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娘家不是你的负担了
果然楼玉英盯着弟弟眉头越皱越紧。
“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个男人啊?啥玩意啊。”
“要我说我这辈子投胎到楼大江下面就够倒霉的了,但至少我还跳出这火坑了。”
“这蕾蕾上辈子是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要嫁给你。”
“啥事都要人家一个女人出头,到底是谁长了那玩意啊?”
“没出息的瘪犊子,当初我在家里怎么教你的都忘记了?”
“扛着刀就上,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看着老婆孩子挨打你都能掉转头跑,你还是个人啊?你脑子里面怕是连豆腐脑都没长满。”
“你说你脑袋空不要紧,关键不要进水,这家里你就算撑不起来,至少也得掌一半吧?”
“孩子老婆你得护着吧?就你这样,要我是蕾蕾我早跑了。”
“跟着你来受这窝囊气?你可长点心吧……”
“看你那熊样,一跟你说话就低着个头,地上有屎捡?”
楼启刚大气不敢出,这个二姐可是连爸都打,自己小时候可没少在她手下吃亏。
楼玉英越看越对这个弟弟百般嫌弃,可怜了自己的弟媳妇和三个侄子侄女。
皱着眉头起身站了起来,翻了个白眼看着弟弟,“跟我出来一下。”
楼启刚赶紧站了起来跟在二姐屁股后面出去了。
楼玉英站在门口打开手提包一掏,手里一个红色卷成一团的薄膜袋子。
“呐,这是五百块钱,你收好,晚些交给蕾蕾。”
楼玉英口气难得软和下来,“其实我可以直接交给蕾蕾的,但我怕蕾蕾觉得你没用,你亲手交给她,证明我看重你这个弟弟。”
“家里这几年是难了点,我不会不管你们的,让她心里别太大压力,等孩子大了就好了。”
楼玉英看着傻愣着的弟弟更是嫌弃,把卷成一团的红色薄膜袋子往弟弟怀中一塞,又从口袋掏出了一百多块钱。
“这个是给你的私房钱,你自己藏好了,该花的就花,不该花的别花,家里有急事了也可以拿出来应急。”
“可不能什么都指望着蕾蕾,关键时刻拿出来,至少让蕾蕾心里觉得你是一个男人。”
“我提回来那个白色梅花塑料袋里面是一条红色的围巾。”
“你晚上送给蕾蕾,就说是你托我帮你买的,一定要说是你自己的心意知道吗?”
楼玉英真是好担心弟媳妇会嫌弃这个蠢蛋弟弟跑掉。
万一跑掉了那就完蛋了,所以这些年她都努力的树立弟弟在弟媳妇心中的高大形象。
楼启刚一直悬着的心轻轻放了下来一阵柔软。
这十来年二姐年年回来差不多都有这一出,他都已经快习惯了。
虽然二姐骂他打他最多,但是他心里知道,二姐其实最关心他了。
“二姐,这个我不能要了,今年我们家里好多了,以前谢谢你,我都记在心里呢,这些年要不是你……”
楼启刚说着说着就开始用手背擦眼角了,他也就在二姐面前才能像个孩子这么哭。
楼玉英一愣,一巴掌就朝着楼启刚头顶呼了过去,“一个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有事就说事。”
楼启刚头顶挨了一铁掌,整个人晕乎乎的,半响才回过神来。
他忘记了,二姐会揍他。
心中刚刚酝酿好的情绪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
“二姐,我说家里今年好了,我们现在不缺钱了,家里现在还有积蓄了,洋洋身体也好了。”
“以后你不用再担忧我们了。”
楼玉英不耐烦的把红卷袋塞回弟弟怀中,“跟我客气啥,好能好到哪里去?”
“家里三个娃娃都读书,又有个爱折腾的老东西。”
“你又不是个脑子灵活的,靠给别人看店子能宽裕到哪里去?”
“你放心,二姐家里好着呢,我公婆比爸妈能干,我男人也比你能干。”
楼启刚红着脸把钱推回去扭头就走,“姐,真的不差钱,不信你问妈,妈总不会哄你。”
楼玉英看着风风火火跑进去的弟弟心里也疑惑了起来。
以前给弟弟塞钱的时候,弟弟最多就是低着头不吭声。
这么硬气的时候可还是头一回,难道家里真的好了?
还是自己骂的太厉害了,伤到弟弟自尊心了?
楼玉英把给弟弟的红袋卷和零花钱塞回包包里,拿出给妈妈准备的红包就进屋扯着李月良到了她的房里。
李月良看着女儿一如往年似的借着过年封红包给自己塞零花钱。
“玉英呐,你的心意妈妈心领了,家里啊和以往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往后啊,你就好好过日子,别担心家里了。”
楼玉英一愣,“妈,我正想问你呢,刚才我给刚子塞零花钱他也没要。”
等李月良拉着女儿的手把楼瑶怎么找到出路,带着楼家人从村里出来谋生的过程全都说了一遍。
楼玉英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接着就坐在床沿上呜呜呜的开始哭了起来。
虽说她每次回来都是开开心心的样子,但其实她的心里随时都记挂着娘家。
自己又离的远,家里有个不靠谱的爸和三棍子打不出屁来的弟弟。
她真是怕哪天醒来就接到一个电话说这个家散了。
那她一手带大的弟弟和她的妈可怎么办呐。
虽说她公婆男人能干,可自己家里也养着三个孩子。
要吃要喝要读书的,特别是这几年,半大孩子吃死老子,看着孩子那干饭的胃口,她真是愁的不得了。
她这里抠搜一下,那里抠搜一下,就想着过年回家这一趟的时候给弟弟和妈妈多抠搜一点出来。
不然娘家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呐。
现在猛的说家里好起来了,她心里一松突然就忍不住了。
“好了就好,以后都好了,我再也不用惦记你们,弄得夜夜睡不好。”
别看她大大咧咧的,其实她心里的沉重不比家里任何一个人差。
李月良看着女儿又哭又笑,想着这些年的艰难,也抱着女儿抹眼泪。
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一家这些年就如吸血的蚂蟥似的压的女儿也跟着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