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姑父？
老天果然心疼舒望晴，因为她一直怕被宫里的娘娘抓住，便没让她被娘娘们撞见。
让她被皇帝给撞见了。
看吧！答应了不会让你被宫里的娘娘撞见的，说到做到，皇帝身边现在一个后妃都没有。
舒望晴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就顾着担心那些妃嫔去了，没想过这宫里还有皇帝和太后。
他俩抬起头的时候，只看见皇帝杀气腾腾的表情，以及身边跟着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们或震惊或面无表情的脸。
接近傍晚，天色已暗，一男一女两个世家贵族躲在一个没人的角落，不知道干了些什么，现在还浑身湿漉漉的，传出去，那两人名声可都没有了。
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在宫里发生的。
自己就翻车了这么一次，居然被皇帝逮着了，你说气不气？
若是皇后姐姐也在，舒望晴大概也不会这么害怕，可这次是真的只有皇帝一个人在。
祈祷不被娘娘们看见，自己的队友也被算里面了，现在是连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
元策和舒望晴被两个小侍卫抱了上来后，便都老老实实地跪在皇帝面前。元策是什么心情舒望晴不知道，反正她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说吧！怎么回事？”
皇帝强压着怒火，没有当众发起火来，但舒望晴就算是不抬头，也知道他脸色肯定十分不好看。
“是，是策儿不小心掉莲花池里的。”元策忽然开口，“舒小姐是为了救我，才下去的。”
说完还不忘拉舒望晴一把，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干嘛？’舒望晴悄悄转过头，用眼神示意元策，这件事明明是她不小心掉下去的。
“我心里有数，你别乱来。”元策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也不知道皇帝有没有听见。
“真的吗？”皇帝的声音里，怒火值已经点满。
“真的。”元策没有理会舒望晴，抬起头，看向皇帝，点了点头。
“还请姑父不要连累舒小姐。”元策说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皇帝的表情明显凝固了一下，身边跟着伺候的人也都愣了一下。但舒望晴压根不敢抬头，就没有发现，只以为是他在继续思考着这件事，思考着要怎么处罚他们。
是压下来了？还是直接处置了？
这件事可能直接关系她舒望晴的下半辈子，若是挨了一顿宫杖，还被赶出宫去，她不用在京城里混了。
元策有姑姑护着，应该还好，按照皇后姐姐的说法，皇帝那么爱她，不会不顾忌元家的名声。
但舒家的……虽然皇后知道后，肯定会不顾一切为她说情，可这件事，就不一定会先闹到皇后那里，或许都处理完了，她还压根不知道了。
这是指望着皇帝做事前先给皇后禀告一声？还是皇帝旨意都下去了，皇后还去死缠着丈夫，让他收回成命，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抹了自己面子？
这很明显，两者都不可能，舒望晴是学渣，可她又不傻。
“你刚刚说什么？”皇帝盯着自己的儿子，比刚刚还生气。他可是亲眼瞧见舒望晴跌到水里，然后元策跳下去救的，现在元策不仅隐瞒了这件事，还叫自己‘姑父’？
这小子，不仅为了一个女人欺骗自己，还居然为了身份不被暴露，叫自己‘姑父’？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请皇上，放过舒小姐。”元策也猜到父亲生气的缘由，便改了口，“皇后娘娘也很喜欢舒小姐，还请皇上看在您们夫妻情深的份上，宽恕舒小姐。”
居然会用他母亲来为舒望晴开脱？
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这几乎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这么生气，这熊小子，真的越发混了。
皇后也是，几乎每一次舒望晴惹事，她都替她辩驳，也不知道这个舒望晴有什么本事，让自己的妻儿全都那么喜欢，还一门心思帮她说话。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皇帝咬牙切齿，死死地瞪着元策，也是他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了，大风大浪都见过，才忍住没把那句‘你当朕瞎吗？’说出来了。
“是真的，这件事与她无关，她是为了救策儿，才下水的。”元策也被父亲的表现吓着，但他还是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为舒望晴开脱。
若是这件事是他的错，大不了皇帝把他押回到凤仪宫，让他跪一晚上，反正他是独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若是让皇帝知道，是舒望晴为了摘莲花才掉水里，还差点害得他的独子被淹死，那舒望晴可能真的会没命。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舒望晴见到元策被吓得发抖，还不忘为她开脱，一时感激涕零，想要上去解释，但又被皇帝身上散发的气息所吓怕，刚刚抬头，就差点被吓哭。
加上上一世的十八年，她都没感受到这等威压。
九五之尊带来的压迫感真的不是盖的。
“好，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掉水里的？”一旁的太监已经替皇帝搬来了椅子，他坐在位置上，先是沉默了半响，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随后又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策儿想着莲花要开过了，怕，怕后面没有了，所以，才想着，再，再，再去摘一朵。”元策哆哆嗦嗦地说道，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父亲这么生气，心里也十分害怕。
“你为了摘莲花，失足掉池里了，是吗？”皇帝冷笑一声，询问道，“那这莲花又是给谁的？”
“策儿自己喜欢的。”
还真是把舒望晴撇得干干净净。
“你喜欢莲花？”皇帝直接被自己亲儿子给气笑了，“你是男儿，怎么会喜欢莲花这种东西？”
这皇帝，对男女的刻板印象还真重。舒望晴在心里默默吐槽道，随即便开始思考，要怎么为元策和自己解开这个局。
“策儿为什么不能喜欢莲花？”
“你是朕看着长大的！你何时喜欢莲花了？”
“就今年开始喜欢的，不行吗？”元策畏畏缩缩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是楚辞里面说，‘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吗？”
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舒望晴还没有想好要怎么为自己和元策辩解，便打了个寒颤，随即打了个喷嚏。
确实冷了。
皇帝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旁边的舒望晴，轻声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就先回去，”皇帝看着舒望晴说道，然后又转过头看向元策，“你今天就到凤仪宫去，给朕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