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路浩远那无法言述的恐惧
严格的说,安王和楚元离是叔侄。
现在因为楚元离的封位,他们的封位是平等的,这说起来就有些尴尬。
连带着萧棉的称呼也有些尴尬。
偏偏萧棉又不是那种注重辈分的,不觉得年龄是什么问题。
安王妃有些生气:“药都熬好了,要药渣干嘛?”
“药的味道不太对,拿不拿你自己看着办。”萧棉毫不在意的说。
安王妃瞬间慌了神:“快,快把药渣拿来。”
顿时安王府上慌乱了起来,都急匆匆的去拿药渣。
路浩远震惊的看着怀王妃,能从成药的味道判定药性,这是出神入化的地步。
等安王府下人把药渣拿来,萧棉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
“怀王妃?”安王妃一脸紧张。
“把这单子上的药都给我拿来。”萧棉没有发现药渣异常,那可能是在药煎好之后,又加入了其它东西。
“赶快去。”安王妃吩咐。
整个安王府鸡飞狗跳的。
楚元离察觉萧棉检查药渣的神情:“没有异常?”
“药渣没有异常,不代表没有异常。”萧棉回头看楚后勇发热的更厉害了“拿点白糖和精盐来。”
路浩远来兴致了,在一边看着。
萧棉和了一点糖盐水,用银匜给楚后勇灌下去。
他的身体现在的自我修复,需要大量的水参与,不能让他缺水了。
过了一会儿,萧棉要的药草都到了。
她一样一样检查了一下,然后丢到药罐子里开始熬。
安王府的下人都守在外面。
一直到现在,安王都没回来,如果给世子熬的药有问题,那就是府上人有问题。
每个人都如坐针毡,不知道怎么办。
楚元离靠近萧棉:“糖和盐就能救安王世子?”
“只是补充一点水。”萧棉听着药罐子里的声音,调整着炉火的大小。
楚元离听萧棉这样说,不再问了。
如果安王世子的药有问题,那就说明安王府的人有问题。
罐子里熬着药, 却在煎熬着安王府下人的心。
在这个过程里,竟然真的有人悄悄离开安王府,被安王府的侍卫给抓了。
安王妃平时看着温温和和的,这个时候也是雷厉风行,二话不说给砍了。
等到药熬好了,萧棉给倒了出来。
“味道的确有些不一样。”路浩远说完看着一边。
“真的有人对我儿的药动手脚?”安王府暴怒“把碰过药的人都抓起来。”
萧棉看着路浩远给楚后勇喂药,听着屋子外面哀求和惨叫。
路浩远的手有点抖。
他真是只是来走个过场啊。
太医院没人愿意来他才来的。
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样的事情。
“专心点,世子的牙都要被你抖掉了。”萧棉看着抖动厉害的银匜。
路浩远的汗把衣服给湿透了,才把药给喂完,放下银匜,直接瘫跪在地上。
“怀王饶命。”他死的心都有了。
楚元离看着路浩远的样子。
今天安王府闹成这样,估计皇宫里闹的更厉害,不然也不会有人敢对楚后勇的药做文章。
想想如果今天安王世子出问题了,那可是一石三鸟。
安王和煜王已经闹到皇宫里了。
给安王世子看病的是怀王妃。
这一圈下来,皇室的三个亲王都闹翻了,对外戚一党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你做了什么?”楚元离看着路浩远。
路浩远也没做什么,但是现在觉得有什么了。
“下官,下官,下官不该质疑王妃。”路浩远总要找一个需要饶命的原因。
“说实话。”萧棉看着路浩远“不然就今天的情况,你觉得你能活着离开安王府?”
路浩远一个激灵。
今天的情况,不管和他有没有关系,他都撇不清干系了。
撇清在安王府的关系,那回太医院就说不清楚。
“我,我,我……”路浩远快哭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汪院正安排来的,我在太医院八年,顶多就给宫里的贵人调制一些养颜膏,真的什么都没做。”
萧棉看着路浩远那绝望的样子,知道他没有撒谎:“想明哲保身吗?”
路浩远拼命点头。
“那你告诉我,汪院正在太医院多少年了。”萧棉笑眯眯的看着路浩远。
“二十多年了吧……”路浩远不太确定。
“什么时候当上院正的?”
“好像,好像……”路浩远努力的想了起来“十三年前。”
楚元离眼眸一紧,他父王出事的那一年。
萧棉算了算时间觉得也差不多:“皇上的病,除了汪院正,还有谁看过?”
“我在太医院八年,只有汪院正看过。”路浩远小心翼翼的说。
萧棉点头:“安王妃。”
安王妃从外面进来,裙角上还带着血迹:“怀王妃?”
“麻烦你派人把路太医乱棍打出去。” 萧棉平静的说“他好歹闻出了熬的药有异常。”
安王妃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来人,这个路太医无能,把他乱棍打出去。”
路太医忍着棍棒之痛,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楚元离和萧棉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今天的事情虽然转瞬即逝,也足够惊险了。
这和他打仗还不同,能不能打死对方就决定了输赢。
而这样的博弈,每个人都在那一丝一毫的差异中寻找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输赢可能在须臾之间。
楚元离看着屋门的方向:“你愿意放过他?”
“恩。”萧棉又不是那种嗜杀成性的人。
楚元离看着萧棉:“你……和在边城的时候有些不同。”
“规则不同的时候,要想在这样的规则里利益最大化。”萧棉看了楚元离一眼。
楚元离不知道萧棉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理论:“你不怕皇后,却担心这些。”
“这和怕不怕没什么关系。”萧棉摇头,她又不傻,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楚元离看着萧棉。
以前他想给一个人尊贵的一切,就算他不在了,也把自己的一切都留给那个人。
他想娶萧敏姝的时候,就是那样想的。
可是现在他想活着,给眼前的人幸福,而且眼前人的幸福只能他给。
幸福?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遥远的词,现在却这么贴切。
正这样想着,屋门突然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