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求助
北岭是什么地方，穷乡僻壤之地，莫说生存了，一只飞蛾进去了，尸体都不一定出的来。
“听说陛下还专程派了两个人亲自照顾王爷，美约其名是照顾，实则是监督。”阿琰一五一十地将从外头听到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看来北冥洛是不打算让北冥湛好过了，北岭不比南疆与西夷，这两个地方至少有一线生机，北岭除了穷乡僻野，可以说是荒无人烟，根本无暇壮大自己的力量，更别提还有两个眼线。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帮王爷一把？”阿琰低声询问道。
对于她与北冥湛的关系，阿琰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如今她与北冥湛是处于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旦北冥湛永远困在那个地方了，那她的处境也就危险了。
“我的身份本就让人存疑，现在不是帮他的最佳时机，一旦我们有所动作，只怕当时候我们一出手，北冥洛那里就收到消息了。”季梨淡淡道。
“那小姐，我们就不管王爷了吗？”
理儿虽是这样，但北岭注定不是人呆的地方，北冥湛被贬谪到那个地方，所有的计谋更是无处施展。
季梨瞥了一眼阿琰，心下的猜测似乎多了几分，前世心中的存疑乃至从前不理解的事，似乎在此刻有了答案。
“阿琰呐，若你是我，你会如何做？”
阿琰神色多了几分严肃：“奴婢不知！”
“阿琰，人是要救的，但是不是现在，你放心，北冥湛不是那种会被轻易击败的人。”
现在如是，以后亦是如是。
至于……阿琰的事，以后再说吧。
…………
“小姐，大小姐来了。”自从上一次的事后，她随便找了个机会将阿若升为了一等丫鬟。
从小到大，屋子里只有阿琰一个一等丫鬟，其余的丫鬟要么年岁太大，不适留在身边，要么性子不符，其实最重要的一点，一等丫鬟只有阿琰一人，她不在提拔其他的一等丫鬟，只是为了给阿琰一个独一无二。
“阿琰呢？”问起阿琰，她心里一时酸酸的，若是论起前世阿琰拼尽性命只为保全她，她除了感动，便是满满的惭愧与自责。
她曾发誓，要一辈子保护身边亲近之人，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只是现在，却发现自己真心想守护的人却不似自己认识的那般模样。
“阿琰姐姐按照你的吩咐给大小姐送东西去了，算算时辰应该快回来了吧。”
见季梨没说话，阿若想了想，开口询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可是因为阿琰姐姐的事？”
“阿若，若你真心对待的人同你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你会如何呢？是继续和她在一起，把一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将那层窗户纸捅开，给彼此间留下罅隙？”
阿若稍加思考，再联系到最近的发生的事情，便会猜到这件事说的便关于阿琰，阿若心细，不是个乱嚼舌根的人，倒是不怕她传扬出去。
“看来那人在小姐心中很重要，既然是重要的人，又是真心相待的人，那人应该是值得小姐这般付出，并付之以真心待之，既然是真心相待，小姐又何须在乎她与之前有何不同呢？小姐只需要知道那人无论如何的改变，总之不会伤害小姐就是。”
季梨笑了笑，看着阿若熟悉的面孔，“阿若，从前让你做二等丫鬟是屈才了。”
阿若忙摆手：“小姐客气了，能伺候小姐本就是阿若的福气，有何谈屈才这一说呢。”
“从今以后，你就近身伺候吧，我身边也缺一个为我出谋划策之人。”说完，阿若谢完恩，温顺的站在一旁。
论起容貌，阿若长得端庄周生，比之阿琰，模样出彩一些，心思缜密细腻，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既然她提拔了阿若，便有心考考阿若，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阿若，如今后宫王氏姐妹盛宠难衰，又有陛下又忙于国事，鲜少踏入后宫之中，若你是我，你该如何？”
阿若一听这话，便知小姐有意要考自己，略微思索片刻，则一一道来：“小姐此刻在宫中很容易被后宫诸位娘娘针对。一来，因着从前盛宠一事，后宫娘娘对小姐自然恨得牙根痒痒，二来，如今小姐逐渐复宠，又会打破宫里原本的局势，可以说，如今小姐在宫里的局势困难。小姐本就是庶女，老爷的职位又招人忌惮，再加上小姐盛宠那几日成为了招人妒忌的对象，小姐如今的处境变得有些被动，可以说有些孤立无援。”
洋洋洒洒的一番话下来，句句见血，说中要害，将如今的局势分析的头头是道。阿若非池中之物。
“在后宫中，我没有了可以依靠的势力，现在结交势力结交到的也不过是墙头草，而我身后季氏更不可能成为我的助力。”如今局势不明，父亲又没有全全效忠陛下，一定会遭到有心人忌惮。
“所以，小姐，你如今最好的出路，便是伺机而动，保存实力，势必将敌人一击即中，唯有有把握，才能动手。”阿若轻声在季梨耳边道。
“如何保存实力？何为实力？又如何动手？”
“小姐何不同人结盟，亦或是与夏丞相相交，小姐本就与夏小姐有过闺阁之情，夏丞相算是小姐拨开云雾的最好方法。”
季梨笑了起来，亲手拉起阿若的手，“阿若，既如此，你就替我跑一趟吧。”说着低声在阿若耳边耳语几句：“你务必要将此话带到，并告诉外祖父那人非池中之物，无论用尽何种办法，还望他一定要将那人救出来。”
阿若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将这话带到。”她听到这些话，眼里并没有惊讶，也没有好奇自家小姐与堂堂的宸王殿下又为何会有这般联系。
早在阿琰询问是否帮助北冥湛时，她便想好后续之事。
帮北冥湛之事，明里暗里都不能进行，一旦被查出，北冥洛势必会怀疑到她身上，而夏煜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去为难他。
而今，想到的人只有外祖父，姜修，上一次偶然听北冥湛透露过几句，她祖父是开国四大世家之一姜氏的后人，姜氏虽逐渐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但其下的世家弟子乃至受过姜氏恩惠的旁支秀才不胜其数。
可以说，受过姜氏恩惠的人普遍分布在南鸢，区区一个北岭，自然会有熟悉的人在哪里。
这时候，就需要外祖父的帮忙了，让他务必托人助北冥湛脱险。
其实，越到后面，便察觉到其中的不同寻常处，既然慕寒说过北冥湛的大计她又怎会破坏。她也说话婚事她有办法解决。
既然这样，北冥湛拒婚之事应该在慕寒的预料之中，北冥湛被贬北岭应该是也是计划中的一点，而这个时候，北冥湛应该解决了那两个眼线。
“老爷，小小姐难得有人要求你，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小小姐呀！”阿若来传话时，杜嬷嬷恰好在一旁，听见了季梨的请求，见姜老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忙劝道。
姜老睥了一眼杜嬷嬷：“嬷嬷这话可是说笑了，姜氏门庭冷落数年，北岭千里之外，又岂是你我等老弱妇孺能前往的地方？”
杜嬷嬷哼了一声，“老爷年纪越大大了，越是喜欢倚老卖老，莫说现在，就是百年后姜氏没了，咱们姜氏的子弟，乃至受过姜氏恩泽的人也能占整个南鸢的一半以上。”
姜老闻言，垂眸望着案几上的宣纸，久久没有开口。
杜嬷嬷有些心急：“老爷可是在犹豫何事？”这件事记得小小姐找你帮忙，相信关系着小小姐在宫里的生活……”
“杜嬷嬷，你说阿梨怎么知晓姜氏一族的实力，将这事告诉阿梨的人又是意欲何为？是想要借阿梨的手利用姜氏？”
见姜老神色凝重，杜嬷嬷是个聪明的人，知晓这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小小姐兴许是挺小姐说的也未可知，亦是挺姑爷说的也是有可能的……”
姜老有些好笑道：“杜嬷嬷，你年纪大了，越老越糊涂呀，莫说季向，就是扬儿，也未必知晓咱们姜氏的底细，阿梨自然是无处知晓，只是这次竟然直接让丫鬟传话来，让我动用姜氏的力量，我到底还需慎之又慎。”
“你去把那传信的丫头叫进来，就说我我有数要问她。”
杜嬷嬷的动作很快，阿若并没有离开，被人招呼在客厅喝茶，来回只花了半盏茶不到的功夫。
“奴婢见过姜老爷！”阿若有礼地行礼。
姜老仔仔细细地盯着阿若瞧了瞧：“我记得以前跟在阿梨身边的是阿琰那丫头，今日怎么是你来？”
阿若不慌不忙回道：“阿琰姐姐被小姐安排去做什么事了，小姐这才让我跑一趟。”
“所以，你是临时被你家小姐拉过来应急？”姜老问出这句话的那一刻，眼里闪着怀疑的目光。
“也可以这样说，小姐前些日子封了奴婢为一等丫鬟，今日又考核了奴婢，考核完成后才派奴婢前往。”
阿梨比可能把这么私密的事交给一个举足轻重的丫鬟，想来这丫鬟说的有七八分真，阿梨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是不可能写信传信，给人留下把柄，唯有把柄才不会轻易给人留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