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十一岁上朝？
“后来啊！我就一直陪着太子表哥，等今年年过完了，也该跟着上朝了。”
两人并肩走在人群中，有意识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免得被人抓到什么把柄。
一边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纵使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也吵闹不堪，但丝毫没影响他们的心情。
元策没说在太后病重之时遇见了什么，朱绾绾当时说过的话还印刻在他脑子里，他不知道她到底只是说说还是真的这么做了。
“你是不是什么事都护着舒望晴？”
与舒望晴分开那日，太后病情加重，但还算清醒，皇帝便召来了几乎所有的宗室近亲，元策和朱绾绾自然也在行列。
而朱绾绾显然也知道了舒望晴和元策的‘奸情’，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要你管？”
元策冷冷地看着朱绾绾，他对这个表妹已经没有了丝毫耐心，若是以后她老实点也就罢了，若是继续这么下去，他继位后第一件事便是想办法赐死她。
朱绾绾也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红着眼，盯着元策。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求外祖母，让她给你我赐婚，就算是舒望晴嫁进来，也只能做妾。”
“你若敢这么做，你嫁进来的第二天，本宫就弄死你。”
元策盯着朱绾绾，眼神里只剩下了狠绝，若说之前他还对朱绾绾有着一种不屑，现在就只剩下狠了。
那眼神里，没有一定温度，深邃得让人恐惧。
元策记得朱绾绾当时的神情，既气恼又害怕，觉得自己受了气，但又无话可说。
最后只是咬牙切齿地离开了，走向了太后所在的慈宁宫。
若是真的求得了太后的懿旨……
而今太后已然崩逝，那懿旨便是她最后的旨意，无论是出于孝道还是对朝政的考量，都得服从。
想到这里，元策便握紧了拳头。他既然答应了要娶舒望晴，那便是原配正妻，别说是妾室了，就算是继室都不行。
但元策并未把此事和其他人说过，哪怕是舒望晴。
她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用处，只不过是把这份担忧又多加在了她身上而已。
天空已经全黑，隐约能瞧见远处有几颗明星，月亮在薄云中时隐时现，人群中全都充斥着喜庆与吉祥的气息。
“你上朝？”舒望晴震惊得手里的糖葫芦都要掉在地上了。
她几乎是在一刹那就愣在原地，眉毛高挑，双眼圆睁，若不是戴了面纱，还能瞧见她那微张的双唇。
元策也就十一岁吧？放现在都还没上初中，居然上朝？
她已经尽力压着声音了，但还是引来不少路人注视的目光。
元策赶紧拉着她，转到了一旁的一个小巷子里去。
“对啊！”隔着面具，舒望晴似乎都能瞧见元策得意的表情，很显然，他压根不知道舒望晴惊讶的点在哪儿。
“怎么？是不是很佩服？”
“你上朝干嘛？”
舒望晴也不管元策会不会尴尬，直接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而元策也是一愣，舒望晴明显能从他的眼睛里看见疑惑和思索的情绪。
他漆黑的眼珠转来转去，似乎真的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看来元策自己也不知道上朝到底要干些什么。
皇后姐姐的丈夫可真大胆，居然让一个连‘上朝要干什么’的人去上朝。
历史上倒也有这样的人物，但舒望晴觉得元策肯定不属于这一批的范围。
“我不知道，我是陪表哥上朝去的。”
元策思考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来。
他确实是不知道上朝需要做些什么，他的父皇让他早早上朝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和皇后现在身体都不大好，担心会意外，便提前培养起儿子来了。
更何况，早些接触朝堂的事务，也可以多些经验，也多些威望。
元策的表哥是太子，皇帝若是不忌惮太子争权夺位，早些培养也是正常。
而元策应该是皇帝皇后为太子选的臣属，跟着上朝，也算合情合理。
不过一想起早上天都没亮就出门的舒漠和舒瑜，舒望晴只觉得心疼元策，长长地叹了一声。
“你怎么了？”元策皱着眉头看着舒望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在朝堂上惹事的。”
“倒不是担心你在朝堂上惹事。”
舒望晴耸了耸肩，又轻声叹息，摇了摇头。
在她的印象里，官员三点就得起床准备上朝，那实在太苦了些。元策现在才十一岁，就要开始过起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我父兄都是天还未明，甚至一片漆黑的时候便要上朝，经年累月，少有休息。”
舒望晴抬头看向元策，眼神里满是柔情，没有皱眉，没有泪水，可依旧看得出她的伤心难过，让人想要把她拥在怀里。
只可惜，两人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想在大庭广众下抱抱她，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你现在才十一岁，就得天不亮起床等着上朝了。”
舒望晴低下头，大街上的灯影打在了她的脸上，面纱随风晃动，在她娇柔的美丽上更添了一番光影。
元策站在原地看着舒望晴，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跟她好遥远，在离开了宫闱之后，什么都变成了禁忌。
他一直以为他能护着她，但现在看来，只是借着他父亲的威仪罢了。
“我可以上朝了，也就有了更多的机会可以出来了，你不该开心吗？”
元策岔开了话题。
“两……”诗句差点脱口而出，舒望晴想起了皇后姐姐的叮嘱，只得赶紧闭嘴。
“既然两情相悦，能够天长地久，一时半会儿的分离与相见又有什么区别了？”
现在已经快到亥时了，是该往回走了。
舒望晴朝着大路走去，准备回去了。
“不过以后你迟早也得适应这种生活，早一点也没问题。”
见元策一直不说话，舒望晴便岔开了话语，然后笑嘻嘻地看向元策，她不知道下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可不能让这次期待已久的会面，都变得愁眉苦脸。
“所以你就不心疼我了？”
“心疼啊！我肯定天天心疼。”
元策刚想继续说话，却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只留下一句‘告辞’，便带着祁嵩离开。
舒望晴一脸疑惑地看着元策远去的身影，转过头，便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