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也想去
专心梳理脑海中知识的陈吉祥，没有注意到苏婉的面色变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
“文人画与以前的画最大不同是，画的气息不同，也就是你之前提问的规则。
文人在意的是，言之有物，胸中有真情，眼睛看到了什么，就画什么，至于没看到， 那就不画。
就像你手中那幅，我看的竹子，只有大概的主干，和少量的小枝。
至于竹叶，它们都是与主干分离的，在我眼中它们并不是从枝干上长出来的，而是贴上去的，所以那些叶子都是用写字的笔法，写上去的。”
听到这，苏婉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些话，她好似听明白了，又好似不甚明白，只具体问道。
“那公子能否举个例子？你的这些原则是具体是如何操作的？”
陈吉祥仔细瞅了苏婉一眼，心道。
难道这丫头听懂了？不会吧？这些道理，我可是本科学了四年也没懂的啊，直到读研究生时，才搞明白三分的啊！
这丫头是个天才？
想到此，为了不在女人面前丢面子，直接拿出自己的领悟心得，继续道。
“这个在具体操作上就是，不要过于在意画的写实性，画与真实的东西，比如说竹子、石头。
你画的与真实的他们像不像，其实没关系，不像就不像呗，小细节，不要在意。
要把跟多的注意力放在线条上，线条是不是符合书法的审美，把书法的意境融合进来。”
闻言，苏婉猛地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陈吉祥，把陈吉祥看的毛毛的。
陈吉祥刚想出口询问她怎么了，只见她又迅速从小环手中拿过画卷，快速打开，皱着眉头看起来。
陈吉祥伸长脖子，仔细瞧了瞧的她的表情。
苏婉那没有情绪的表情，配上内敛神色，像个在思考问题的学者。
根据陈吉祥的经验判断，一般人遇到这种状态，八成是抓到了一个问题核心，再结合自己刚才所说内容看。
难不成这就顿悟了？
我擦，如果这是真的话，那自己是不是显得太过废物？
不对，这一定不是真的，文人画是那么的玄而又玄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搞明白，她只是看到了一个新大陆，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不可能搞懂的，不可能搞懂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我不是废物，她也不是天才！
就在陈吉祥内心极度慌张时，院门再次被敲响了，一道喊声传来。
“吉祥！你起床了吗？该去宋大人家了？”
听到这喊声，陈吉祥才想起，昨天说好要给你画像的，跟美女一聊天，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连忙起身，说道。
“昨日我与人说好了，上午要给人画像的，现在时辰不早了，我还是改日再聊吧。”
说话间门口再次传来更急促的敲门声。
“陈吉祥！你快起来！都日上三竿了！”
再次被催促，陈吉祥赶紧回喊道。
“来了！来了！你别急！”
说着便小跑过去打开院门，将马掌柜请了进来。
掌柜一边朝院子里走，一边瞅着穿着整齐的陈吉祥，教训道。
“一大早的都起床了，还不把院门打开，在屋里憋着干嘛呢？”
话未说完，便看见坐在院中的两位姑娘，身子陡然僵住，回过头瞅着陈吉祥。
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原地转了两圈，挠了挠头，最后说道。
“你们先聊，我木板忘了拿，先回去取下。”
陈吉祥看着他拿胳膊处夹着的木板，心中一阵万马奔腾，伸手指指他胳膊处，没说话。
掌柜低头一看，发现一块木板正被自己夹着，老脸一红，又挠了挠头，说道。
“这板子小了点，我去换块大的。”
说罢又要继续走。
陈吉祥一把抓住要走掌柜，说道。
“你别走，我跟着二位姑娘没啥，你这一走，反倒是说不清了，她们只是来请教我画画的。”
掌柜狐疑地看着陈吉祥，满脸的不相信，心道。
你们没啥，那大白天的把门关着干嘛？
“真的？”
掌柜不太相信地问道。
见自己被怀疑，陈吉祥有点不开心了，我是那种简单美女就忘了挣钱的人吗？
美女虽好，哪有金钱香？
正在准备解释时，苏婉起身走来。
她先是朝掌柜一个欠身，然后再对陈吉祥一个欠身道。
“刚才听闻公子教诲，苏婉心有所顿悟，听闻公子要前去帮别人作画，不知苏婉可否能在侧旁观？以便更准确理解公子的提点。”
看着眼前这丫头，很可能天资出众，陈吉祥当然不想带她去，要知道手艺这东西，项向来都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教会她了，那自己以后的业务岂不受到影响？
更何况这次去画的是素描，那可是自己的看家本领，而被她偷学去了，那自己能傲然这时代的东西，就只剩油画了。
在没赚到足够钱的情况下，一定不能随便教人。
特别是这个即将要许了人家的姑娘。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丫头能成为自己女人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
毕竟人家聪明、漂亮，关键家室还好，能娶了的话，还考虑啥赚钱啊！
躺平就行了。
“那个，苏姑娘，我去宋大人家，不适合乱带人去啊！
再说了，这次去画的又不是这种水墨画，是一种用炭笔在木板上画新画。”
闻言，苏婉眉头一皱，炭笔是啥？
还有什么画是在木板上画的？
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时，边上小环突然开口，道。
“木板上画画？是不是给张员外家画的那种？
我听吴妈说过，那画出来的人像跟真的一样，那是不是你画的？”
陈吉祥诧异地将目光看向小环，心道。
这画才出来没两天，连这个小丫鬟都已经知道了？
看来这广告做的不错啊！
小环见陈吉祥呆愣不说话，便以为他是默认来了，激动拉着苏婉的胳膊，说道。
“小姐，小姐，他就是吴妈说的那人，听说的他画的人可像了，连脸上的绒毛都能画出来。”
闻言，陈吉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想世人以讹传讹的能力这么强，自己啥时候能把脸上绒毛都画出来了？
用炭笔画绒毛，那不是要把人给画成猴子了？
若是被人搞出了什么新画种，苏婉定是不屑的，把它当成民间没见过世面的乱传。
可现在说是眼前之人发明的新画种，这事情就变得更值得期待了。
想想现在手中正握着的画卷，还有他刚才讲的东西，那可都是能开门立派的东西，于是用炯炯的目光盯着陈吉祥，说道。
“公子所说的宋大人，可是前御史中丞宋大人？”
陈吉祥被她眼神看的毛毛的，心底有种不好预感涌出，但人家问了，又不好说谎，只能点点头道。
“是。”
听罢，苏婉莞尔一笑，继续说道。
“如果真的是苏大人的话，那苏婉倒是也能跟公子去一趟了，顺便观摩一下公子新画种。”
陈吉祥还想找借口推脱，边上马掌柜将他一拉，开口道。
“不知足姑娘为何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