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 已非曾经
“咚！”
随着一声巨响，叶凡终于彻底站在994层之上。
然而，因为那极度恐怖的压力，他身上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鲜血瞬间染红大半边身子，宛若一个血人。
“嘶！”
台下众多观众倒吸一口冷气，有些女弟子甚至以手遮眼，不敢去看。
然而，叶凡依旧没有放弃，倔强地昂着头颅，拖着残躯向前挺进。
通天圣梯的终点，近在咫尺，他就算爬也要爬过去。
995、996、997！
每跨越一层，对于叶凡而言，都像是突破一次生死极限。
“呼……呼……呼……”
叶凡趴在997层的阶梯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强烈的痛楚让他痛不欲生，视线都有些模糊。
这最后的几层阶梯，每一层的威压都直接翻倍，此刻叶凡所承受的威压绝对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若是换一个人，哪怕连云子那样的绝世强者也坚持不住，瞬间便会爆体而亡。
而叶凡已经是强弩之末，遍体鳞伤，身上找不到一块好肉。
“叶凡！”
阮红鲤发出一道娇叱，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求求你……快下来吧！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是啊！这个成绩，足以镇压万古，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天骄！”
“何必去挑战那个传说中的神迹呢？”
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劝说起来，希望叶凡立刻后退。
只要他活着下来，非但能进入内院，云海仙门绝对会给予他最好的待遇，要什么给什么，青冥真仙极有可能收他为徒。
若干年后，他绝对能成为渡劫九重真仙，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成就无上仙尊，开创一方圣地，统御亿万星辰。
而现在，只需要叶凡退一步，就能得到这一切！
就算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然而，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叶凡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伸出右手扒在998层台阶之上。
“刺啦啦！”
刺耳的撕裂声传来。
叶凡右手上的肌肤，完全撕裂开来，鲜血染红了台阶，格外刺眼。
纵使这样的，叶凡浑然不顾致命的重伤，五根手指同时发力，硬生生拽着身躯挪动到了第998层台阶这样的举动，就像是在死亡的边缘不断试探。
这通天圣梯最后几层的威压，层层叠加，比面对渡劫真仙还要恐怖。
“噗嗤！”
叶凡狂喷鲜血，意识模糊。
“嘎拉拉！嘎拉拉！嘎拉拉……”
浑身骨骼寸寸碎裂，身躯已经看不出人形，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已经陷入了濒死的境地。
他就像是狂风中摇曳不定的烛火，只要风再大一些，生命之火就会彻底熄灭。
这一幕画面，震撼着在场所有修士的心灵。
太狠了！
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
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哪里是考核，分明是在玩命！云海仙门的修士，并非温室里的花朵，也非常注重实战，门下的弟子都要出去试炼，经历生与死的磨砺。
但就算再英勇的修士，跟眼前的叶凡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
这一刻，就连连云子长老，都有些动容。
从某种意义而言，他并不希望叶凡活着，如果叶凡爆体而亡，那么之前的赌约自然作废，他不用向叶凡低头道歉。
然而在叶凡的身上，他看到了绝世强者的所有品质。
勇敢、坚毅、不屈、无畏！
叶凡明明可以后退一步，赢得所有，但他还是选择倾尽所有、放手一搏？
这一点，连云子长老都自叹不如。
……
此刻，叶凡瘫软在998层阶梯上，一动不动，似乎连挪动小拇指的力气都没有。
位于顶端的999层，近在咫尺。
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第999层的威压，比前面1-998层所有的威压加起来，还要更加恐怖。
无形中仿佛有道巨大鸿沟，横亘于前，绝天地、断苍穹、封六道。
“小凡！”
突然，魏老的声音响起：“你已经到极限了，后退吧！”
“只剩下最后一层了……就这么离开，我不甘心！”叶凡道。
“小凡，这通天圣梯乃是圣器，拥有自己的法则！就算本尊现在借给你力量，你也无法更进一步！有些东西，不能强求！”魏老继续劝说道。
“不！我……我偏要勉强！”
叶凡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却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意志。
他能明显得感受到，只要再往前一步，登上999层，就一定会有神迹发生，受益无穷。
这是莫大的机遇！
也许一生中只能遇上一次，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
“可是小凡……依旧本尊的判断，如果你继续强求，九死一生！若死在通天圣梯上，魂飞魄散，身消道陨，就算本尊也救不了你！”魏老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凌厉。
听到这番话，叶凡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的画面。
他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在地球上，还有许多人在等着他。
他想到了父亲叶南天，想到了还在几位娇妻，东方明月，南宫仙儿，萧云蓉，唐安妮……既然已经到极限了，就这么退后，才是明智的选择吧！
但——
叶凡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楚梦瑶的俏脸，想到了楚梦瑶被水月宫的人掳走时，自己那无能为力的场景。
霎时间，一股深入骨髓的悲痛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再也不想体会那种分离！
唯有实力，唯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守护挚爱。
若他后退，固然能得到云海仙门的重视，为他提供一切的资源。
但还是太慢了！
想要修炼到渡劫九重境界，至少要上百年时间。
他拖不起，楚梦瑶更等不起！
唯有背水一战，从绝望中找寻希望！
九死一生！
别人看到的是九死，而他看到的是一生！
“一成希望，够了！这么多次的磨难浩劫，我都挺过来了，我不信会倒在这里！”
“吼吼吼……拼了！！！”叶凡的喉咙深处，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下一刻，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叶凡竟然撑着残躯站了起来。
事实上，他浑身的骨骼都已经被压得尽碎，现在完全是靠着意志，强行驱使肉身站起来。
意志凌驾于肉体之上，这已经是称得上是奇迹！
叶凡的身子摇摇晃晃，仿佛随时就要摔倒。
然而，他深邃的眼眶之中，却燃烧起了熊熊火焰，宛若焚世怒焰。
“梦瑶，只要能救你出来，我愿为你踏破九重天！”
“给——我——破！”
话音刚落，叶凡疯狂压榨所有的潜能，体内最后的内劲全部轰出，他的身形就像是炮弹般迸发，硬生生向前轰去。
“咚！”
终于，叶凡迈出了最后一步，踏上了999层！
他做到了！
万载以来，从来没有人登上通天圣梯的顶峰。
但今日，叶凡做到了！
他是名副其实的万古第一天骄！
台下百万观众见状，欢呼雀跃，欣喜若狂。
阮红鲤流下了激动地泪花，娇躯颤栗不已。
林踏天和独孤信，也狠狠挥舞了一下拳头，激动万分。
谁知下一刻，异变突生。
“轰！”
一股沛然莫御势不可挡的威压，硬生生压在叶凡的身上。
“扑通！”
叶凡的身躯再也无法承受那股巨力，轰然坠倒，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被碾碎。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传说中的神迹，并未出现。
而叶凡生命的气息，也在迅速消散，照这个趋势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魂飞魄散。
生死，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