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试探
她被掐的脸色发白，大脑一时有种缺氧的感觉，快呼吸不过来。
北冥湛冷眼瞧着季梨的惨状，毫不在意，他还没有好意到去关心一个庶女的死活。
“北冥湛，你问我，我去问谁？我也想知道我与丞相到底是什么关系！”季梨艰难地吐字。
不只北冥湛疑惑，她心中也疑惑好吗？
北冥湛手上的力度加大几分，眼眸盯着季梨，不想错过她脸上的半点表情。
但让他失望了，季梨脸上除了被掐得脸色发白，没有多余的表情。
北冥湛见此，脸上意味不明，“你会不知道？夏煜可不会无缘无故替一个小姑娘解围？”言下之意，就是她在欺骗他。
她确实不知道夏煜为何要帮他，夏煜虽说是因为夏嫣的缘故，北冥湛有自己的眼线，不会不知道，既然北冥湛来找他，说明他没有相信，自己在说出来他又怎么可能相信，搞不好还会连累到夏嫣。
脑海中一片空白，意识好像已经不听自己使唤。
今日，她就要丧命于此了吗？
其实也好，自己一介庶女，手无寸铁，北冥湛就能悄无声息闯入她的房间。足以可见她的力量多么微弱。
她又以何种方式去北冥洛的山河呢？
像上一世一样，嫁给他，做他的妃子吗？
她不要。
北冥湛的这番举动，无不是在告诉她，她已经卷入北冥洛他们之间的争斗中，稍有不慎，她可能又要经历一次死亡。
满身的无力感袭来，季梨想：其实死在北冥湛手里也是不错的。
只要这一生不是被北冥洛和季清亲手杀死的，她该欣慰。
北冥湛……
季梨闭上双眼，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意识快要消失的那一刻，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一道不甚熟悉的声音，模模糊糊，低沉的嗓音：“季梨，等我…等我…”
是谁！是谁让她等他。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季梨一下子睁开眼睛，被掐住的脖子已经露出一片乌青，唯有那双眼睛满眼清明。
就在她刚要放弃自己，静待死亡到来之时，那道低沉的声音重新唤起了她求生的意识。
脑海中唯一一个想法，她不能死。
她要手刃仇人，要保护家人。
还有……知道那人是谁。
北冥湛饶有兴致地看着在这里纠结着是生是死的季梨，心下觉得有趣。
明明都抱着死的决心，到底是什么让她临时改变主意。
一双纤细的手覆盖上他的手，准确来说是想抓住他的手。
北冥湛盯着那双白皙的手，挑了挑眉，刻意放松了力度。
“北冥洛…是我的仇人。”季梨抓住北冥湛的手，让他手上的力度松了松，用微弱的声音，艰难的开口。
闻言，北冥湛松开了季梨。
“咳…咳…咳…”季梨忍不住咳嗽起来。
方才好险，她差一点就要死在北冥湛手里了。
劫后余生后，她心中更多的是惊恐。照今夜来看，北冥湛实力深不可测，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将军府，那他暗中又有多少势力？
前世，她作为人彘，曾前往北齐，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等她回到京都后，北冥湛已经不是北冥洛的对手，经常前往边关。
所以，她对北冥湛的印象不深，又没有与他正面交过手，不知道他实力如何！
如今细细想来，细思极恐，前世北冥湛的实力一定不会在北冥洛之下，那他为何又甘心做个臣子！
北冥湛盯着季梨，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轻笑：“你不用在这里猜想我的势力，你还不配和我斗。”
“王爷的警告，季梨一定牢记于心。”季梨点点头，很有眼色地开口。
北冥湛微微挑了挑眉，对于季梨的识趣很满意，方才还北冥湛北冥湛的叫，现在就是王爷。
“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别和北冥洛身边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北冥湛留下一句话，很快隐身在这黑暗中。
北冥洛身边的人吗？
季梨盯着北冥湛的身影，久久不能平复。
这一夜北冥湛的到来仿佛就是一场梦，但她知道那不是梦，脖间的乌青，还有濒临死亡的感觉，都无不是在提醒她，她此刻所处的处境。
她重新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翻了个身，忽然想起北冥湛的那个问题。
她在心里不禁闪过疑问：她是不是与夏煜早就相识？
北冥湛出了屋子之后，不经意向屋内看去，才被自己威胁的人，又重新躺在了床榻上。
这女人真是心大。
嘴角微扬，北冥湛嗤笑一声。
黑暗中的影卫走出：“主子，可探查到季二小姐与丞相的关系？”
北冥湛不在意的笑了笑：“一个蠢女人罢了，许是夏煜心悦那女人，这点小事还值得本王跑一趟？下一次这些事你查清楚了再来禀告。”
影卫心中一万个鄙视：是你见我们查不出任何联系，执意要跑来，还挑在了大晚上。
这会还在这里抱怨！！
他们的主子，夜闯皇宫，单身一人深入太子府，凡是戒备森严的地方，没有哪一处没有闯过，却独独没有闯过女子的闺房。
看来，这位季二小姐不一般呐！
第二日清晨，阿琰为季梨梳妆打扮的时候，瞧见季梨眼下的乌青，提议道：“小姐昨日没睡好吗，要不晚间给你添点安神香。”
对此，阿琰早已见怪不怪了。
不知从何时起，她家小姐睡眠质量变差，常常夜不能寐，眼底的乌青经常冒出来。
她曾经守夜的时候，亲眼见小姐被噩梦惊醒，醒来后就再也睡不下。
怕守夜有声音，后来连守夜都没守了，就是想小姐睡得好一些。
“不用了，你进来的时候，门栓坏了吗？”季梨不经意间问起。
阿琰有些奇怪：“没有啊小姐，怎么了？”
怎么突然提到门栓的事？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无事，就是昨晚风大了些，怕吹坏门栓罢了。阿琰，我有点饿了，你去帮我拿点糕点吧。”
她开口拿糕点的理由支开阿琰，从梳妆台上取出一个锦盒。
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铅粉，一点一点涂在了脖子的乌青处。
铅粉是白色状，适合用来掩盖脖子上的伤口。脖子上的乌青一大片，又处于特殊位置，她没办法请大夫。
一旦传出去名声就会受损，她不敢冒这个风险。
她不愿阿琰担心，到时候若是问起她的伤，她也不好解释。倒不如瞒着她。