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她果然回来了
亲眼看着沈墨池血肉模糊的左手手腕换了药。
换药全程沈墨池都是薄唇紧抿,脸色以肉眼可见的苍白。
结过痂再崩开的伤口,是真的。
所以
昨天的人并不是沈墨池。
那么,会是谁呢?
心中略带失望,项知乐对沈墨池说了一句“池世子既是身上有伤,便不必相送”而后离开了。
目送项知乐主仆走远后,流云回到沈墨池身边,看到他重新包扎好的伤口,忍不住劝说道。
“爷,您冲动了。”
先是一声不吭自己去了金府。
知道有人来访以后把手烫伤并且往烫伤的伤口上撒上烧得发红的铁粉给伤口做旧
仅仅只是为了打消摄政王妃的怀疑。
流云感觉他家主子肯定是疯了。
沈墨池脸色苍白,紧抿的薄唇溢出了一声轻笑。
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位置旁边案几上那盏纹丝不动的热茶。
冷情的桃花眼潋滟不已。
“有些事情,犯了错不可怕,能弥补就好。”
昨天的试探,是他冒进了。
但他不后悔。
今日她上门,足以说明,她知道他会左手剑,特地来看他手上有没有鞭痕
她
果然回来了。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主子,您是怀疑”
项知乐点头,又摇头。
神色凝重。
“方向错了。”
不是沈墨池,那会不会就是在南岭那个意料之外的变数呢?
那个变数,到底是什么?
能把君诺引入局伤到君诺的,那人绝对很不简单。
“小-阿-信-”
人群中,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吸引了项知乐的注意力。
项知乐心中一紧,连忙回头。
皇甫萧在她身后不远处笑眯眯的挤过人群朝她走来。
“还以为我看错了,原来你真的出来了。”
项知乐纠结的看着他。
“你你”
皇甫萧一把拎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拖出人群走到了一边。
“哎呀,说什么你的我的,既然你都说了我是你哥哥,那做哥哥的来找妹妹,不是很正常吗?”
项知乐眼皮一跳。
“你你信我说的话?”
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这人
该不会对她动了不好的心思吧
皇甫萧点头。
“信啊,为什么不信。”
“可是”
“没有可是,”有意无意的,皇甫萧打断了她的话,满眼愧疚,“妹妹,这些年委屈你了。”
等回到南楚,我跟父亲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委屈?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
项知乐蒙圈的眨了眨狐眼。
“可”
皇甫萧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一把揽过她的肩。
“少废话,已经错过十多年了,哥哥要把过去十多年没给你的关爱全部补偿给你”
就这样,毫无招架之力的项知乐,莫名其妙的被皇甫萧拖着逛了一天的北岭。
日薄西山。
回到金府时,项知乐手上满满当当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
皇甫萧还笑眯眯的挥手跟她说再见。
“小阿信乖,明天哥哥再来带你去玩更好玩的。”
秋思脸色奇怪的看着项知乐手上的拨浪鼓、糖人跟泥人。
“主子”
项知乐低下头看着手上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小物件。
声音低沉,看不清情绪。
“我知道。”
就目前来看,他真的比项赟好很多很多。
可是
皇甫萧
你是真心珍惜这份兄妹情谊的吗?
入黑。
浮定。
州牧府。
得知圣旨已经在赶往平南王府路上的秦不屈颤颤巍巍的看向言君诺,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王爷,平南王一爵”
当真不考虑清楚吗?
这么随便让那个纨绔又浪荡的平南王世子做?
这不是明摆着要平南王一世英名毁在那个浪荡子手上?
言君诺神色清冷如故,骨节分明的长指不紧不慢的翻到了最后一页军政扎记,时不时的以朱批笔把上面不妥当的地方划出。
头也没抬,声音清冽不带丝毫情绪。
“莫非秦大人还有更好的建议?”
上首男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秦不屈莫名的想跪下。
建议?
爵位是世袭的,他哪里敢?
除非他能再给平南王变个儿子出来,否则任何建议都是废话。
这样一想,他立刻颤不动了,呼吸幅度也没那么大了。
连忙低下了头。
“不敢。”
划上最后一笔,扎记一合,言君诺把朱批笔往身边的笔架一搁,抬眼看向秦不屈。
“老平南王一生忠君爱国,若非平南王世子前些年确实混账,倒不至于好几年也承袭不了爵位。”
“北岭贪污一案中,本王看出了平南王世子的潜力,也知他并非如传言所说那么混账,既然世子有能力且一直被流言所耽误,本王自然要为他正名,总不能让忠君老臣寒了心。”
上首男人的声音清冽而有磁性,还带了点往日不曾有的耐性。
那句“不能让忠君老臣寒了心”听得秦不屈心头热热的,他忍不住感激的躬身道——
“王爷英明。”
言君诺点头起身。
负手缓步走到屋外。
玄色暗綉金线的长袍,似乎与屋外的黑融为一体。
难得没有下雨,漆黑的天空点缀着几颗闪烁的星。
这一个夜 ,显得格外的宁静。
修长的指微动,他狭长的凤眸半阖。
“明日本王便启程去北岭,届时会直接从北岭回京都,南方若有异动,随时遣人来报。”
“是。”
与此同时。
沉寂已久的平南王府,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送走了快马加鞭赶来的传旨内侍后。
沈墨池握着圣旨的手指节泛白,用力太猛,连手腕上的伤口都被崩开了。
伤处一下子染红了纱布。
他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了始作俑者的名字。
“言!君!诺!”
流云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不高兴。
“世子,皇上下旨让您承袭王爷的爵位,这是好事”
“你懂什么?”
沈墨池红着眼尾低喝一声。
言君诺
好一招捧杀。
看来甘景山一事,言君诺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了。
但是没有实际证据,他奈何不了他。
如今他以退为进,向当今圣上提出让他承袭爵位,按照皇上多疑的性子,绝对会把他归到他的那一方,届时
平南王世子可以浪荡不羁纨绔不逊,但是平南王不可以。
言君诺那只老狐狸,是打定了主意知道他不会做出抹黑平南王这个头衔的事情
如此能洞察人心的一个厉害的人物,上一世居然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战死沙场?
“我现在真的对你的死因越来越好奇了”
一张明艳的笑靥猝不及防的闯入了他的脑海里。
他心头一动,醍醐灌顶。
难道,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