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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这结果,她甚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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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的竞舟热闹以及南楚使节的到访似乎并没有给项羲带来丝毫的愉悦。

    此时项府的前厅一片死寂的低气压。

    除了昨天像死狗一样被摄政王府的人抬回来、伤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项赟跟还在“卧床”养身子的项天歌。

    所有人都齐聚一堂。

    主位上的是项羲跟苏氏,项羲的左下侧是年仅八岁的项赉跟年仅十三岁的项问歌。

    苏氏的右下侧坐着的是面覆轻纱,头戴帏帽的张茜儿。

    管家畏畏缩缩的带着为数不多的护院踟蹰的迈入前厅跟项羲复命。

    “回老爷,东西都送到了。”

    项羲冷哼一声,一改往日懦弱,反手将茶盏扫落在地。

    眼底全是不甘。

    一旁的苏氏心虚的看了他一眼,一个眼神示意,管家识趣的带着身后的护院退下了。

    “你们也退下吧。”

    苏氏的一声令下,跟在张茜儿身后的灵犀,以及在前厅伺候的其他下人也纷纷告退。

    确认前厅只剩下“自己人 ”后,项羲才冷冷的一记眼刀扫到张茜儿面前。

    “当初你说掌管中馈就可以把这个麻烦摆平,如今却让我项府元气伤得几乎只剩一个壳,你还有什么解释的?”

    张茜儿不慌不忙的起身。

    挺直了腰板。

    直面项羲,语气温婉。

    “当初家公也说过把中馈交由儿媳来打理,可是儿媳尚未把问题完全解决,婆母便迫不及待的把府中中馈收了回去,儿媳总不能越俎代庖。”

    坐在项羲身旁的苏氏连忙辩解。

    “当初也没人告诉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在项羲的眼神逼视下,苏氏的声音越来越小。

    眼看苏氏没再继续说话,项羲才继续拧眉看向张茜儿。

    “饶是如此,你也没有跟你婆母说实话,造成了项府如此大的损失”

    他现在是铁了心要试图从她身上搜刮回来一点东西弥补项府的损失了。

    尤其是早上早朝知道了吏部尚书张启正被撤职以后,他的底气更足了——一个没了娘家支持的女子,还是个妾,如果不好好讨好夫家,就等着被发卖吧。

    然而张茜儿也不是省油的灯。

    尤其是早上听到小道消息知道吏部尚书被撤职回府思过,尚书夫人以及张大小姐在宫中出事后,她就知道,肯定有人动怒了。

    这结果,她甚是满意。

    也不愧她这么费劲打听到了“迷情”,怂恿母亲给项知乐备下那些东西。

    从摄政王府对项知乐的态度来看,摄政王肯定也对项知乐有相对的重视程度

    一旦她的好母亲跟好长姐真的打了项知乐的主意,哪怕项知乐再不中用,摄政王也绝对不会让项知乐吃亏。

    她那个长姐。

    呵。

    除了精神偶尔不正常,就是空有一张绝色容颜跟满怀自负,她就是要让张府知道,没了她张茜儿,张府什么都不是。

    如今反观这项府。

    所有的产业以及府上那些稍微贵重些的物件都被释数拿去抵了债,只剩下这座半旧的府邸,单凭项羲那点微薄的俸禄,根本没办法过回以前的日子,搞不好,连咸菜都没得吃。

    再加上项赟昨天被抬回来时那副治好了也废银钱的模样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给项府再来一刀。

    只要想到项府往后的水深火热,张茜儿在轻纱底下的嘴角就忍不住勾起。

    语气却是十分委屈。

    “若是家公真的这么认为,茜儿也没有办法,毕竟婆母走过的路,比茜儿吃过的饭还要多,茜儿也没想到婆母居然会这么有魄力,当真放任这些债务不管”

    坐在她斜对面的项问歌忍不住开口了。

    “小嫂嫂,你跟父亲认个错,父亲跟母亲还是会原谅你的。”

    张茜儿转头看向那张跟项天歌有五分相似的脸,凉薄的勾了勾嘴角。

    语气依然委屈。

    “问歌,有些事情,不是我认错就能解决的。”

    说着,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

    “我们都顾着把印子钱的事情推到自己人的身上,为什么就不想想,其实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太师府?你们可有看过钟氏拿出自己的点滴嫁妆为项府添过一片砖?”

    说到这里时,张茜儿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哽意,就像在努力压抑着某种情绪,似是埋怨,又似不甘。

    “不仅是印子钱一事,就连前天晚上的事情也是,都是伤了人,凭什么夫君就要被打个半死,而钟氏却能安然无恙的回去太师府调养身子?

    难道就是因为钟氏是太后的侄女,所以她就有这样的特权吗?

    既然昨日京畿府衙已经下了批文可以让夫君跟钟氏和离,那咱们为何不能回去太师府把聘礼要回来?”

    一言惊醒梦中人。

    项羲跟苏氏同时对望一眼。

    皇宫。

    钟太后一路昏睡到未时末才清醒过来。

    得知姚氏跟张芹儿以及她们在宫外找的两个野男人都被乱棍打死后,她的脸色再次煞白。

    “你确定是皇上亲自下的令?”

    她不确定的看了贴身嬷嬷莘嬷嬷一眼。

    莘嬷嬷点头,神色凝重。

    “当时摄政王跟王妃也在,皇上估计就是为了保下您”

    说到这里,莘嬷嬷看向太后,欲言又止。

    “萍儿,你自小跟在哀家身边,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莘嬷嬷摇了摇头。

    “老奴一直在想,娘娘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是对,还是错?

    仿佛陷入了某段回忆,钟太后的眼神慢慢迷离

    以前没觉得,如今却是发现这个长子似乎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了

    果然,不是自己的血脉,不管怎么视如己出,都是无法连心的。

    外殿一声“皇上驾到——”

    钟太后立刻回神。

    言北祁嘴角挂着笑意,眼神一片冰凉。

    “母后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钟太后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比言北祁好不了多少。

    言北祁看了一眼莘嬷嬷。

    莘嬷嬷立刻上前恭敬的开口道。

    “娘娘刚醒过来,定然是饿了,老奴先去为娘娘张罗吃食跟汤药。”

    说完,她带着寝殿里的其余宫娥一并离开了。

    一时之间,只剩下母子两人。

    言北祁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母后,你可知,朕今日为何过来?”

    钟太后点头,疲惫的阖眼,“哀家发现,你如今是愈发有一国之君的气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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