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跟我去汴京吧
宋老头看着精神有些恍惚的陈吉祥，关心问道。
“需要安慰你一下吗？”
陈吉祥拿起地上炭笔，坐在苏婉没画完的画前，右手小拇指抵住画板，挥舞起手腕，继续完善这幅半成品。
不知画了多久，突然说道。
“安慰什么？我损失了五十两黄金吗？
看你那穷鬼样，也不像是能赔的起的。”
闻言，老头哈哈大笑，双手一拍膝盖，站起身。
“看来你没多大事，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找你。”
陈吉祥转过头，问道。
“坑完就走了？不补偿一下？”
老头笑着伸手指了指陈吉祥：“我刚才不是让他们以后，不许找你麻烦了吗？”
“没你那题目，能有这样的问题？”
老头闻言，发出爽朗大笑。
“你觉得呢？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诗也能写的这么好，就是有点飘了。
老夫建议你，以后不要写诗了，反正有了这三首诗，你也足够名传后世了。”
说罢，也不管陈吉祥反应，转身走出院门，回府了。
陈吉祥回过头，又继续画起了画。
这幅素描他画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阳落山，天色黑的看不清了，才停下手中炭笔。
来到厨房，抱起苏婉送来的羊腿，在夜色中，用菜刀，一小块一小块割着羊肉，塞进嘴里。
当太阳再次升起，昭示着新的一天到来。
陈吉祥依旧像之前一样，起的很早。
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八部金刚，煮了锅小米粥，打扫完院子，喝了粥，背上书生背篓，出门了。
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好似这两天从来没出现过。
来到马掌柜的棺材铺，准备继续画那幅，跟单人床板一样的大的画。
也不知是昨天的事情传开了，还是给张员外老爹画遗像传开了，又或者是给宋老头画像传开了。
当马掌柜见到陈吉祥时，他笑呵呵地上前说道。
“吉祥啊！有人托我请你画像，你有空不？”
陈吉祥瞅着掌柜，问道：“多少钱？”
掌柜有点心虚，不好意思地伸出一个手掌。
“五两，他只能出到五两银子。”
陈吉祥想了想后，问。
“你没有克扣？”
掌柜闻言，立马将谄媚的笑容，转变为愤怒。
“好你个臭小子，你这么不相信马叔人品吗？
马叔要克扣钱还用给你玩这手 ？ 直接告诉你我要收二两，还怕你不画？
我告诉你，这是一个给我提供木材的老伙伴，托我请你画画的。
人家家中也不宽裕，只能出的起这么多钱。
反正我已经答应了，至于画不画，你随意！”
说罢，一挥衣袖，作势就要离开。
陈吉祥一脸尴尬，连忙上前拉住展柜解释道。
“老叔，你误会了，我意思是，如果你不拿钱我多不好意思啊！
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家中又是一贫如洗了，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帮我介绍生意呢。
以后凡是你介绍的生意，你分你两成润笔如何？”
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掌柜也听说了。
说实话，当刚听到这消息时，他还挺愧疚的，毕竟这拜师也是他撮合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的结局，当初真的不该多事啊！
陈吉祥这小子，人虽然年轻，但有些事还是看的很明白的，果然是漂亮的女人是非多啊！
“唉，其实吧，那五十两黄金，你不还给人家，人家也是不在意的。
为了点面子，自己不知道要画多少幅画哦！”
陈吉祥眼睛一瞪，质问道。
“你到底帮不帮忙？”
掌柜见陈吉祥生气了，连忙回道。
“帮，怎么不帮，白得的两成钱，干嘛不要啊！老夫又不嫌弃钱多。”
见他答应，陈吉祥也是松了口气，这老头有些事，办的虽然不着调，但关于生意上的事，他还是很擅长的。
于是提着背篓，进了里屋，赶紧把他这幅画画完，以后就可以安心挣钱了。
岁月匆匆，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陈吉祥的荷包越来越鼓，失去五十两黄金的失落感，却变得更加强烈。
靠画画挣钱真的太难。
一个多月下来，接到了不到十单生意，赚了将近五十两银子，还不到那根金条的十分之一。
每当想到此事，他就会拿起，那个盛放金条的木盒，这是那天忘记还给苏婉的盒子。
他时常困惑，自己怀念的是金条，还是送金条的人。
春天快要过去，天气变得炎热起来，人也变得更加慵懒。
院子里的枣树很大，有六七米的高，在烈日的照耀下，能投出一大片阴凉。
陈吉祥在树上放了张躺椅，躺在上面能前后摇的躺椅。
这种椅子，马掌柜的家的木匠做不好，是专门找做家具的木匠师傅制作的，做的很精致，躺在上面也很舒服。
每当吃完午饭，陈吉祥总是喜欢将它放在枣树下，躺在上面一边摇晃，一边扇着扇子。
就在他即将睡着时，耳朵突然被人扯了一下，耳边传来一老头抱怨。
“你在这躺的真够惬意的，我这回可被你害惨了。快起来，让我躺会！”
老头扯的并不用力，陈吉祥感觉也不是很疼，只见他，伸手打掉老头手，眼睛都不睁道。
“你别的了便宜还买乖，是不是官家给你回信了？”
“官家让我回京，主持讨论中央银行建立事宜。”
“那小子恭喜宋大人再回朝堂了。”
这话陈吉祥说的有气无力，没丝毫恭喜的诚意。
老头伸手抓住他胳膊，将其从椅子上扯起，然后自己躺了上去，说道。
“我都一把年纪了，你就不知道尊敬一下老者？”
还在迷糊中陈吉祥，从边上拿过一个矮凳放在屁股底下，打了个哈欠道。
“为老不尊，有啥好敬重的。什么时候出发？”
老头笑了笑，也不做计较他挖苦，但玩笑的脸色，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官家催的紧，明天就要走，这是来跟你道别的。”
闻言，陈吉祥愣了一下，然后道。
“走吧，走吧，早点走好，省得我多清净些。
不然每天都来问我问题，烦都烦死我了，不知道请教问题是要付费的吗？
一个多月了，别说钱了，连坛酒都不知道带，每天就知道在我这蹭吃蹭喝。
还是早点走比较好。”
老头突然坐起身，一脸严肃道。
“你还是跟我一起去汴京吧，我怕我走后，钱封那小子真会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