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疯女人
李护士就是前台那名行事迟缓的中年女人。
唐昀带着李一成跟着她顺着漆黑的楼梯向上走，心想：“这间精神病院里就没有个年轻点的工作人员吗？”
李一成率先受不了了，他扶着楼梯扶手嚷道。
即便是嚷嚷，都比他平常里说话的音量要小。
“就没有个灯吗？”
“这能看得见楼梯？”
李护士停下了脚步，黑暗中她的眼睛显得更加幽深。
“光线会刺激某些病人发病。”
“在这里，”她从脖子上掏出一个挂坠，“我们随身携带手电筒。”
原来李护士脖子上挂的项链，竟然是一个便携式的手电筒。
李一成无语了。
他轻咳两声，“那就麻烦把手电筒打开。”
“我从小缺胡萝卜素，有夜盲症。”
他从后面扯了一把唐昀的衣服，确实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仓皇样子。
“麻烦了——”
唐昀也冲着护士真诚开口。
李护士僵硬的将手电筒打开，一束幽幽的白光射了出来。
“感觉更吓人了呢！”
四十几岁还怕黑怕鬼的李一成无语凝噎。
为了自己在唐队面前的形象，他鼓着勇气一步步拾阶向前，后背早已经汗湿了一片。
楼梯间内是一派宁静。
李护士只顾着带路不说话，唐昀自然也生不起主动搭话的想法。
他有意识的放慢脚步，让有夜盲症的李一成可以跟得上步伐。耳朵则在耳听八方，努力捕捉着楼内的一丁点细微声响。
“好奇怪——”
这是他来到宛平南路444号精神病院不过10分钟发出了第n次叹息。
整栋楼都安静极了。
“病人们都去哪儿了？”
唐昀心里明白从李护士嘴里听不到答案，索性也就不发问。他想着问完刘秀婷话后，回警局找小于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地方。
一个病院而已，怎么弄的这样森森的鬼气？
处处透着诡异。
“是这间。”
不知道是培训过，还是本性如此。李护士和副主任一样的惜字如金。
唐昀站在一扇白色铁门前，门上一米六高度的部分，有着薄薄10公分的玻璃窗。
他用手摸了一把，是特制的防弹玻璃，用手敲用东西砸，都是不会碎的。他又推了推，发现这是扇钉死的假窗户。只能起到窥视房内的效果，并不能够通风。
李护士从护士服口袋中叮叮当当的掏出了一串的钥匙，她低着头找了老半天，动作相当迟缓。
缓过神来的李一成刑警的本能让他观察四周的动静。
他悄悄点了点唐昀的后背，“这屋里好像没人。。。”
门开了。
屋内果然空无一人。
除了四张床铺外，空无一物。
唐昀半只腿踏进屋子，连墙壁带地板的，都是用特制的隔音棉花填充过。
他没有走进去。
低头看向矮小的李护士，唐昀斟酌着遣词用句。
“刘秀婷在哪儿？”
“这屋里没人呀。。。”
李护士愣愣的站在那儿，缓慢的开口。
“副主任带她过来。”
“带她过来？”
唐昀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
“这不是刘秀婷住的病房吗？怎么她不在里面，还要人带她过来？”
四张床的话，代表着这间病房里一共住着四个人。
那剩下的三个人现在又在哪儿呢？
满脑袋的疑问，对着这么一位呆滞迟缓的中年女护士，唐昀实在生不起询问的意思。
他怕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平白地多费口舌，让自己的血压升高。
漆黑的走廊深处，带着远视眼镜的神秘男人朝着唐昀他们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是刘秀婷吗？”
唐昀记不清对方的长相了，他转向身后的李一成。
“是她！”
李一成自从进了精神病院后，声音音量一下子就微弱了。
确认刘秀婷，是他发出的最大一声。
刘秀婷看起来有些憔悴，她露在病服外的四肢看起来瘦的惊人，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坐吧——”
唐昀示意女人坐下，对方仍然呆愣愣的站着。倒是跟李护士的行为有些许相像。
副主任伸出手，往女人的肩膀上一按。刘秀婷不哭不闹的，被这股力道带的坐在了床上。
唐昀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他人高马大的，站在那儿，根本看不清刘秀婷的表情。
他蹲了下去，让自己和女人平视。
“你是叫刘秀婷吗？”
问话得先从简单明确的问题开始。
女人睁大着迷茫的双眼，瞳仁里并没有焦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昀就维持着蹲下的姿势，他没有催促。
这回倒是副主任先忍不住了，他开口道：“几分钟前刚服过药。”
“这会儿，药效发作了。怕是问不出什么。”
这几句话说的流畅清晰，让他之前的沉默寡言显得是有意为之了。
他大概也是发觉了自己的失言，说完这么一句，便闭嘴不谈了。
“不如您先离开一下，让我和刘女士单独聊一会儿呢。”
唐昀扬了扬眉毛，他觉得这个副主任在这儿，处处是威压，刘秀婷即便是想说话，怕也不敢。
“哦？”
副主任又是一字箴言，这会儿还带上了点疑问的语调。
唐昀不接他的招。
“成哥——”
“带他们出去吧。”
“我要和刘女士单独聊一聊。”
一路蔫蔫的李一成这会子生龙活虎起来，他挺直腰背让副院长、李护士出去。
等人请走了后，他站在门口冲着唐昀笑了笑。
“唐队——”
“我就站在门口给您看门啊。”
“好了叫我。”
唐昀点点头。
病房里现在只有他和刘秀婷两个人了。
唐昀收起来脸上的礼貌笑容。
“刘女士，舌头下面的药片吐出来吧。”
他在南美做特警时学过这招，一个人嘴里藏没藏东西，唐昀一看便知。
原本神情呆滞的刘秀婷，表情突然活泛了起来。
她似笑非笑要哭不哭的从舌头下面推出两片蓝色的药丸，吐在了手掌心。
“我。。。”
“我是刘秀婷。”
她的眼角渗出泪来。
“我没病。”
“求求你救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