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殿中的黑暗
残破的废墟，倾倒的城墙，锈迹斑斑的断刃横在地上，诉说着时间之苦。
遗迹，近乎比钢铁城大三倍的古代遗迹，踏在废土之上，耳边似乎还能听见战士们的嘶吼声。
狂风卷起黄沙，在瓦砾残骸中鸣奏悲歌……
旧都遗迹外，某处空间忽然被撕开一道黑线，随后只见一位银发的少女迈步而出，她的双眼上被紫色的绸带绑缚，浑身上下弥漫着淡薄的黑雾。
随着安娜出现，草川地和大鹦鹉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大鹦鹉环视四周，点了点头表示应该没有来错地方。
比起大鹦鹉的不确定，草川地就对眼前的这幅场景很熟悉了。
只见他迈步上前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废墟。
伸手挠了挠下巴，草川地喃喃出声：“的确很像。”
“像什么？”大鹦鹉疑惑不解，搞不懂这憨批稻草人又在犯什么病。
草川地来到坍塌的城墙前，轻轻拂过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
“你没有发现嘛，小姐绸带上的图案，或许就是曾经的旧都。”
指了指那干涸的血迹，草川地继续说道：“还有，这血迹虽然干涸了，但按道理说来，发生在数千年前的战争，血痕怎么可能会保留到现在。”
明明连精铁打造的宝刃都快锈化成渣，眼前这处血迹明显很不对劲。
如此就能说明，这座废墟应该蕴藏着什么神秘的力量。
“去看看吧。”安娜没兴趣解密，带领小队走进了倒塌大半的城门。
步入门洞的阴影处，狂风从正面袭来，吹动他们的衣袍。
这门洞很长，安娜一行人足足走了三分钟才终于要走到出口。
安娜抬脚踏出门洞。
啵～
刹那间，周围的景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倒塌的城墙在修复，尘土的中房屋再次直立，破碎的街道慢慢合拢。
眼前的一切，好似如时间逆流，曾经的神圣帝国皇都，再次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远处那里，一座巨型城堡屹立在那城市的最高处，近乎抵达云霄。
城堡下方，是看不到尽头的阶梯，而阶梯上，一道黑袍人影正在慢步前行。
只见他手握已经熄灭的白色蜡烛，兜帽下，是那彩色的迷雾，如星辰宇宙，如无尽深渊，与其对视定会被拉入无尽的空虚之中。
走过整个阶梯，守夜人来到了城堡正门，眼前是两排整齐的立柱，门内是空荡荡的大殿，幽邃黑暗……
守夜人单膝下跪，低声诉说道：“她来了。”
“布拉格，今天有什么新的感悟吗？”
大殿内传来一道女声，正是永夜的声音。
面对这个问题，布拉格低下头喃喃着：“我将向您赎罪，直到君主满意为止。”
“是嘛，我觉得，你是在向心中的光明赎罪，而不是我呢？”
话刚落音，大殿中便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抵达黑暗边缘，那脚步声的主人才停下。
“你会阻止我吗？”
“凛空陛下，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阻止您。”
听到这话，永夜的本体，也就是凛空·东·安林斯淡然笑道：“呵呵是嘛，我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最为纯正的黑暗，如果你再次杀死我，应该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吧。”
守夜人：“……”
眼前的永夜君主的确是黑暗的化身，但是，已经是这个样子的自己，又凭什么去审判别人。
或许当时利刃刺向自己的胸膛时，神就已经把他拒之门外了吧。
正义与光明，真是渴望又不可及的存在……
“退下吧，去给那孩子引路，毕竟她可是会成为新的君主……”
“是……”
起身离去，那黑袍被寒风吹得咧咧作响，那辉煌的宫殿下，守夜人的背影很是孤寂……
目送对方远去，凛空嘴角上扬，扭身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家伙。
对方与自己是相同的面孔，浑身也散发着黑暗气息，但对方的黑暗中，却有着令自己厌恶的存在。
永夜轻摇折扇，笑看面前身披华丽王袍本体。
凛空迈步而来站在了永夜面前，随后缓缓开口：“背叛了自己是种什么感觉？”
“有些难过……”
“是呀，从诞生之后就失去光明的我，不停的追寻光明，可得到的却是一次次的谎言，他们以为我瞎了，就不会看到真相，但那些爬虫不知道，有的时候闭上眼，其实能看到的更多。”
抬手轻抚过永夜的脸颊，凛空继续说道：“可我没有想到，就连我自己都背叛了我。”
永夜沉默良久，最终说了一句：“抱歉……”
“不需要抱歉，因为你找到了我们生前最渴望的东西……”
只可惜，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再需要光明，黑暗已经足够让她得到所有，并且没有任何负担。
“他会来的，希望你不要为难那个小家伙。”
“还有吗？”
“其实我想跟你打个赌。”
看着眼前的自己，凛空笑问道：“赌什么？你还想着有存在下去的可能？”
摇了摇头，永夜释然一笑：“不，我想赌的是，安娜会被拯救，而不是我会活下去。”
听完这话，凛空有了些许疑惑，不过她并不想解惑。
伸手轻点永夜的额头，凛空表示：“黑暗会吞噬一切，火焰也在其中。”
啪嗒～
折扇落地，一根根绒毛被震起在半空，最终还是归于地面。
凛空放下手，看着面前的石像露出微笑：“放在外面的广场上，应该不错。”
绕过毫无生机的石像，凛空走向了远处的王座。
黑暗中，永夜君主落座，周围那最为幽邃的黑暗吞噬了一切，万物好似全部消失。
城堡归于平静，而此时的阶梯上，守夜人跨过最后一阶阶梯。
回头仰望那高耸的城堡一眼：“黑暗吗……”
守夜人呢喃一句后迈步向安娜众人的所在地走去。
身为下位阶的深渊怪物，守夜人的速度自然没得说。
也就是片刻功夫罢了，他就找到了安娜她们。
随着守夜人出现，安娜等人齐齐停下脚步，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守夜人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跟我来吧。”
“老前辈，这是哪啊？你怎么没在深渊待着呀？”草川地表现的亲切，似乎对这次找到组织相当的欣慰。
虽然草川地在不停询问，但守夜人就跟个闷葫芦一样，根本就不搭理对方。
众人一路疾行，很快就抵达了城堡大门处。
远处天边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这也代表着黑夜即将来临。
站在大殿门外，众人一时间都感觉到了沉重的压抑感。
草川地目光惊悚，不可置信的看向守夜人。
后者没有搭理他，只是单膝跪地低下了头：“君主，安娜来了。”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随后只见凛空出现在了黑暗之中。
一如既往的，她并没有走出大殿，还站在阳光找不到的地方。
安娜看着对方，她从凛空身上感觉到了那极致的黑暗，不知比自己强大了多少。
永夜君主的实力很强，这是安娜早有预料的事。
所以她没有废话，直接将黑暗世界中的送葬者召唤了出来。
凛空看到这一幕后笑了笑，随后慢慢的抬起手对准送葬者。
“归来吧，黑暗中的苦难者。”
轰！
刹那间，本来还夕阳未尽的西方，瞬间被黑幕笼罩，夜晚提前降临于世。
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而本来生息薄弱的送葬者，在得到强大的黑暗力量治愈下，慢慢的睁开眼睛。
“这，这是……”
劳模送葬者再次连线，捂着额头很是疑惑的环视四周。
见送葬者醒来，安娜一伙人都很高兴。
就连很少表达情感的安娜，都不由露出一抹笑容来。
既然送葬者已经想来，那自己也该去诺亚黑暗探寻下母亲的线索了。
安娜准备向凛空辞别，但对方却率先开口道：“安娜，你有想过黑暗代表着什么嘛？”
面对这个问题，安娜一时间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草川地耐不住性子开口道：“老板，你要衣服不喽？上到八十老太，下到八岁女娃，我这里的款式应有尽有，保证让你几百年都不带穿重样的。”
说罢，草川地甚至还拿出了本书开始介绍道：“还有啊，我怕您老一个人住无聊，特地买了本舞蹈指导书，保证从入门到入土，全阶段都有涉猎，还有……”
众人看着叭叭不停的草川地，只感觉这个稻草人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凛空对此倒没什么表示，还是笑呵呵的模样。
“是嘛，看来你真的用心了呐。”
“额，心咱现在还没跳过，我主要是想感觉一下肾而已，我这次碰到了个知道尿意为何物的同类……”
抬手阻止草川地继续嚷嚷下去，凛空笑看安娜：“那么，有劳安娜把这些东西给我带进来好嘛？”
着急离开的安娜没有多想，迈步走进大殿，将草川地寄存在黑暗世界里的衣服和书统统拿出。
办完这些事后安娜就准备离开，可忽然间，安娜察觉到门口似乎有什么强大的封印阻止自己离去。
“这是？！”
凛空从背后环抱住安娜，淡然一笑道：“这是轮回古神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