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以剑术报剑仙
游龙江依旧哗哗作响，经过几日回流，前几日大雨陡然而升的水位缓缓回落，江畔的剑庐内，挂在墙上的金甲春桃二剑颤抖不止，终是一声清脆的出鞘声响冲破水雾朝天际而走，同时道剑樊小堂缓缓苏醒，揉了揉双眼，前两日的恶战令其身心俱疲。
“我睡了几日了？”
“回师爷爷，两日了，昨日的问剑已然错过，今日是最后一场了，听说那西域女子已在丹仙屏等候了。”
“嗯，知道了，你去吧。”
守在一旁瞌睡的小道童见师爷爷无恙十分欣喜，便起身恭敬行礼告辞离去。
樊小堂伸了个懒腰，走出院子，脱下衣物，跳进湍急的游龙江之中，清凉的江水沁人心脾，樊小堂试着运功，发现与地仙一战使自己境界有所突破的迹象，流经此处的江水在樊小堂运功灼烧之下变得温驯舒缓。
换上洁净的衣衫，樊小堂一跃踏上回归的二剑冲天而起，穿过云层，烈风肆意的吹打着紫青道袍，望着层层云海，中年道人深吸一口气，一阵眩晕过后，星罗棋布的乾坤星河仿佛印在了脑海之中，是冥冥之中的通灵感悟，也不再拖延飞身前往丹仙屏。
松动的境界关口便只差得心境的临门一脚，几十年前的往事不断在樊小堂脑海之中显现，终归要有一个结果。
“剑仙来了！”
丹仙坪广场之中，不知何人率先以修元气机感受到御剑而来的道剑，抬头仰望天空，率先开口，其余观礼者众人皆朝着天幕望去，一个人影横踏双剑之上，自远方穿破云层，瞬息而至。
“贫道失礼了！”
樊小堂穿过大战坍塌正在赶工修复的金阳宫正殿，在慕容薇五十步外站定，金甲春桃二剑自行归鞘。
“有幸仍能等到道长便不虚此行，今日我想已不需要再问剑于道长，我认输！”
慕容薇身后的身负镂空巨剑的面具男子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猩红发丝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撩动，何秀峰是强者，强者自然有其傲骨，既然已见过那日樊小堂的第二神技，慕容薇无论是剑技与剑意都与其差距甚远。
“不比了？我以为你是不服输的性子。。。”樊小堂言语之间有些失神。
春风花语落银河的盛景在脑海之中显现，飘荡的花幕中总少不了出剑女子的一颦一笑。
一句“小子，你舞的也是剑？”仿佛再次在耳边响起，回到那个少年俊彦的芳华光景。
“我不服输，但终归要认识到我与道长之间的差距，三年后，我会再来问剑。”慕容薇的一席话打断了樊小堂的思绪。
“对了，道长若是下山路过胭脂城，我与锋定然会好生款待。”
中年道士打了一个稽首
“胭脂城。。。好地方，春风花语落银河。”慕容薇年龄尚浅当然未见过那倾城一剑。
慕容薇轻轻点头便要抱拳转身离去，忽然之间樊小堂周身一道光幕从天而降，掀起阵阵风尘。
多数观礼者以手掌遮住遮住口鼻，仍不舍的眯着眼观看这罕见盛景，破镜！
“原来如此，我见真武如见真我，是我天真了。”樊小堂在慕容薇转身一瞬方才彻底放下，这名与数十年前女子剑仙赵凝露八分形似七分神似的西域女子了却樊小堂仅存的凡心，大道归于静止，心境有了质的飞跃，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真元的井喷而发，踏进第七境气定境的门槛，当然这些除了重亮他人确实毫不知情。
“呦呵，恭喜道兄！要不然咱哥俩过两招？”光幕散去何秀峰率先走出，摩拳擦掌。
未等樊小堂回神搭话，何秀峰想背后伸手抽出身后蓝晶打造的镂空巨剑，顺势一剑劈出。
“这招叫劈山式！”
一柄长二十丈蓝金色剑幕裹挟这云气骤然自天幕下落，樊小堂金甲春桃握在双手，一步踏出，丹仙坪气机骤然冷峻萧杀。
“风萧萧兮易水寒！”无数柄形似冰锥的剑罡透过广场地面拔地而起，境界提升的中年道人打破先前在邺国璃月山庄的气息阻滞，剑招蓄势瞬息而成，臻入化境。随着樊小堂一剑挥出，无数冰锥冲天而起，与蓝金剑幕猛然相撞，整个丹仙屏在二人剑气冲击之下剧烈抖动，仿佛将要坍塌一般，无数声巨响过后，两种剑罡相互抵消，平分秋色。
坐倒在地上捂着耳朵的观礼者尚未反应过来，二人如有默契三剑齐齐归鞘，相视一笑，较技不较力。
“麻烦给贵师弟带个话，莫要练剑了，他不适合。”
“定当转告。”樊小堂望着璧人的离去身影，春风和煦，这次未做稽首而是挥手道别，亦是与过往做一个诀别。
观礼众人散去后，樊小堂动身绕过金阳宫废墟走到金阳宫最北端，深吸一口气，在大榕树下将自己早年的九歌青词二剑取回，了却半个甲子的心结。
赶至山下追上尚未离去的慕容薇与何秀峰，将丹仙屏上的两剑与自己编撰的子母剑经交到慕容薇手中。
“请二位将两剑代为转交西蜀剑庐，这是贫道唯一能为剑庐所做之事。”
慕容薇看一眼何秀峰，面具下的男子微微点头，示意可以接下。
慕容薇接过双剑，樊小堂又嘱托道。
“子母风花剑经是我早年所创，姑娘可从中汲取灵感成剑，今后贫道要闭关，不成剑便不再下山。”
未等二人反应过来，樊小堂御风匆匆离去。慕容薇又转头看向何秀峰，男子这次轻轻摇头。
“子母风花剑当有传人。”何秀峰语重心长，女子挽了挽男子手臂，缓缓下山。
“当以剑术报剑仙，过去的事就让它逝去吧！”
今日大梦初醒的樊小堂顺利破去内心情障，大彻大悟，终归将心底的话埋藏在了心底。
迎风而行的樊小堂细细回忆这几日的经过，初见之下樊小堂便觉得慕容薇与赵凝露有八九分相似，恍然间似是回到了半甲子前，冥冥之中的轮回让樊小堂未多考虑便因此应下问剑。
后来在重亮王不学二人斩杀邺国碟子之时，樊小堂暗中观察慕容薇见其对沙吾提的慰问虽冷峻确十分细心。经过与洛婆一战，慕容薇倔强的性格显露无疑，行事作风坚韧有余，当何秀峰出现后女子的用情至深，今日的弃战更是让樊小堂归于清醒，真武脚下不曾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