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零碎的记忆
布兰护在萧棉一边，楚元离和胡一刀往前了一步。
这一路走来，他们的配合已经很默契。
“虚伪？”谢雨听到萧棉这样说嘲讽到“你们这些富贾，永远不知道百姓的苦。”
“你到底打不打？”楚元离眯着眼睛看着一人一马，还有冲洗着人和马的大雨，眼底竟然有些危险。
这是他失忆以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表情。
上一次在城墙下，只是茫然，而不是危险。
“打！也要清楚为什么打。”谢雨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比这瓢泼的大雨还冷。
萧棉觉得可能不会打了：“你说的是师出有名。”
“对。”
“那你有什么名？”萧棉调侃“为那些死去的山匪？”
“他们是无奈的穷苦百姓。”
“呵！”萧棉觉得这个人脸皮挺厚“你这是让我去同情施加在我身上的罪恶？”
也许一个人的经历值得同情，但他一旦把罪恶施加到无关之人的身上，他本身也是罪恶。
“以你们的能力，完全可以不杀他们。”谢雨看对方的态度，是不可能从那些人的身世上说服对方。
“以我们的能力可以不杀，那就是说，没有能力的人，就活该被他们杀了吗？”萧棉嘲讽。
“他们只是求财。”
“我不给。”萧棉想这件事完全没必要讲道理。
谢雨看着背着火光的萧棉，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
他们是为了活着，可是谁不是为了活着。
“请赐教。”谢雨说着策马。
楚元离和胡一刀同时跃出茶棚，双方瞬间打斗在一起。
萧棉意外这个人武功挺高，竟然能接住楚元离几招，看样子他以前应该不是普通人。
她这样想着，感觉楚元离的动作好像慢了下来。
不是感觉，楚元离的动作真的慢了下来。
雨水打在他脸上，拐突枪迎着火光又反光到楚元离的眼眸上，每次他都会不自觉的避开。
在他避开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
“世子快走！”
血水和泥水混在一起，又在马蹄的践踏下溅起来他。
画面从灰暗慢慢的有了颜色，血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大，震的楚元离头都是疼的。
谢雨也发现了对方的异常，抓住机会震掉了楚元离的剑，拐突枪抵着楚元离的胸口。
楚元离躺在泥地上，好像忘记了自己还在打斗，眼睛空洞的看着天空，任凭那些零碎的记忆在脑海里冲撞。
就在谢雨的拐突枪抵着楚元离胸口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萧棉猛的往前了两步，走到茶棚的边缘，雨也漂到她的身上。
“你出条件。”萧棉盯着谢雨。
其实谢雨没有直接杀楚元离让萧棉挺意外，也许谢雨真和他们路上遇到的那些山匪不一样。
“我要为死去的人报仇。”谢雨看着萧棉。
他看到萧棉的时候，萧棉的表情已经没有了那一瞬间的震惊，让他有些不确定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
“你要是真为死去的人报仇，就会直接杀了他。”萧棉压住内心的紧张，尽量让自己平静。
“杀他之前，我总要知道他的名字。”
萧棉想这该死的仪式感，也许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能力。
“杀他之前，你应该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为什么而死。”萧棉盯着谢雨。
“你不必诡辩。”
“我不是诡辩。”萧棉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后悔杀了要杀我的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成那样的人。”
“朝廷昏庸无道，百姓根本没有活路……”
“所以这是朝廷的问题！”萧棉打断谢雨的话“他们一开始是为了活着成了山匪，但是后来就成了他们曾经讨厌的山匪。”
“你为他们报仇，那那些无辜的百姓呢？这些山匪是不是要把那些无辜的百姓也逼成山匪？”
“这样下去，山匪越来越多，世道越来越乱，你们要怎么办？”
萧棉的话掷地有声，纵然是在瓢泼大雨中也清晰可闻。
谢雨执着拐突枪的枪尖微微的晃了一下。
“你现在这样，和你鄙视的朝廷有什么区别？”萧棉看有些动摇的谢雨。
“那又如何？”谢雨看着背着火光而立的女子。
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觉得她就是那火光。
“推翻你们汴国朝廷。”萧棉直接说。
谢雨眼眸一紧，周围的山匪震惊的相互看了看。
萧棉知道汴国的文化有问题，百姓不管怎么样，好像都没想过推翻朝廷，朝廷对他们来说就是天神一样的存在。
“这一切的症结都是因为朝廷。”萧棉没想到他们会对这个提议这么排斥。
“不可能。”谢雨说着要刺向躺在地上的楚元离。
那一瞬间，楚元离眼眸一紧，推着地面横滑了出去，避开谢雨致命的一刺，反手抓着谢雨的枪杆，把谢雨给甩到茶棚里。
布兰抬脚踩着谢雨。
这一翻转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之间，众人又愣住了。
谢雨试图挣扎，被布兰踩的死死的。
那边楚元离慌了一下直接晕倒，胡一刀立马去扶着过来了。
那些跟着谢雨来的山匪相互看了看，然后瞬间做鸟兽散，跑的一个都不剩。
“放这里。”萧棉不管谢雨，让胡一刀把楚元离放在火堆一边。
应该是这样的场景，让楚元离又想到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可能是楚元离练的武功的原因，恢复的比萧棉预测的要好很多。
萧棉给楚元离把脉，确定他身体没问题才放心。
“去马车上拿给帷帐支起来。”萧棉看楚元离浑身都是泥浆。
胡一刀转身去拿帷帐了。
“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们。”谢雨气恼的说。
“要是知道有这样的翻转，你是不是就直接动手了。”萧棉这才看一边的谢雨“叫什么？”
“谢雨。”谢雨恼怒的说。
“姓谢？”
“哼！”谢雨冷哼，好像这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情。
在汴国，不是所有人都有姓，有姓的一般都是大家族。
“这么说来，你的出身不错，怎么就落草为寇了。”萧棉突然有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