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公公公子
项府。
因张茜儿被清王所杀一事，被罢朝一天避嫌在家的项羲正午时分被召进宫。
还有一同被召进宫的，是张茜儿的贴身丫鬟：灵犀。
苏氏看着项羲跟灵犀被宫中侍卫带走的背影，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再次浓郁了几分。
自从小产后，项天歌的性子愈发阴郁。
闭门不出已经是常态，因此昨天她彻夜未归以及早上项赟出事，苏氏没看到她，也只是以为她知道了清王变成凶手，心情不好，便不让人去打扰她的静养了。
如今项羲被传召进宫，知道项知乐那个小贱人靠不住，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去找项天歌商量一下对策。
寻遍了天歌园只找到了怯懦的梅香一人。
她拧眉厉声问道。
“小姐跟兰心呢？”
梅香唯唯诺诺的小声开口道。
“小姐小姐跟兰心已经一个晚上没回来了。”
闻言，一股邪火瞬间从苏氏心中涌起。
“啪——”的一声脆响。
瘦弱的梅香被巴掌的惯性掀翻在地。
“贱婢，主子一宿未归都不知道遣人来告诉本夫人？”
似乎还不解气。
向来养尊处优的苏氏今日如同魔怔了一样，把梅香按倒在地猛掐，尖利的指甲毫不留情的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许是梅香的皮太厚了，又或许是苏氏的指甲太脆弱了，中指跟无名指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苏氏的指甲盖竟生生的翻断了。
指甲缝的位置正在沁出丝丝鲜红。
苏氏心中的邪火更甚，直接拔出簪子往梅香身上招呼。
似乎想要把最近的憋屈气全部撒在梅香身上。
梅香边求饶，边想逃，可是瘦瘦弱弱的她又怎么会是苏氏身边那位粗壮的嬷嬷的对手？
逃不掉，只能生生受着。
身上的疼痛逐渐麻木
意识越来越远。
她好怕，她好想兰心
以往兰心在，会替她挡去一大部分来自小姐的毒打
可是
兰心，到底去哪了？
一阵让全身痉挛的疼痛从她的右手手背袭向全身，梅香猛然睁开了眼，难以置信的看向那只被苏氏那枚尖锐且精致的金簪贯穿的右手。
随着金簪毫不留情的利落拔出，鲜红刺目的血迹顺着小院前铺砌的青砖石板蜿蜒的沿着杂草渗入土壤。
因为疼痛，那只右手还在无意识的抖动着。
心中恶气已出，苏氏不顾还在因疼痛而痉挛的梅香死活，把发簪上的血迹往她为数不多没有沁出血迹但已经脏污了的衣裳上一蹭，血迹蹭干净以后才递给了身旁的嬷嬷。
“没死就换套衣裳，带几个人出去寻你家小姐，若是寻不回来，仔细你的皮。”
恶狠狠的撂下了话，苏氏带着随身嬷嬷缓缓远去。
苍白瘦小带有薄茧的左手缓缓收紧把手中杂草尽数捏断，梅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目通红的看向苏氏远去的方向。
因着给项赟请大夫抓药，项府今日又卖了几名签了死契的下人。
如此一来，主子的人数都快要赶上下人了。
此时此刻，西苑里不停的传来男子尖细的、如野兽般的痛苦嘶吼。
西苑外。
为数不多的几个家丁拄着长棍，懒散的靠在一旁。
不多时，一名浑身是抓痕且衣衫褴褛的小厮没命似的从里面逃了出来。
“快，快帮忙按住公子，他他还会咬人。”
手持长棍的家丁不为所动。
“要去你自己去，被疯子咬了是会传染了，况且，项府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搞不好过了今天就没明天了，咱们还是怎么舒坦怎么来得了。”
此话一出，其他家丁纷纷应和。
“就是就是，谁知道明天会不会被遣散，遣散以后会不会连工钱都没有？”
“可是公子如今的状况”小厮还是不放心的往里看。
其中一名持棍家丁把他拉到一旁。
“哎呀，小豆子，你就是实心眼，他都这样了，还叫什么公子，叫公公还差不多。”
说完，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不远处的苏氏把家丁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即怒喝了一声。
“随意编排主子，谁给你们的狗胆？”
看到苏氏只带了一名嬷嬷，其他几名家丁对她懒懒的叫了一声“夫人好”，完全没有半分往日的恭敬。
见此情形，苏氏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们要反了么？”
反了？
为首的家丁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怪笑道。
“夫人，你这话就说得没意思了，项府已经两个月没给咱发月例银子了，咱们现在在这里帮您守着这个公公公子，已经是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了，别给脸不要脸。”
在项府持家这么久，苏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轻视？
她身旁的嬷嬷立刻开口道。
“你们居然敢这么跟夫人说话，仔细哎哟我的腿哟。”
“咚”的一声，苏氏身旁那个粗壮的嬷嬷被一根长棍撂倒在地，扬起一片细尘。
以棍子撂倒嬷嬷的另一名家丁跟着走上前，步步逼近连连后退的苏氏，不怀好意的笑道。
“我们现在有什么不敢的？项府现在就是个凶宅，谁靠近谁倒霉，谁知道咱们的好老爷进了宫以后，还能不能出来？还不如及时爽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