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资本家见了都得落泪
老天师留了下来。
徐长安悉心帮助下,他在三味书屋的门口,摆了一个挂摊。
一面“大旗”,上面写着“张一卦”三个大字。
下面,还有一排小字:每日一卦,卦金五十贯,不准双倍返还。
大汉朝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朝代。
西汉的时候,开采的黄金都被汉武帝他们赏赐的差不多了,再加上中途王莽改革币制,到了东汉,穷的就差没当裤衩子了。
大魔导师、位面之子小刘,穷的实在没办法了,就重铸五铢钱,然后贩卖有名无实的爵位。
在小刘的一番操作下,东汉的钱很硬通,买一个一级爵位只需要万钱,也就是十贯钱而已。
徐长安所处的朝代,是太平年代,粮价均衡。
百钱就能购买一石粮食,也就是一百二十斤。
五十贯按照现在的粮价计算,大概一百八十万左右的购买力。
就当时的物价来说,老天师随随便便算上几卦,还真能买下不少的名山,占山为王。
老天师很喜欢孟姜女熬的汤,烙的大饼。
一个劲儿的夸赞,这汤接地气儿,喝下去能忘掉很多烦恼。
老天师冲洗干净,徐长安给他置办了崭新的道袍。
摆摊营业第一天,就给三味书屋书屋算了一卦前程。
随便在竹筒里面抓了一把草棍儿,在桌子上分拣。
随后手掌摊开,在指间掐来算去,别看老天师只有一魂在体,但看家的本事没丢。
得出结果后,煞有其事的看着徐长安,“老道我觉得方向错了,开书屋不挣钱,还是开冥店挣钱。”
“开冥店?”
徐长安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老天师。
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好像一脚踩碎了银河系。
活了两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把老天师留了下来。
“不是,你到底会不会算?”
“双倍赔偿啊,你看我像是能赔得起的人吗?”
徐长安满脸纠结,“咱们干的就是斩妖除魔的勾当,你告诉我把书屋改成冥店?”
“卦象不会错,就是这么说的。”
老天师很执拗,坚持自己没算错,还说自己算卦的本事,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三。
唰。
老天师拿出来一张符箓,丢给徐长安。
“这个你先拿着,管不管用、准不准,就看你一会儿有没有麻烦了。”
“老道,你别闹。”
徐长安接过符箓,“我两天没出门,哪来的麻烦?”
“卦象里面就是这么说的,你今天会有个小麻烦。”
老天师抬头看看天,开始倒数:三、二、一!
“长安!”
阎婆子一路小跑过来,“长安快救救我那外甥吧,他中邪了。”
“来了,麻烦来了!”
“我就说嘛,老道我占卜之术天下第一。”
老天师兴奋的手舞足蹈,只剩一魂在身,也彻底放飞自我了。
对着徐长安一伸手,“诚惠,五十贯!”
“……”
徐长安傻愣愣的看着老道,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头卦,免费!”
“别忘了,你的月俸是一贯钱,其余的收入全归我。”
“……”
老天师:啥?一个月三十卦,我只得一贯?
书案旁,正在喝茶的孟姜女,一口茶汤全都喷了出来。
诧异、错愕的看向门外: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虽然养家糊口不易,但你徐长安……
资本家见了都得落泪;犹太人见了都得崩溃!
想想自己早晚三炷香,就变成了煲汤、烙饼的厨娘,连月俸都没的拿,似乎更亏。
再想想徐长安给老道灌了一壶酒,老道迷迷糊糊的就签了十年的卖身契,孟姜女就是一阵恶寒。
她发誓,不管徐长安说什么她都不信,徐长安让她签什么,她都不签。
徐长安看向阎婆子,“婶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外甥付岩杰撞鬼了。”
撞鬼?
徐长安一怔,不应该啊,距离这么近,古籍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说古籍看不上一个小鬼,没把它计算在通缉令内?
略微沉思了一下,“婶子,我派人过去看看,保证人到鬼除。”
阎婆子大喜,“打小我就看好你,你比其它的同龄的崽崽们,靠谱多了。”
孟姜女很刻意的躲避徐长安,然而徐长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金牌打手,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孟姜女有些委屈,好歹我也是灾祸级的大妖,你让我去处理一个小鬼,真的好吗?
“徐长安,仅此一次!”
很心塞,很无奈,孟姜女的手微微一张,一把勺子缓缓没入掌心。
起身后,跟着阎婆子离开了三味书屋。
…………
我叫付岩杰。
我爹叫付康栓。
他为人和善,经常救助穷人,在东城很有声望。
我他唯一的儿子。
因为是老来得子,对我十分宠爱,有求必应。
可谁成想,他太能活了,六十多岁还不死。
为了早点继承家业,我就给我爹下了蒙汗药。
你没看错,我干掉了我亲爹。
大卸八十多块儿,我爹死无全尸。
今天是我爹回魂夜,他来找我报仇了。
但是,我岂是那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吗?
我早就安排了人手,只要我爹敢对我动手,我就彻底干掉他,让他魂飞魄散。
为了早点继承家业,干点父慈子孝的事情,难道我错了吗?
我没错,我绝对没错。
付家,一定会在我手里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欢迎来到城东付家。
我们家十代商贾,家里金山银山。
我爹付康栓在七天前身亡,今天是回魂夜。
…………
灵堂内,锦衣青年付岩杰,跪在地上。
脸上满是惊恐,对着身前一鬼,不断磕头求饶。
“爹,我是你亲儿子,你不能杀我啊。”
“爹,我是付家独子,你把我宰了,谁来光耀门楣?”
付康栓满身是血,全身上下全都是伤口。似乎生前就是被人大卸了八十多块身亡的。
皮肤惨白,瞳孔深灰,满脸怨毒的盯着亲儿子付岩杰,怨气冲天。
“爹啊,您老就安心的去死吧。”
“虎毒不食子,杀了我,你不光不能轮回,还会被斩妖人干掉,到时候也就彻底香消玉殒,孩儿想孝敬你,都孝敬不了了。”
“在上面,在下面,不都是一样吗?何必对孩儿苦苦相逼?
人鬼殊途,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付康栓身上的怨气越来越重,阴风瘆人,烛火晃动。
刺骨的阴风,似乎已经刺穿了付岩杰的骨髓。
付岩杰全身颤抖,跪在地上不断的打亲情牌:
“爹,您老早就该死了,你多活一天,我就少继承家业一天。”
“天底下所有父亲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儿子过得好,能光耀门楣,这不才是长辈应该看到的吗?
爹,你何必苦苦相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