤淑,现为女军首领,正是一对璧人!

    就在全寨上下喜气洋洋时,丁珏璘却只身来到深林之中。四川大巴山上有一种毒蛇,名为赤练,喜欢往香甜处去,却怕烟。丁珏璘从小长在山林中,同寨中山野孩子相处,捕蛇对她来说易如反掌。她捕了一条赤练蛇,装进了早已备好的竹筒中,悄悄走到喜宴前,面上虽笑,心中却是极恨。来到洞房,大家都在厅前斗酒,洞房之中两支红烛,正静静地燃着。床上洒满枣子、花生、栗子等物,取得是“早生贵子”。桌上,瓜果香饼摆了许多,整个新房弥漫着甜蜜的香气与喜气。

    丁珏璘手中沁着汗,一颗心像擂着小鼓般的蹬蹬地跳着。但一想到心爱的君弟被那小狐狸所迷,心里充满了怨恨,一个声音催眠似的支持着她,心里在喊:“咬死她!咬死她!”她把没有塞子的竹筒混在床上的瓜果中,悄然离去。

    众人斗酒到半夜,才放新人回洞房,开始闹新房!四爷杜坤也跟了进来,凭他那山中生活了半百的经验,听出了赤练蛇发出的嗤嗤叫声。于是,大伙迅速静了下来。刚才还喜气洋洋的洞房,顿时鸦雀无声。四爷用火石生烟,熏出了小蛇,杀死了它。然后严厉的巡视众人,沉声说:“谁?是谁!”

    一片寂然,一个人影从众人之中闪走。金奭君追了出去。:“站住!”那个人站住了!

    “璘姐?是你!为什么要放蛇毒我?!”

    “不!我不是要毒你啊!我要毒死那小狐狸精!”

    “住嘴!你怎么变得这么狠毒。琅嬛她怎么招惹你了!”

    “我恨她!恨她!她,抢走了你!我恨她!君弟,你不要再受她迷惑了,我们,我们走吧!啊?”

    “璘姐,我是一直把你当姐姐的呀!”

    “够了!现在,你想怎么处置我?杀吗?我不怕!可是,我要告诉你,我爱你!这有错吗?!就算变成了鬼,我也缠着你!”

    “璘姐!”金奭君放缓了声音:“你,走吧!我不会杀你,我当你是姐姐看,我对你的爱是姐弟之爱。而我珍爱的是琅嬛!和她才是男女之爱。璘姐,望你保重吧!”

    说完,他就消失在夜色中。

    金奭君心里按着井琅嬛,但他并不怨恨丁珏璘。而以后,更加倍爱抚琅嬛。但谁知道,一幕悲剧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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