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易长生
第一年
一位二十多岁模样青年站立于广场之上，呆呆地打量周围环境，心中不由浮起个念头：“穿越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我头上！”
此处所在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地面平整，好似全由青玉铺成，没有一丝缝隙，四周围墙高耸。
青年正前是一座雄伟大殿，左右还各有一座偏殿，此时大门紧闭。正对大殿的那面围墙上，也有一扇关闭着的大门。
在广场的东南角有一座八角凉亭，凉亭中有四条石椅，一张石桌。
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青年看着那明显古风的大殿，心中一阵迷茫。
他不记得是如何来到这里，多大年纪，有无亲人，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能回想起很多的东西，却没有细节。
记忆好似那水中月，镜中花，触及却就消散。
只是记得他原本生活在一个科技文化非常繁荣的世界，肯定和这里没有关系。
梦中？
青年摇摇头，定了定心神，然后去推那几扇大门，全都纹丝不动，围墙太高也不可能爬得出去。
突然间心里冒出一个问题，吃什么？
几日时间之后。
青年坐在凉亭中，自从他出现在这里，没有睡觉，却不会感觉到疲惫，不吃喝任何食物，也毫无饥渴之感。
走遍广场角落，只在这凉亭之中发现些有趣的东西。
凉亭从外面看毫无异常，坐在里面，就会发现外面景色大变，几根柱子之间生出一片光幕，似投影一般能看到景象。
那景象应该是一座庙宇大殿，青年所在应是一座神像位置，可惜不能改变角度，看不到神像脸是什么样子。
经常看到身着古装的人们，朝其焚香叩拜，只是光有画面没有声音。
青年摸着下巴，自语道：“这发展，莫非是要走香火成神之路？”
忽然间又一惊，咦，胡子也不长了，连忙伸手往下摸了一把，放下心来。
广场没有黑夜，倒是光幕中昼夜在交替。
时间一天天过去，青年不会饥渴，毫无睡意。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光幕中的景象，其他的毫无变化。
青年渐渐的坐不住了。
第二年
青年一只脚倒挂在凉亭梁上，双手下垂，晃来晃去。过去的一年，度过最开始的新奇之后，则是百无聊赖。
不会疲惫，不会饥饿，不会受伤，就算是倒吊着多久都不会头晕，肌肉也不会酸痛，只是总想着找些事做。
广场南北是一百六十步，东西是二百二十步。大殿檐瓦二百四十块，两个偏殿各一百二十块，数了无数遍，不会出错。
光幕中每隔十五日，那些人就会变多。想来那光幕世界应是也有初一，十五烧香拜神之类。
渐渐的，青年熟悉了其中一些面孔，无聊之下给一些人起了名字。当然，都是些小花，大牛，二狗子之类。
偶然之间，发现光幕中的人似乎对他目光有些许感应，兴奋异常，原来这不是单机！
此后青年乐此不疲的试验起来。
第三年
到那庙宇中的人越发多了，每隔十五日，则是人潮汹涌。
那光幕中的人对他叩拜祷告，起初也是很不适应。后来想到跪拜的本是那神像，再来也听不到那些人求些什么，本神仙兑现不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又放宽下心来。
什么香火之力，念力，功德之类的，半分也没有，一切和刚来之时没有丝毫差别。
倒是生出一个爱好，看着面前的善男信女，脑补情节去猜他们求些什么。
这日，应是午后时分，来了一个身着道袍中年道人，束了个道髻，背了一柄长剑，身材消瘦，看起来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卖相。
只是进了殿门便一直盯着神像看。
在青年看来便是在盯着他看，这让青年颇为不喜，心想：哪里来的杂毛道士？莫非看本神仙香火旺盛，被抢去了生意，前来找场子的不成？
心里正在琢磨，只见那道士径直朝神像走来。这时从外面跳入一条黑衣大汉，长相威猛，与那道士说了几句，不过好似话不投机，动起手来。
青年也看不出门道，只觉二人你来我往，打的煞是好看，虽说有些不尊敬他这个“主人”，但是哪见过这场面，嘴里还自语道，“唉，有把花生就好了。”
话音刚落，光幕与地面迅速拉近，随即天旋地转。
等回过神来，发现凉亭外面竟站着一位粗衣少年！
“你…你…你怎么进来了？”
青年大惊失色。
宁安犹自迷糊，一切发生的太快，明明记得在那河伯庙之中，转眼已到了一片广场。循声望去，只见面前站立着一位衣着古怪的短发青年。
听李二哥说过，在极远之地有一种道士，也是衣着古怪没有头发，唤作和尚，有法力。但是眼前这青年却是短发，难道是法力深厚，长出来了？
明明刚才在那河伯庙，突然又出现在这里，莫非是眼前这位把他变来？
心中不由跳出两字：神仙！
真的见了神仙！心中难免一慌，想到此行也是来拜神，看到手上捏着的香烛，庙宇中平日拜神也是烧香烛，想必这神仙应该喜欢，不由伸手递了过去。
青年呆呆看着递过香烛的宁安，心中闪过百般念头。
这是随机抽取一位幸运观众？
还是受了这几年跪拜该到还的时候了，需要满足愿望？
这香烛又是几个意思？
不过还好，毕竟也是当了好几年的“神仙”，生生地压住了那句“你就这点东西，让我很难办呀！”没说有出来。
见眼前少年也不说话，就估摸着说了句：“小友此是何意？”
宁安愣了愣，方才没有注意，此时才发觉眼前这神仙说着一种从未听过的语言，但奇怪的是却能听懂是什么意思，很是怪异，真不愧是神仙！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直接问道：“您是神仙吗？”
这次青年也发现了，明明语言不通，可偏偏沟通无碍。
听到这少年如此问，也不回答，心中也松了口气，暗道：“还好还好，不是来要债的就行。”
仔细打量少年，这少年长得倒平常，看衣着也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可是明明第一次见，好似二人冥冥中联系紧密，有一股说不出的亲近之意。
突然想起一种可能，连忙回到凉亭，果然看那光幕中在移动，光幕中几人抬着一人赶路，抬着的那人衣服和胳膊腿有些眼熟，念转之间，光幕角度居然改变！那张眼睛紧闭的脸，正是那亭外站立的少年！
青年转身望向宁安，回想起之前事情的联系，心中狂呼：“原来是老爷爷路线！”
青年对宁安丢下一句：“你先等一下”，奔向大殿，去推那大门，依然纹丝不动。
两个偏殿也一起试过，也是同样如此，环顾四周，地板依然是地板，没有丝毫改变。然后垂头丧气的朝宁安走了过来。
宁安看着那青年，心里虽然觉得这神仙举止奇怪，但是却天生莫名的亲近，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让他感受过。
青年走到宁安面前，也不邀请宁安进凉亭，只是和宁安席地而坐，便要宁安介绍他的生平。
一来宁安毕竟还年少，二来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宁安这两年确实过得孤苦，性子本就有些淡漠，如今更是沉默寡言。而眼前这人却让他感觉到亲近，本能的相信他。
于是宁安把他出生，包括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眼前青年。
青年又问了很多问题，比如：
这世界有多大？
有几个太阳，几个月亮？
一年有多少天？一月有多少天？
邵泽县有多大？檀溪镇有多大？
怒蛟帮有多少人？
赤睛鱼什么味道？
修仙有多少个等级？
每逢初一十五来上香的白衣美女是谁？
……
等等等等。
有的宁安能答出来，有的则不知道，也完全没有想过。
青年摸着下巴，正考虑如何开口，忽然本性发作，咳了一声对宁安道：
“老夫看似年轻，却已是不记得活了多少万年。老夫门下仙人不计其数，本来逍遥天地之间，只可惜遭逢一场大劫，如今法力微薄，很多记忆都已经失去，只记得当初天帝为我脱靴，帝妃为我洗脚。”
然后作唏嘘状。
“今日你我相逢，便是缘分，他日修得长生，不在话下。”
“来，叫一声爷爷，以后须得要小心那蛇精与蝎子精。”
宁安却踌躇不语，半响之后说道：“我只有一个爷爷，已经仙去了。”
青年愕然，想起宁安际遇，略有些后悔。但要他实话说出却又不甘心，也拉不下这个面子。
于是干笑着说道：“呵呵，其实以前有很多人称呼老夫为前辈，你也这样称呼老夫吧！”
心中暗想：“目前来看，与这宁安通过这古怪空间连接起来，已经在一条船上，这处地界也似乎联系到他身上。可惜除了光幕，其他没什么变化。”
宁安立即躬身行礼道：“宁安拜见前辈！”
“敢问前辈尊名？”
青年眨眨眼：“老夫易长生，易得长生的易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