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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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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云昭方才从辰阅阁出来, 她今日未穿朝服,一身清朗,才将走到门口, 就见五公主司徒清漾站在辰阅阁门前, 她衣着单薄, 脖颈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一层又一层。

    司徒清漾不是习武之人, 身体瘦弱单薄,看起来在冷风中冻了许久,十分虚弱。她远远地见到司徒云昭, 眼里放出一点光亮,“平南王安好。”

    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柔嘉公主不在寝宫休息, 怎么在这里?”

    司徒清漾脸颊冻得红红的,她比司徒云昭稍矮, 她抬着头, 缠着厚厚的纱布还笑着, 十分乖巧, “在等平南王。我猜平南王今日一定在辰阅阁, 所以一直在这里等。”

    “怎么不着人进去通报一声?”

    “里面都是朝臣, 怕搅扰了平南王做事。”

    司徒云昭蹙眉, “有什么事?”

    她声音小小的,“只是想谢谢平南王昨日的救命之恩, 不知道能否有机会请平南王到玉明宫坐一坐。”

    今天吹的这是什么风?司徒云昭冷冷淡淡,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司徒清漾看她要走,急急道, “还有,淙儿的事,虽然我不懂前朝的事,但还是谢谢平南王。”

    父皇疯成那个样子,怎么会是父皇的圣旨呢,一定是她,从九皇子封王之后,连同宫人对他们的态度都好了起来。

    司徒家所有的人对她来说都是棋子而已,这痛苦半生纠纠缠缠全是司徒皇族带给她的,她不想与司徒家的任何人多言,“公主早些回去休息吧,本王还有事。”

    “平南王——”

    司徒云昭也不回头,径直打起帷帘,上了一旁的玉辇。

    赵王府。

    赵王府门口的牌匾上挂着白绫,两边挂着白色的灯笼,平日里站在府门口的守卫们不见了,显得门庭冷落,府内还不断传来大人孩童凄厉的哭声。

    司徒云昭一身玄色衣衫,茯苓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她走到了门前,负着手,随着不断靠近,里面传出的凄厉的哭喊声越发清晰。

    赵王已经年近而立,她年迈的母妃逾妃娘娘,已经年老色衰,没有娘家的势力,这一生从前依靠皇帝,她只有赵王一个儿子,辛苦抚养他长大,余下的日子也唯有这一个儿子可以做依靠,如今,这个儿子也失去了。

    过两日赵王还是要下葬到皇陵,棺木暂时停在灵堂中,灵堂设在里面,在门口能一清二楚地看到,赵王府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丫鬟仆人跪伏了一地。

    灵堂里赵王妃,带着小世子和小郡主,所有人都身着白色的素衣,为赵王披麻戴孝守灵。

    小郡主并非赵王妃所出,可她一样视如己出,不曾怠慢。

    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世间之痛,逾妃娘娘跪在地上,趴在棺木前,闭着眼睛张着嘴嚎哭,哭得悲恸欲绝,凄惨无比。

    赵王妃跪在地上,低着头,哭泣得肩膀都在颤抖。

    小世子和小郡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一个五岁,一个只有三岁,也许还并不能理解死亡的意味着什么,也许只知道日后不能再见到父王了,也许是因为逾妃娘娘、赵王妃和身边的人们都在哭,于是他们也大哭,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抹了一脸。

    仆人们更是如此,仿佛哭的声音越大,赵王便能听到一样。

    大人孩童加在一起,哭声凄厉,整个场面凄切又悲凉。

    司徒云昭眼里有一丝难以察觉到的哀伤,她轻声问,“茯苓。你说本王,是不是做错了?”

    茯苓没有什么表情,“主上没有错。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必须要经历的。”

    她对眼前的一切没有太深刻的感受,说她冷血也好,说她无情也罢,可是司徒清潇的话语字字句句扎在她的心里,挥散不去,她自嘲,“温宁公主说得对,本王残忍,又自私。本王为了做那个功成名就的名将,让多少人陷入痛苦的境地。”

    “主上,痛苦总会过去的,这只是暂时的。朝堂斗争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您看这眼前,您觉不觉得,这个场面,有些眼熟呢?”

    往事一幕幕痛苦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又闪过,司徒云昭闭上眼睛,深深地蹙起眉。

    茯苓实在气不过,“主上,这叫一报还一报,是他们司徒皇族罪有应得,您何苦总是以圣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您是权臣,不是圣人,普渡众生不是您要做的事情。”

    “您这次,分明又让步了——”

    赵王司徒清源,谋害太子和皇帝,被皇帝关进大牢,随后自缢身亡,证据确凿,口供完整。如实放出消息去,昭告天下,赵王府从此一落千丈,给诸王敲响了警钟,皇帝和皇室名誉必定受损,这是多么绝妙的打击司徒皇族的机会。

    可是因为司徒清潇几句话,她再一次让步了。

    恢复了赵王妃的父亲,礼部尚书的职务,对外宣称赵王是因病薨逝,至少在表面上维持了赵王府昔日的荣光,也没有破坏皇室的荣誉,如今还亲自到这里来。她是大齐呼风唤雨的权臣,可是她的一颗心柔软得不像一个权臣,她的一腔柔情似海深更不像一个权臣。

    司徒云昭展了展清俊的眉间,睁开了眼睛,“一会儿给赵王妃送去十万两银票,就当是本王的一点心意。”她轻呵,“温宁公主怕是真把本王当成大善人了。”

    茯苓想缓解气氛安抚她,于是笑着玩笑,“是不是大善人不知晓,但您比那些看似善良,实则伪善的大人们要善良柔软许多。”

    古来权臣不胜枚举,莫说权臣,便是看起来善良的朝臣,都从未听说过有谁拿银子去送给政敌的家人。

    司徒云昭又看了看灵堂里的凄惨景象,负着手,转过身来,“走吧。”

    然而没想到,一转过身来,就看到司徒清潇一身白衣,站在那里。

    自从那日,在永和宫外一别,就没再见过。她仍旧是那副清冷孤傲,冷艳动人的模样,只是陡然一见,又禁不住想起那日的不愉快。

    司徒云昭冷着脸,就装作没看见一般,从她旁边走过,司徒清潇本能地感觉到她在生气,心里一阵慌乱,担心她真的要走了,连忙叫道,“平南王。”甚至有些急切。

    司徒云昭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就只拿冰冷的背影对着她,冷声,“温宁公主有什么事么?”

    “平南王,有时间聊一聊么?”

    司徒云昭负着手,转过身来,仍旧是那张美艳的脸庞,却没有笑意,“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本王还有事。”

    赵王府的白绫还挂在牌匾上,实在不像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司徒云昭看了看“赵王府”三个字,也不难猜出她来的目的。

    司徒清潇开口邀请,“平南王,既然来了,要不要一起进去?”

    “不了。三公主一会儿替本王给你皇兄上柱香就是了。”

    两人面对而站,司徒清潇不进府,司徒云昭也不离开,两人谁也不动,亦不开口,却不约而同的在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不舍。司徒云昭一无所觉,当司徒清潇敏锐地发现什么,想要捕捉对方那种眼神时,司徒云昭先一步移开了目光,又或者说,是躲开了她的目光。

    司徒云昭发现,对方的目光总是能让她平静下来,尽管只是轻轻柔柔地,却能渗入她的心里,抚平她焦躁的火气。

    每每都是这样,她还是有些不适应,逃避似的,“那便一起吧。”

    两人一同进了府门,并肩而行,一路上来往祭拜的朝臣王公子弟络绎不绝,见了二人都纷纷行礼,只是有些疑惑,温宁公主作为赵王的妹妹,来这里很是合理,平南王来做什么?

    来往行礼的人,司徒清潇都回以点头致意,司徒云昭就只当作没看见,淡淡然然的。

    来往的许多朝臣都是如此,携着家眷并肩而行的。司徒云昭看了看身旁的司徒清潇,突然勾了勾唇角,“你说,会不会有人好奇我们为何一同过来?”

    司徒清潇又是外人面前,冷淡端庄的模样,“偶然罢了。”

    司徒云昭收回目光,也不再言。

    到了灵堂,低泣声恸哭声不断,司徒清潇神色凝重,执起一炷香,在灵柩前,为赵王上香。

    她看了看司徒云昭,司徒云昭站在一旁,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依旧负着手,淡声,“三公主替本王上吧。”

    司徒清潇弯了弯唇角,眼中柔柔的,像方才一样,又上了一炷香。

    赵王妃迎来送往来祭拜的朝臣家眷,还一左一右拉着郡主和赵王世子,平日里贤淑温和的赵王妃此时泪流满面,双眼红肿,不住地低泣抽噎,失了所有的端庄。

    赵王妃见到二人,便要行礼,司徒清潇神情柔和,连忙去搀扶赵王妃,她声音轻柔舒缓,“皇嫂。”

    温柔得像是能渗透到人心里去。

    赵王妃见了司徒清潇,像是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靠在司徒清潇怀里哭得更大声了些,而不只是隐忍的低泣。赵王妃哭的悲怆,像是已经忍耐了许久,终于发泄了出来。

    司徒清潇蹙起了好看的眉,轻拍在赵王妃后背上,温和地轻声安慰,她一身素白,但并非孝服,未戴金银步摇,只用简单的翠玉素钗插起,浅浅施着粉黛的脸和朱唇,更显清纯脱俗。

    是司徒云昭从未见过的样子,她止不住地心动。

    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白色了。

    人群来往的说话声,赵王母妃哭喊声,大人哭泣声,孩童哭闹声越发放肆,司徒云昭微微皱了皱眉,尽管只是一下,司徒清潇还是注意到了,她的确不适合这样不体面的场合。

    司徒清潇垂了垂眸,又安抚嘱托了赵王妃几句话,把身上的银票悄悄拿给她,便道了告辞。

    司徒云昭看她走过来,有些疑惑,“不多与赵王妃言语几句么?”

    两人一起往外面走,司徒清潇笑了笑,“该说的都说完了。”

    司徒云昭有些好奇,“你与赵王妃,关系很好么?”皇家的姑嫂众多,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司徒清潇和赵王妃样子看起来并不像那样疏离。

    司徒清潇眼中忧伤浅淡,慢慢道来,“是,我与赵王妃自幼相识,那时赵王妃还是礼部尚书府的大小姐,知书达理,像姐姐一般,我们常玩在一处的。不过,她非嫡出,礼部尚书对她不是很好,后来,她又嫁给了我皇兄,成了我的皇嫂,尽管诞下了世子,但赵王母妃苛刻,大皇兄又偏爱宠妾,对她亦不好,甚至有时醉酒还会动手打她,皇嫂在赵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摇摇头,“我劝说过多次大皇兄,不过未果,也许是皇兄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对皇嫂发了脾气,后来,皇嫂也让我不要多说了——”

    怪不得那日司徒清潇相比起赵王,会更加在乎赵王妃的遭遇,司徒云昭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让一个可怜的女子陷入怎样的境地,可茯苓说的一样有道理,一将功成万骨枯,人非圣贤,又如何能面面俱到呢。

    更让她难过的,是司徒清潇眼中愈见浓郁的悲伤,如果此时司徒清潇能转过头,便能看到她眼中柔情,“这与你无关的,你不必自责。”

    司徒清潇敛了敛情绪,轻轻地,“还是要多谢平南王。”

    司徒云昭挑眉,“谢本王什么?”

    “谢平南王没有赶尽杀绝,为赵王和司徒皇族留下的尊严,还有,为赵王妃做的一切。”

    这话在她听来,像极了讽刺,特别是那句“没有赶尽杀绝”。司徒云昭目光淡淡,“举手之劳。”

    两人靠得近,司徒云昭几乎可以闻到司徒清潇身上似有若无的栀子花的香气,是最让她心醉的气息。

    司徒云昭再控制不住,反手把司徒清潇抵到了一旁的墙上,人都聚集在灵堂那边,王府宏大,这里几乎没有人。

    司徒清潇白衣翩跹,措手不及,却没有推拒。

    两人都纤瘦颀长,身量也相差无几,司徒云昭左手撑在她耳边,凑近了她的右耳,轻声细语,“三公主是不是觉得本王很冷血?”温热的呼吸缓缓洒在她的耳边。

    就仅仅是这样,司徒清潇觉得自己几乎全身都在战栗。

    司徒云昭的呼吸,司徒云昭的温度,就围绕在她身边。

    其实,这是她在梦里都奢望不到的场景。

    她张开眼睛,却清醒又冷静,她想,司徒云昭的动作和模样,丝毫不青涩,甚至可以说是熟练,轻而易举地撩动人心,动人心弦,是对其他的女子也是如此么?包括……包括,前夜花满楼与她春风一夜的花魁,澜衣姑娘。

    她连苦笑都扯不出来了,没有羞意,只有钻心的疼痛和酸楚。

    司徒清潇轻轻地,柔柔地,“你不冷血。”她想要去抚摸一下司徒云昭的脸庞,确认眼前的场景是不是又是一场虚幻。

    “其实每次,你都留了一线在,不是么?”

    司徒云昭回想着上次亲密的触碰,似乎还是上元节那日夜里。

    她轻声问,“公主,你还记得上元节那晚么?我究竟,有没有抱到你?”

    她那晚醉了,记忆已经模糊,第二日司徒清潇清冷的模样让她始终觉得那是一场梦,可是梦中的触感,怎么会那么真实。

    司徒清潇语调艰涩,“不记得了么?”

    果然,她都不记得了。她抬起双手,想要圈住司徒云昭的腰身,想要靠进她怀里,想要和她亲密相拥,却没有这个勇气,也不应该放纵自己。

    司徒云昭停在她的耳畔,虽然动作亲密,也没有真的触碰到她,“你说我次次都留了一线在,我若说,那非我所愿呢?若非——我一定会把事情做绝。”

    若非因你。

    我所在意的一切,全部都是你。这个缘由,她说不出口。

    若非什么?只要司徒清潇愿意问出这句话,她就愿意坦白,愿意诉说爱意。

    只要有一点点回应就够了,不要让她从始至终都像一个出演独角戏的,难堪的傻瓜。

    可是她没有等到。

    两人距离咫尺之间,呼吸相闻,两颗心的距离却相隔天涯之外。

    呼吸轻轻柔柔地铺洒在她的耳畔,司徒清潇敏感地几乎在颤抖,她没时间去思考,苏木的话还在回响,她不想留下遗憾,更不想误会了她。司徒清潇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靠着猜测,她咬了咬唇,狠下心来,孤注一掷,“司徒云昭,你前日夜里,在哪里?”

    无论她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司徒云昭疑惑,她下意识地顿了顿,如实回答,“花满楼。”平静又自然的语气。

    是真的,她到底还在奢望什么呢。她抬起的手又脱力地放下,心也跟着落入了谷底,落入了不见底的深渊。

    司徒云昭哪里知道传言已经沸沸扬扬,她只是想到了陆子淮的事情,又笑着补充道,“昨日有花魁表演,许多王公子弟都去凑热闹了,本王自然也不能免俗,是不是。”

    她没有把望月砂逼迫她一起去的说出来,也没有把望月砂这个人供出来,望月砂一脸狐媚相,又喜欢女子,三天两头往平南王府跑,她生怕司徒清潇误会了自己。

    只是司徒云昭在她耳边用低声调笑着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时,就像一个花花公子,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并不否认,也不在意那些风流韵事,这在对方听来更加刺耳。

    她其实,真的很喜欢司徒云昭。很喜欢,很喜欢。可那只能深深地,深深地压在心底,永不见天日,可每次,只要见到她,都是这样控制不住地悸动。

    她曾想,司徒云昭不会喜欢她,也许司徒云昭根本不会喜欢女子,但只要她好好的,无论她身在何处,无论她喜欢怎么样的人,只要仇恨不要再折磨她,自己能不能得到她,都不会太过遗憾。

    可是为什么,竟然会这么这么痛,痛得钻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甚至有些后悔问出了这句话,如果没有,她还能继续欺骗自己,再给自己一丝虚无缥缈的期望。

    越靠越近,司徒云昭已经改为了左手手肘和小手臂撑墙,司徒清潇的玉颈像白瓷一般,相隔只有毫厘,她只要稍稍偏头,便能吻上那日思夜想的脸颊,耳朵,玉颈。

    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触碰到她,只是埋在她的颈窝,那里是令她心醉的栀子花香气,那是每天萦绕在她梦里的魔咒,折磨着她,啃噬着她,令她心神不宁。

    只是这样汲取香气,就够了。她心醉得厉害,声音低哑,“三公主,你好美。”

    司徒清潇心脏在清醒地绝望,身体却在止不住地颤抖。

    司徒云昭刻意地退开一些来,想要与她面对,她还清楚地记得上次,在永和宫,在皇帝的龙榻前,她圈着她的腰,司徒清潇红颜薄怒的样子,常常绕在她的心头,令她难耐。

    她迫不及待想看到她波光盈盈的眼神,想看到她脸上是不是已经爬上了羞怯的红晕,想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面前突然空落落,司徒清潇的心也跟着变得空落落。在退开的瞬间,四目相对,她没有在司徒清潇的脸上看到任何的羞意,而是无比理智的,无比清醒的冷静。

    冷静地就像方才自己剧烈的心动,全然就像一个小丑在表演。

    而司徒清潇也终于看清了司徒云昭眼里的东西,是欲1火。

    她反而可以笑出来了,原来在司徒云昭眼里,自己和那些青楼女子,并没有什么两样。可以欣赏,可以发泄,可以燃烧欲1望。

    她明眸皓齿,笑得出尘脱俗,笑得近乎痛楚和绝望。

    司徒云昭慌乱了,她以为是自己今天的动作吓坏了她,连忙把她抱进怀里,轻抚安慰。

    司徒清潇脸色苍白,她闭上眼睛,轻声,“司徒云昭,你真该死。”

    唇角还带着笑意,一行清泪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滑过下颚,掉在衣襟上晕染开来。

    “是,我该死。”她一心安抚着她,“不要再哭了,是我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

    前几天没有时间更新,外加评论破了五百

    6000字大糖(刀?)送上!

    明天的下一章是半夏和苏叶,大家不喜欢的可以不买,下下章继续昭昭和潇潇的感情线~

    昨天

    我:555大家都嫌慢

    闺蜜:是服务器抽了!更新晚了又不是你的事!哦,是嫌进展慢啊,那确实够慢的

    我:?

    闺蜜也在同步追文,她已经替大家督促我火速加快进展了!

    感谢在2020-10-09 21:47:49~2020-10-10 21:1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八月、rosa、安迷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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