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天光大亮。
寒一在一身暖阳中醒过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从枕下掏出手机差点吓得把手机扔下床。
下一刻她猛一拍脑门儿，反应过来今天休息。她连上蓝牙耳机刷了会儿视频后就起身下床洗漱去了。
寒秋正在房里复习，寒一没惊扰他，烧了几个菜下了碗面晾在那里后发了个消息告诉寒秋饿了外面有菜有面自己去吃，然后就自个儿叼着个饼回了房。
照例来说明天月考，寒一是应该好好复习的。
但她偏不。
“这么好的脑子，还要复习做什么？”她躺在办公椅上，两条修长纤白的挂在椅子的扶手上，看起来挺悠闲。
把手机里几十个app全捣鼓了一通后，似是觉得无聊，她戳开微信的图标，点开了叶紫辉的头像。
first：老大在忙什么呢？
那头过了一会儿后回了消息：我姐在处理裁员的事，寒一姐姐你有事要找我姐嘛？
寒一看着那个称谓，反应过来是叶婉秋，叶紫辉亲妹妹。
她和寒一感情还算不错，小时候也对自己关心有加，寒一一直是把她当一个亲姐姐看的。
但是自从寒一的身高超过175后，叶婉秋就把对她的称谓从妹改成了姐。这辈分就乱了。
寒一托起腮，快速打字：无事让她好好忙别分心
leaf：嗯嗯[ok]
“啧，”寒一搁下长腿，引着办公椅转了半圈，复又将腿放在床上被窗帘遮掉大半的阴影里。“无聊啊。”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看到连天花板都不好意思了后，她“噌”地站起身。换下了睡衣，从衣柜里挑了件黑t和一条牛仔裤后出了门。
first：我出趟门
弟：？你出门又不带我！！！
弟：你上次说好的！！！
first：复你的习[旺柴]
弟：………
两分钟后，朋友圈页面刷新了一条。
寒秋：论有一个太过聪明的姐姐是一种什么体验。
答案就是：她可以在我忙着复习的时候还跑出去玩。[裂开]
寒一看着这条朋友圈，微微勾唇，扣上头盔的带子，长腿一跨发动引擎后向着远处驶去。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突然很想喝杯咖啡。
很想很想。
寒一把火熄了，摘下头盔后依照记忆穿过一家家店，最后停在了一家知名但是看上去有些年纪的咖啡店门口。
上次来这里，还得按年计算。
老板娘正在前台擦拭着咖啡机，看到远处的寒一落座以后眯起眼确认了一下，发现真是寒一后把抹布一甩噔噔噔踏着碎步就冲过去了。
“瑞瑞啊，真是你！”老板娘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寒一看清来人，眼底也漾着笑意。她颔首示意，“沈姨。”
沈如兰，这家咖啡店的准老板娘，小时候经常来这家店避难，还帮她签过试卷的字。
“哟，还认识我呐，你这记性还真是好，我都以为你不认识我了。”沈如兰调笑着。
“忘了谁都不能忘了您啊。”寒一礼貌地回应。
“你这孩子，还是那么有礼貌，成绩还好，不能跟我家那败家子儿比……”
寒一只是听着，很久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沈如兰也这么跟她数落她儿子的不是，有时候还会跟临铺的几个老板老板娘一起数落，整条街都热闹。
十年如一日啊。
“……”叨叨完，沈如兰发觉这人一直在听，还没上餐，忙问她，“瑞啊，还是老样子？”
寒一点点头，“沈姨，你记性也挺好的。”
“害，不能跟以前比了，都是我家内个给我气的，个败家子儿……”沈姨骂骂咧咧地走了。
沈如兰离开后，周遭都安静下来了，寒一连上蓝牙耳机，放了首轻音乐。
五分钟后，沈如兰小心翼翼端着杯卡布奇诺过来了。
寒一抿了口，笑起来。“沈姨手艺一年比一年好了啊。”
“害，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沈如兰被夸得脸红，“姨这儿还有些你小时候喜欢吃的蛋糕啊小零食什么的，就等着你呢，待会儿记得来领昂！”
“好。”
寒一喝了口后翻出微信，点开置顶联系人的头像。
first：醒了么？
寒一抬眸看了眼手机最顶端的时间，忽然觉得问得有点离谱。
下午13:22。
她刚想撤回，却见顶上的备注已然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那朵云回来了：醒了，在复习。
寒一轻轻叹了口气，又闷了一口咖啡，指尖飞速打字。
first：嗯好好复习
那朵云回来了：[文件]
那朵云回来了：给你码了点易错题，有空记得看看。
first：好谢了
寒一端起咖啡杯，喝完最后几口咖啡，起身去前台领了沈如兰给她留着的零嘴，笑谈了几句后转身欲走。
忽然她看到了不远处桌旁正在笑谈的两个人，整个人倏然僵住。
“打！对！打狠一点！谁打得好谁今天奖励一个鸡腿！”
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嚎。
女孩子被吓得满脸泪水，她握着皮鞭的手颤抖着，面对着地上满身淤紫已经无力挣扎的少年，她没有动手。
她眼睁睁地看着听着一个活生生的男孩子从撕心裂肺的喊叫到奄奄一息再到被抬上担架。
也是她不惜重金把他从病床上救下来。
“我在想……在想要不要把俞熠弄死。”
罪恶与憎恶的种子就此种下。
面向她的女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抬头眯眼看着她，似是在极力辨认着什么。
她一挑眉，拍了拍对面男人面前的桌子，指着寒一的方向说了几句什么，看男人的表情应该是很疑惑的，但是转过头看到她以后那个表情立马就变了。他愣了两秒，随后朝她招了招手。
寒一的第一反应是离开。
然而她是第一次手脚跟不上大脑，寒一一步分三步地走到了那张桌前。
她和男人对视着，空气瞬间安静。
男人率先开了口，“瑞瑞，最近还好吗？”
寒一觉得自己战栗着，但话出口却一如既往的平稳冷淡，“陈昊，我请你放尊重点，我现在不叫那个名字了，你也没资格喊那个名字了，我叫寒一。”
陈昊瞬间怒了，“你说谁没资——”
寒一唰地从腰间拔出枪，上膛拉保险对准了陈昊的眉心，“都是出来喝个咖啡的，别伤了各自的和气。”
周遭的人都好奇地抻长了脖子，看见寒一手里那把枪后都急忙把头扭回去了。
陈昊瞪大了眼晴，咽了口口水不再多话。女人看她缓缓收起了枪后抬眸望过来，试探着问，“哎，你考的什么高中？”
寒一看着她的眼睛，她眼中净是掩不住的揶揄。
寒一必然是发觉了的，她蹙了下眉，随机很快地舒展开，“九中。”
“九中……九中……”陈昊摩挲着下巴，装作一副很懂的样子，“好学校啊，便宜你了。”
寒一冷嗤一声，沉下了脸。
她抬手扶正歪掉的耳机，“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二位慢聊，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她们回应，寒一扭头离开了咖啡店。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确认了时间，眼底恨意涌动。
寒一掏出手机，想了想后还是给叶紫辉发了个消息。
first：你还不记得陈昊？
这次应该是叶紫辉回的消息，那边过了一会儿后回了消息：记得。
leaf：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人？明明你我都对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
first：你还记得就行了
first：我打算抽个空处理一下这两个人
leaf：我永远支持你的选择。
与此同时——
陈昊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问对面的女人，“她刚刚是不是拿了枪？”
女人迟疑着回，“好像………是的？”
陈昊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是警察吗？我举报有未成年人非法持有枪支。”
“对，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